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露珠不苦,苦的隻是他的人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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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飯桶們吃完飯,其他人都沒有說過話。
飯後一行人回到202後,窗外已經天黑了。
推開門。
眾人看到屋裏到處都是火光,腳步皆是一頓。
“......”
窗簾少了一半,沙發全都是黑窟窿眼子。
地毯燒的一股子皮革味,茶幾上的花生瓜子都給燒沒了,牆麵都糊了好幾塊。
眾人看向縱火犯,嘎嘣豆子還在那滿臉寵溺的看著小草兒呢。
忻瞪了一眼蓮印,快步走過去抓住了小嘎蹦豆子蓮印還有草兒。
小草兒看到他,乖乖的抱住了腦袋,嘎嘣豆子蓮印也垂下了頭。
“你倆幹嘛呢??趁著大人不在搞事情是吧??蓮印他倆怎麽回事?為什麽能自由活動??”
忻扭頭對著蓮印開噴。
出去時候好好地,回來家都快被燒沒了!
“....我的錯。”
蓮印乖乖認錯,正好垂頭時跟小嘎蹦豆子對視了一眼。
嘎嘣豆子看一眼小草兒,又看一眼心魔,最後用充滿敵意的目光看著蓮印。
活像是老婆被搶走的怨夫。
兩個蓮印對視半天,突然看向了忻和草兒。
小草兒站在忻的手心,看向嘎嘣豆子,還有蓮印的目光充滿了冷漠和委屈。
活像是被兩個丈夫欺負了的小媳婦一樣,緊緊抱住了忻的手指。
忻看的稀奇,摸了摸他凸起的大肚子,詢問道:“這小東西能養嗎?挺好玩的。”
小草兒聽完眼睛鋥亮,他忙點頭,還蹭了蹭忻,那意思快把我帶回家。
小老婆要跟大老婆跑了。
某人雙雙破防。
蓮印:......
嘎嘣豆子:......
“.....草兒,他們隻是虛假的意識載體,不是活物。”
蓮印伸手想拿走兩個小家夥,忻沒理他,先一步把兩個小東西重新放到了地圖上。
等他收回手,這才發現所有人都坐下來,還抓著瓜子看著他們一臉揶揄。
顯然是他們也當成樂子了。
忻:.....
“繼續啊。”
影鬼一邊搓手手,一邊興奮地看著兩大兩小,眼睛都快忙不過來了。
也不知道他說讓誰繼續,繼續什麽。
蓮印看到地圖,才想起來自己還有事做。
他重新坐下後,剛準備抬手繼續給大家播放電影。
結果姬無影突然打斷了他,笑道:“急什麽......剛吃完飯不得歇會。”
影鬼:.....他吃不吃飯你不知道嗎??
又被擺了一道,影鬼戴著口罩都能讓人瞧見他臉色很難看。
“.....我確實認識魘鬼。”
沉默半天,他到底沒忍住先開了口。
沒辦法,著急看電影啊!
這話一出,大家對視一眼。
地獄犬先開口問道:“魘鬼在哪知道嗎?”
影鬼看著他,目光陰森:“你以為我是定位器嗎?他沒事就換身體,我上哪知道去?”
配合了,又好像不太配合。
夜冥看了他幾秒,突然轉頭對眾人說道:“精神力知道吧?我7萬,蓮印的是負數,負5千多快上萬,瘋到沒邊的那種純瘋子曉得吧,所以我覺得他的精神狀態,不太適合繼續講故事......”
地獄犬立馬接茬:“那隻好讓小凡把他收回去了啊,可惜沒看到大結局,嘖嘖嘖。”
龔凡勾起嘴角,又補了一劑猛藥:“其實....我這還有一個彩蛋,是蓮印至今都不知道的,關於草尾死後的事兒。”
絕殺彩蛋出現了,別說影鬼躁動,蓮印都忍不住猛地抬起頭。
陰險,太陰險了!
“....魘鬼是個慫貨,他平時隻附身在弱小,且存在感很弱的人身上.......”影鬼反應過來自己已經開始賣隊友後,幹脆心一橫繼續說道:“他最害怕明亮耀眼的東西,陽光,白色,寶石,這些會發光的,全都是他最最害怕,也最厭惡的東西。”
說到最後,他看向左側。
所有人也循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白色的頭發,陽光燦爛的笑容,耳旁的鑽石發卡,一整個魘鬼克星嗎這不是!
