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秘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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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幹氣燥,小心火燭!”
    “天幹氣燥,小心火燭!”
    夜深時刻,王城寂靜,家家院院的燈都暗了去,打更人在街上舉著燈籠和銅鑼一敲一走。
    一個黑影從簷上飛過,在幾幢房屋的瓦頂上閃過,最後停留在王城的高塔之上。月色照耀之下,黑影的樣子逐漸從人形化為了獸形了,一對墨色的眸子於月色之下顯現,眼神狠唳。
    幾近晨時,宮女入了九鶴宮去查看貴妃屋裏的碳火,人間正逢冬日,雪雖未落卻已冷的顫人,夜中分三時更換碳火以防寒氣。
    宮女添置了碳火後本想離開,可屋側的窗卻開著,風呼呼的吹進屋中,她看著奇怪,便朝那頭喚了一聲。
    “娘娘可是醒了?”
    無人應答,隻聽風聲呼呼吹著,她覺著怪異,朝裏處走去,揭開簾子卻發現有血跡從床榻之上往外流淌不停。這小宮女哪見過這樣的場麵,隻見她害怕的跌坐在地,連滾帶爬著朝屋外跑。
    “來人呐!來人呐!貴妃娘娘出事了!”
    仙盟,千羽庭。
    霓千裳身穿淡紫色衣裙站在溯溪的院外,手中拿著一份黃色的信帖。自她上次和溯溪見麵已是十六年前,從那日在議事廳中霓盟主和溯溪不歡而散後,他便將自己關在了院落裏不外出不見人。這些年裏,因多有江湖人士來訪,千羽庭便對外稱溯溪在閉關修煉,也因此外界不少消息他都未能知曉,包括溫離成裏昭令門之事亦是。
    而霓千裳則是月月都會來趟溯溪院落,進不去門,也隻在外頭說些話,聽的最多的動靜也就是他練劍施法的聲音。可今日之事有些不同,千羽庭收到了王城送來的秘帖,霓盟主想著讓溯溪從院中裏出來,便讓霓千裳帶著這個秘帖來他的院落尋他。
    隻聽一股靈風炸開,院中空氣驟停,連落葉都停滯於空中。霓千裳轉頭看去,依這股力量,想來是溯溪又突破了。這些年裏他雖隻待在這方寸之地,但功力卻是連連破階,如今的實力早已比當年要強上不知多少。
    突然,院門大開,定於空中的落葉紛紛墜地,溯溪一身淺藍長袍立於門內,黑發以一條黑色錦帶高紮成馬尾,零落了些許碎發於眼前,麵色明朗,倒比從前多了些成熟穩重。
    “恭喜師兄功法大成。”霓千裳淺笑說著。
    溯溪回笑著,側開了身,說道:“哎,恭喜倒是不必了,說說來找我何事吧。”
    見此,霓千裳進了院裏,於院中石桌旁落坐,溯溪關上了院門,跟著來到一旁坐下。霓千裳將手中的秘帖放在桌上推至他麵前,溯溪則是倒了杯茶喝了起來。
    “王城秘帖,這件事不好辦,阿爹希望你可以出關。”霓千裳說道。
    溯溪看了眼她,又看了眼秘帖,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起那份秘帖看了起來。
    “這上麵寫的也不清楚啊,你那邊可有什麽…具體點的消息?”溯溪說著。
    “具體如何,師兄親自去探查一番便知了,事有複雜,又關乎王事,此番是為秘密行事,我會和師兄一道。”
    聞言,溯溪思著,他與外界已隔絕了十六年,自那次悔錯崖一別,也不知道溫離現在如何了,一直沒有再聽到關於她的消息,也因此他日日夜夜隻能用修煉來麻痹自己,那本《有道》早已被他研習透徹,就連他自己也有些驚異,裏麵的功法他竟可以修習無阻。
    “好。”他應下了此事。
    霓千裳大喜:“那我這便回去告知阿爹,師兄且收整一番,明日我們就出發去瓊京。”
    溯溪點頭,霓千裳拜別,一路去了大廳將此事告知了霓盟主。
    翌日,二人拿上行李,戴上帷幔就往瓊京而去。
    瓊京,廈西王朝首都。論繁華比之千羽庭更甚,王宮建築都用的上好的木料以及金絲相鍍。這一任王上是先王的第四子,年紀不過二十有五卻文武雙全,於文事愛民如子,行仁德之政,於軍師也非軟弱之輩,做事果決,手段嚴明。在他的治理之下,廈西王朝迎來了其最輝煌的時代。
    才入京都便可見其熱鬧之景,溯溪和霓千裳牽著馬匹悠悠走著。他已有許久未曾得見這樣的場景了,想著先不急於進宮,在外頭找了間客棧先住下了。
    “聽說這王城裏出了大事啊。”
    “那可不,有傳言說這一到三更半夜的,就有一個黑影竄來竄去的。”
    “哎哎哎,這都是小,不知各位可有聽過最近街上的童謠。”
    “我聽過!三三七七尋物去,歸來不見他蹤跡;丟了物,丟了人,丟進水裏凍了神。”
    客棧中人一言一語,溯溪與霓千裳於其中一桌而坐,點了菜食聽著,突然又有一人發話讓溯溪緊了眉頭。
    “這件事會不會也是昭令門做的,要知道那溫離可向來都是正邪相參,好壞的事都沒少做。”
    一聽提及溫離,溯溪立馬來了精神,筷子也不動了,嘴裏嚼的越發慢了,隻聽又有人道。
    “不能吧,雖說昭令門黑白皆是,但他們的人不太可能會把手伸到王朝來吧。”
    “那怎麽好說,前些日子王上微服狩獵的事情都聽說了嗎?”
    半月前。
    廈西王柏圻與幾位武將大臣相約微服狩獵,地點就定在王城側麵的環桎山。山內林木密布,野生動物居多,柏圻與其餘武將各帶一隊精兵而往,於山中紮營。
    “今日難得有這般心情,孤與眾將比試一番如何?”
    柏圻坐於馬上,拉著韁繩,側身佩劍,後腰環著箭筒,左手持著一柄弓。
    “哦?不知陛下要如何比?”與他一同來的將軍詢問著。
    “就比日落回城前,誰獵到得多如何?在場將士皆可參與,拿出你們的本事來讓孤好好瞧瞧。”
    柏圻在武的性子要直爽些,從前他也是先在軍營中長大的,和這些武將們待在一起的時候自是無拘。
    “哈哈哈好!既然陛下發話,那我等便隻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將士們心中自是樂意的,自柏圻繼位以來,更是惜將愛才,許多好將士好文人都被其發掘任用,而他又是這樣一個性子好的人,試問上至朝野下至軍營誰能不愛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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