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進來後，正在下層幹架。
    結果打著打著，他就看到那條從上層頂部，到下層底部的一條裂縫突然湧動著濃烈的古樸氣息。
    還沒等他看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就見到姬無影突然從上層衝了下來，一路跑到裂縫附近不停地尋找著什麽。
    與此同時，還有數不清的罪魂們，烏泱泱的跟姬無影一樣，湊在裂縫下麵探頭探腦的看。
    “你們幹嘛呢？？”
    術走過去，薅住一個罪魂詢問道。
    “少管閑事！”
    那罪魂脾氣不好，實力也很高，術跟他過了幾招，察覺到無法逼問對方，也就不問了。
    他在思考，小玩具剛剛幹什麽了，為什麽罪魂鼎內怪怪的？
    術丟下那一大堆罪魂，回到了上層準備看看發生了什麽。
    他離開後，姬無影死死盯著裂縫湧動的位置，哪個地方最強烈。
    這次罪魂鼎震動的太厲害，裂縫湧動的速度也很快。
    或許......這是唯一的一次機會。
    離開的機會。
    可看了半天，無數罪魂們也在觀察，卻什麽都沒看到。
    那個最深的缺口，根本沒有出現。
    “....你盯著這邊，我去上麵看看。”
    姬無影對著阿朵叮囑了一句，飛身衝回樓梯附近。
    阿朵出去的次數比較少，主要是在外麵罵人不方便，所以她也在罪魂鼎內。
    阿朵點了點頭，繼續盯著牆麵。
    樓梯附近也有很多罪魂。
    不少人都會聚在這裏，想去上層看看，透過龔凡的眼睛看看外麵的世界。
    所以常年都有人在樓梯下，以及下層台階頂端聚集。
    姬無影顧不上其他，抬腳踏上樓梯快速往上衝。
    從下層到上層的樓梯，足足有5000多個台階。
    在走過4000個台階後，會有1000個處於灰色地帶的中間區域.
    當姬無影一路走一路看的時候，即將來到上層之前。
    他餘光瞥見灰色區域出現的一個黝黑的洞口。
    姬無影：...！！！
    “找到了！....嗬嗬....找到了！！哈哈哈......”
    他腳步猛地頓住，笑的滿麵桃花開，那雙充斥著冰冷殺意的眸子，都綻放出攝人的光。
    200多年了，他無時無刻想要離開，想要自由！
    姬無影扔掉手中長刀，大笑著抬腳就要衝進那黑洞裏。
    他期盼著一天期盼了很久，每一天每分每秒清醒的時候都在期盼著。
    他終於能夠離開了.......
    興奮開心到無以複加的他，根本來不及思考其他想法。
    喜不喜歡老惡魔，跟夜冥關係有多好，這些感情都沒來得及出現在腦中。
    他此刻隻有一個想法。
    離開罪魂鼎。
    天高海闊。
    可就在他滿眼期待，笑著把半隻腳踏進去時，下方突然一串有些熟悉又陌生的歌謠，傳入了他的耳中。
    頓時他被這歌聲硬控住。
    再也抬不起另一隻腳。
    “......枝頭搖啊搖，鳥兒叫啊叫，早起的鳥兒吃飽飽，早起的蟲兒死翹翹！......”
    姬無影：..........誰他媽在這關鍵時候唱歌。
    他笑不出來了。
    原本瘋狂上揚的嘴角迅速下滑，壓了下去。
    好熟悉的歌，好像他小時候聽到誰唱過。
    哦，對了，是水西謠。
    姬無影：........所以水西謠在下麵？不可能，那女人殺雞都不敢。
    他盯著麵前忽明忽暗隨時都可能會消失的黑洞，眼神十分複雜。
    內心掙紮了幾秒後，到底是扛不住好奇心。
    他快速做出判斷，決定先問問，到底是他麽誰唱的。
    沒事，隻要他速度夠快，回來還來得及.....
    思及此，男人果斷轉身衝下樓梯，一離開灰色區域，正巧看到了在唱歌的幾個罪魂。
    他上來的時候沒注意，隻看到有幾個男人蹲在這，沒想到是他們唱的。
    可他們根本不可能在上層，也不可能知道那首歌。
    趕緊離開。
    他現在應該做這件事才對。
    可他聽到自己張嘴問：“.....誰教你的歌。”
    問出口後的姬無影：.......這嘴還能不能要了。
    他臉色很難看，不停的看向樓梯上方，腳尖不耐煩的點地。
    “瓏啊，她有時候會唱這首歌，可可愛愛跟她一樣！你跟她不是朋友嗎？？你居然不知道？？”
    男人也很震驚，他是瓏的追求者之一，沒有實力沒有地位，更沒有牛逼的身份。
    隻能暗搓搓的每天蹲在樓梯口等著女孩下來玩，順便混混眼熟。
    姬無影：........