術接受著眾人的注視,眨了眨眼。
“所以他晚上不會做噩夢,而且有他在的地方,魘鬼絕對不會出現.....”影鬼看了一圈這個那個的人類,他目光沉了沉,繼續道:“你們.....隻能在夢中抓住他,擺脫自身夢境,發現他的藏身之處,才能抓到他,真實世界裏別想了,我都沒辦法。”
“那個.....”忻突然插了一嘴,疑惑地問道:“他是不是跟小孩一樣的身高,但是又矮又胖又醜?”
影鬼下意識點了點頭,卻猛地看向他震驚道:“你見過他了??”
地獄犬等人也震驚的看向忻。
“昨天他們不是做夢了嗎,我在夜冥的夢境裏看到過一個快速閃過的醜東西,我以為是星際時代的類人猿......那玩意醜的不像人,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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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解釋了一下,說到最後麵容微微有些扭曲。
那玩意醜的分不出物種,他昨天隻當是野生的星際動物。
哪怕早上地獄犬說明了魘鬼的存在,他也沒有聯想到一塊。
此刻影鬼的話,才讓他意識到不對。
回想一下昨天晚上那玩意穿的是棉襖,可夜冥夢境裏是夏天。
龔凡思索了一下,他也沒看到忻說的那個東西。
轉頭看向地獄犬等人,大家都搖了搖頭。
顯然除了忻沒有人看到。
正巧此時半空中突然飄下一張紙條,龔凡打開一看。
‘小醜說,他也看到那個比他還醜的東西,從池無那裏跑到了夜冥夢裏。’
“小醜也看到了”龔凡把紙條遞給夜冥等人,又對著忻說道:“你晚上別回去,試試看能不能蹲到魘鬼。”
“好。”
忻點了點頭。
龔凡看向蓮印,說道:“你繼續吧。”
蓮印點了點頭,手掌上翻,繼續隻會兩個小人演電影。
影鬼沒想到那個叫心魔的男人,居然還能看到魘鬼。
他眸子閃了閃,抓了把瓜子若無其事收回視線,繼續看起了電影。
大地圖上,小草兒和嘎嘣豆子蓮印還在僵持著。
日子看起來平和,實則暗藏洶湧。
他們同床卻不同夢,每次小草兒睡著後,蓮印才從床角蹭到了他的身邊。
他愛得小心翼翼,更蠢笨至極。
小草兒早上醒來之前,蓮印又提前離開,生怕看到對方眼中那令他越發惶恐不安的眼神。
每天每天,草兒看著山峰之下,一如昨日的蓮印那般等待著愛人的歸期。
隻是不同於蓮印的蒼茫之色,草尾眼中,隻有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疲累感,以及看不清未來的迷茫。
“我發現一件事.....”影鬼又把自己給看進去了,他叭叭問了一嘴:“你好像從來沒說過愛他。”
除了草尾剛變成人那時候,蓮印說過喜歡他之後,再也沒有跟對方訴說過他的感情。
這也是個很大的問題,至少在影鬼看來相愛的人不應該吝嗇那些甜言蜜語。
“而且,你愛他,哪怕不懂怎麽做,也應該說出來,你不說沒人知道你到底是不會,還是不愛了。”
影鬼的十分銳評出現。
所有人全都看向了蓮印,也是滿眼惋惜之色。
是啊,多表達一點,多溝通一下,也許就不會那樣了。
眾人看著小草兒下地想走動走動,又腳疼的眼眶通紅。
看電影的觀眾們,心裏也有點來火。
而蓮印聞言也沉默了,他轉頭看向忻,神色複雜欲言又止。
當時的草兒......也是這麽想的麽?
草兒怎麽想心魔不知道,但是他也有一個問題想問。
“所以,你為什麽不用分身做任務?”
忻看著身體沉重,出門都要騎在神寵背上的小草兒,突然開口問了這麽個問題。
他聲音沒有任何起伏,但莫名就是讓蓮印有些喉嚨發緊。
“....我需要思考,如何.....與你重建關係....”
他當時是那麽想的,但現在,他知道他做錯了。
他就不應該離開草兒,永遠都不應該離開,半步都不應該離開.....
