扶南雖然平日裏在狐族就是這樣口無遮攔的樣子，可這樣出格的話，也從來沒有說過。
    在場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沒了反應。
    靈夙也是第一次見他這個“乖巧”的小狐狸張牙舞爪的樣子，他換了個姿勢，側躺在座椅上。
    有趣……
    這一次，這些小崽子又要怎麽玩？
    還挺期待的。
    華生如遭雷擊，”扶南！”
    “怎樣？”
    他並沒有把這個蠢貨當作對手，他今天的對手。
    扶南的視線落在悠哉悠哉看戲的靈夙身上。
    是這個老不死的。
    “父王！！”
    “父王，你知道嗎？您的孩子，除了三弟和我，都死在了扶南手上，父王！請恕兒臣此時才向父王稟告，實在是扶南這個狼子野心的人做事太過狠毒，兒臣現在才找到他的把柄。”
    “哦？是嗎？”
    靈夙略顯無聊的開口。
    扶南：“……”
    眾人：“…………………………………………”
    任何人都沒料到靈夙會是這樣的反應，他的九個兒子，死在扶南手裏六個，一個正常的父親都不該是這樣的反應。
    “父王！他殺了您的兒子！！”
    華生一臉的不可置信。
    “所以呢？你也想死在小九兒手裏嗎？”
    “本尊是不是早就說過，你們之間的爭端，本尊不參與。”
    “技不如人……死了……那也是他們的命。”
    “你要是能殺了小九兒，這狐族少主的位置給你來坐。”
    這樣看來，他至少是公平的，沒等眾人有什麽反應，他話鋒一轉。
    “當然……小九兒有本尊護著，自然不會死在你們手裏。”
    這一次，不僅笙靈澤和華生愣住了，就連底下的眾多狐民，也一時不知說什麽好。
    陛下寵愛九殿下，這是狐族有目共睹的事，可也不是這樣寵愛的啊，九殿下隻是個凡人所生之子，如何能與狐後之子相比。
    血脈不純，這在狐族是大忌，陛下要一意孤行，封九殿下為少主，是他們所做的最大的退步了，陛下若真要把狐族交在九殿下手裏，他們是絕不允許的。
    更別說，若是大殿下說的是真的，其他殿下皆亡於九殿下之手，狐族便更不可能交到九殿下手裏。
    這樣嗜殺成性的君主，誰敢侍奉？
    連自己的至親手足都動得了手，還有什麽是他做不出來的？
    “陛下，您糊塗啊——”
    “你平日裏護著九殿下也就算了，可是大殿下所說之事，還需查明，子嗣一事，容不得陛下這般玩鬧輕視。”
    “是啊陛下，還望陛下三思啊。”
    “陛下自繼位以來便沒有女子懷孕，隻這九個孩子，卻接二連三的沒了六個，狐族千百年以來未曾出過這樣的事。”
    靈夙的手在桌麵上輕叩，“子嗣……”
    “是什麽很珍貴的東西嗎？”
    “死了便死了，有什麽大不了的。”
    華生不顧笙靈澤的勸阻，“父王，難道在你心裏，就隻有扶南是你的孩子嗎？”
    “那我們算什麽？我們又算什麽！！！”
    他的確想要父王的位子，可是，他不甘心，身份，勢力，血脈他哪一樣不比扶南強，可是為什麽？為什麽父王隻看得到扶南。
    現在，扶南殺了他那麽多孩子，他竟然就輕飄飄的一句“死了便死了”。
    這就是他的好父王。
    “你算什麽？”靈夙略帶思索，“那本座可要好好想想。”
    似是極力思索了半晌，他突然出手，磅礴的妖力捆著華生，吊在扶南身前，“小九兒，這個，你要殺嗎？”
    扶南直視著他的眼睛，“父王果然冷血。”
    就是這樣，他的孩子，在他這裏和螻蟻一般，娘親在他那，也什麽都不算……
    “和小九兒相比，彼此彼此，不是嗎？”
    華生被捂住口鼻，他聽著扶南和父王隨意定義他的生死，眼眶充血，滿是怨毒。
    靈夙注意到了，他把華生扔在地上，“你似乎有話要說。”
    華生嗆咳著起身，聲音悲愴，“父王……你有沒有……哪怕一點點，把我們當作你的孩子……”
    靈夙似乎感到好玩，養了這麽久的小寵物，這是要反抗了嗎？
    他眼裏劃過趣味，“沒有。”
    聽見這話，華生徹底崩潰了，他不想今天動手的，他不想對父王動手的，可是……這都是父王逼他的。
    扶南必須死，靈夙也要死……
    “父王，我不甘心，你憑什麽把屬於我們得東西都給了扶南，寵愛，勢力，你全都給他了，我們什麽都沒有！！”
    “他在狐族作威作福，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們傷了他一根毫毛，你便大發雷霆，這不公平！父王，這不公平！！！”
    “就算今天你在這，我也要殺了他！！”
    他身上的氣息開始暴漲，逐漸壓過在場眾人。
    “父王，你不把我當兒子，我也沒必要對你留手。”
    扶南不動聲色的離靈夙遠了一步，擰眉看著華生身上的屬於各種妖族的氣息瘋長。
    總覺得有點熟悉……
    “大殿下，你這是幹什麽？快住手。”
    “大哥！”
    笙靈澤瞪圓了雙眼，平日裏沉穩的麵龐在此時充滿了不可置信，嘴唇微微顫抖，半晌才從幹澀的喉嚨裏擠出一句話，“你的身上……為什麽其他狐族的氣息……”
    不是說，是扶南殺了他們嗎？
    那他們的法力，怎麽會在大哥身上。
    而且，他是親眼看到扶南對小四動手的。
    大哥……
    怎麽會……
    “靈澤，你還看不懂嗎？父王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裏，就算是我們做再多的事，在他眼裏也不過是小醜而已。”
    “小四他們的確是扶南殺的，你不是看見了嗎？”
    “我隻不過是用了一點法子，保留住他們的法力為我所用罷了。”
    “要不然，你覺得就憑我們，怎麽和父王對抗？”
    現在的局麵不適合多言，華生控著妖力打退了一波又一波湧上來的護衛，頗有些殺紅了眼的樣子。
    靈夙站在戰局之外，還有空借著華生調侃一下扶南，“小九兒，看到了嗎？你可別這麽殺，才開始就用盡了底牌，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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