    腿瞬間不聽使喚。
    他聽到瓏的名字，就知道自己的腿也不能要了。
    姬無影此時忘了水西謠，腿也不抖了，話也不說了。
    他沉默三秒後，轉頭快速往回衝，隻是步伐越來越慢，臉色也越來越陰沉。
    “.....得快點，萬一錯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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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顧自念叨著，語氣緊繃，可步伐慢的不像話。
    他甚至自己都不敢低頭看自己的腿。
    “錯過下一次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有機會.......離開了。”
    姬無影捏緊了拳頭，又慢慢鬆開。
    他一邊催促自己，一邊腦子裏全都是老惡魔的臉。
    女孩可愛的臉上，全是賤兮兮到沒眼看的笑容。
    女孩柔軟的手指，觸碰在發間細膩微癢的觸感。
    女孩莽撞的飛撲，嬌小輕盈卻格外沉重的身軀。
    女孩偶爾的逗弄，惡毒惡劣卻也簡單直白的話。
    女孩看向他時澄澈的眼神，隱隱跳躍的光芒，以及.......軟甜的唇。
    “.......嘖....該死的！”
    姬無影腮幫子鼓起青筋，滿眼掙紮。
    他想離開，想了不是一天兩天，是200多年。
    他不想在這罪魂鼎裏被困住，不想再聽下層的瘋子們喊叫。
    他.....要離開。
    姬無影掙紮的目光，漸漸平靜下來。
    冰冷的桃花眼宛如長刀出鞘，又冷又硬到毫無感情可言，似乎不會被任何人所動搖。
    他腳步不停，繼續往上走，神色堅定異常。
    隻是若有人在旁邊，肯定會問上他一句。
    “你怎麽走的這麽慢？”
    男人一步步向上走，背脊卻越來越僵硬。
    回到那黑黝黝的洞口前，姬無影盯著地上的刀，始終沒有抬頭。
    今天還沒擦刀....
    擦完再走......也不遲。
    然後老古人就開始擦刀了。
    放著可以離開的機會不管不顧，莫名其妙開始擦刀。
    他始終沒有抬頭，隻是在餘光瞥見那黑洞慢慢消失後，他僵硬的背脊慢慢放鬆下來，嘴角勾起一點弧度。
    隨後又落了下去。
    “......還是下次吧。”
    他還年輕，等得起.....
    姬無影隨意掃了一眼那麵牆，拎著刀往上層走。
    他沒有注意到，他說話時的語氣有多輕鬆。
    他也沒有注意到，抬腳往上走的步伐。
    有多輕巧。
    回到上層後，打眼兒就看到老惡魔趴在蓮印後背上甩著小尾巴。
    姬無影臉色一拉，上去就把人從對方背上薅下來，說了一句：“喜歡唱歌，我可以教你新曲子，沒必要學別人的歌。”
    說完他就蹲到角落裏去練刀了。
    沒錯，他以為瓏是看了陸自凡那一世，從水西謠那學的這首歌。
    而老惡魔一臉懵逼的甩了甩尾巴，她聽不懂，也沒當回事。
    轉頭繼續看著大屏幕。
    不過腦子裏還在思考，小雞說的什麽歌啊？
    她不怎麽唱歌啊。
    她隻會一首歌哎。
    夜冥絲毫不知道他跟好兄弟差點分道揚鑣。
    外頭龔凡好像心情平複下來了，也跟著幫忙給那群老頭老太太修東西。
    雖然沒必要，但是他想找點事做，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忻發現兩個嘎嘣豆子在窗簾上後，也找到事做了。
    他一邊摸小草兒的腦袋，一邊嫌棄的把嘎嘣豆子蓮印給推的老遠，最後發現這小東西也一樣粘人。
    忻受不了了，幹脆用玻璃杯把他給蓋了起來。
    有地獄犬在，小鬼們根本進不來，除了老頭老太太。
    除此之外，耳邊碎碎念快速講話的聲音一直在。
    地獄犬被吵的不行了，直接走到門口打開門喊了一嗓子：“要說話就大點聲我謝謝你，別小聲逼逼了，跟蚊子一樣。”
    隨著大門打開。
    一個夜冥很熟悉的身影出現了。
    穿著西裝戴著十字架項鏈的中年男人。
    男人站在門口，用陰冷的目光看著地獄犬，神色漸漸奇異。
    “你不是鬼。”
    這話耳熟。
    昨天看到他們的時候，男人說的是你不是人。
    夜冥放下手裏的輪椅，站在門口，思索著從什麽位置下手剛好弄點血練練淨身訣。
    可沒等他定主意。
    地獄犬卻突然皺起眉頭問道：“你身上怎麽有功德？你不是普通的鬼。”
    麵前的男人身上有紅光，也有金光。
    那是做過好事，還是大好事的功德光。
    聽到功德兩個字。
    信徒鬼沃倫，看著地獄犬的目光，依舊陰冷，隻是眼底似有微光快速閃過。
    他果然能看到......
    沃倫身軀微微顫抖，陰冷的目光也漸漸變得灼熱。
    他能夠感受到，地獄犬跟倉木星的鬼怪不同，以及人類都不一樣。
    這隻狼的身上......有一種奇怪的震懾力，是對鬼的震懾力。
    就像是.....主人描述過的那樣。
    “你.....是天主嗎？”
    沃倫傾身靠近，用熾熱瘋狂的目光凝視著地獄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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