忻瞧著他的表情,沒忍住嗤笑出聲,他傾身微微搖了兩下頭。
“哥,你又搞錯了....忻是心魔,不是草尾啊.....哎。”
麵容溫潤的男人,掛著假笑,直直看向蓮印。
明明是聽過很多遍的話。
平時不覺得怎麽樣,可耳邊小草兒哽咽的聲音,麵前人老練成熟的眼神。
讓蓮印覺得,突然有一把刀,狠狠插進了他的胸膛。
他仿佛失去了聲音,嘴唇微張卻半個字都說不出口。
往日熟悉的所有都不見了,他不在是他。
忻是心魔.....不是草尾了。
草尾。
早就死了。
那個單純的滿眼隻有他的小獸,是被他親手殺死的。
從未有一刻,如此清晰地認識到他對草尾做了什麽。
意識到他把草尾變成了什麽模樣。
蓮印瞬間滿眼的瘋癲痛苦之色。
他抬手捏住了額角,指尖有些顫抖。
可不過轉瞬,那些痛苦又全部歸於平靜。
他是做錯了很多,可他給過他機會離開......是他選擇留下。
那便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放開他了。
眾人察覺到蓮印突然沉默,在看到他額間的印記光芒一陣閃爍後,又慢慢恢複了平靜。
忻瞧著他這麽快緩過勁兒,還挺驚訝的。
老瘋子以前一刺激他,就難過的不行,哪怕裝得好他也看得出來他很難受。
可最近這是咋了?
抗壓能力變強了?
貼臉嘲諷都沒感覺的?
蓮印緩過來後,繼續操縱大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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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地圖一動,裏麵的草尾摔了一跤。
是他想久違的嚐一嚐露珠,那猶豫的模樣,像是在思考味道會不會跟從前不同。
可在品嚐露珠時,他的神色明顯失落。
不再是同樣的味道了。
眾人聽到他喃喃道:“怎麽...會是苦的?”
露珠不苦,苦的隻是他的人生罷了。
草尾似乎也想明白了這個事實,他轉身恍惚的想要回去,卻正好滑到了。
草兒哽咽的哭聲響起,還有對蓮印那個嘎嘣豆子的謾罵聲。
“他的身體很強,他很愛撒嬌......”
蓮印感受到觀眾們的怨氣,解釋了一句。
他給草兒做的身體,別說摔一跤,進岩漿裏滾一圈都沒事。
隻是草兒畢竟是一隻蝸牛,它遇到碰撞,或是受傷下意識就會害怕。
這是蓮印的觀點。
但忻聽完不樂意了。
他這個模擬過草尾的人最有發言權:“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是真疼?你給他做的身體再怎麽牛逼,不代表神經係統感官係統也強啊!你用鋼鐵做一個盔甲,撞上一下表麵沒事,裏麵的肉也會疼啊大哥!”
蓮印:“.......?”
這個問題,是他從未想過的角度。
肉體沒受傷,不就行了嗎。
?
“......等下啊”忻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老瘋子,試探著問道:“你該不會自己抗造,天天打架幾乎沒有痛感神經,就以為他也不怕疼吧?”
很難不這麽想。
蓮印的表情太明顯了。
他是真的認為草尾不會疼,每一次哭唧唧或者受傷,都是在跟他撒嬌。
可他用草尾身體的時候,走一個小時路腳都要斷了好吧!
“你是神,他隻是蝸牛,是你把它的生活環境改變了,我問你蝸牛一生都做什麽?”
忻嚴肅的繼續問。
“.....吃露水,睡覺......吃...草葉.......”
蓮印說著說著,眸子有些恍惚了。
“嗯,是吧,所以你是寵他,才不讓他走路,也因為他撒嬌,但你從來不認為他是真的疼對吧?”
忻又扔出一把刀,紮的蓮印再次陷入了沉默。
大地圖還在演,草尾生孩子了。
他生完孩子,突然變得更懶,每天不是躺著就是窩著,坐都不想坐。
姬無影看著草尾起身時,那一瞬間扭曲的神色,看向蓮印說道:“他比你想象的更疼,但是他忍習慣了。”
術對人類哪裏疼很有經驗,他指著草尾的後腰補充道:“他腰疼,是那種快斷了的疼,但可能是你給他做的身體強,所以沒有真的斷,隻是感官上很疼。”
說著說著術還有點想用詭術了,不過看了一眼龔凡,他還是老老實實繼續看電影。
夜冥思索半天,才總結了一下:“草尾的靈魂太脆弱了,你做的身體很強,但貨不對板他之前應該也適應了很長時間,不過第一次生產的疼痛,他到底是沒有經驗。”
蓮印被公開處刑了,執行死刑,一直執行。
他渾身僵硬的看著地圖裏的草兒,一點點又恢複往日健康的模樣,才慢慢鬆了一口氣。
可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他呼吸頓時急促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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