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殘忍。
    她何其殘忍。
    姬無影眼睛都紅了，是心疼，更多是被氣的。
    原來她早就把他給看透了，她什麽都知道，卻什麽都不告訴他。
    想到夢境裏一閃而過的那些惡魔，還有女孩一次次撩騷男人的畫麵，他整個人的氣息都變了。
    他知道個得兒啊他！
    他知道個屁他什麽都不知道！！
    他灑脫什麽了？？啊？誰灑脫？誰？？？！
    原來人憤怒到極致的時候隻有憤怒這一種情緒，其他什麽想法都沒有，姬無影還是頭一次知道這件事，生前死後幾百年過去頭一次氣成這樣，就連大腦都沒辦法思考，滿腦子的怒火燒的越來越烈。
    他整個人都氣紅溫了。
    就跟剛從鍋裏泡了個溫泉的青蛙一樣，跟下鍋洗了個熱水澡的螃蟹一樣，跟紅色太空椒一樣，跟那紅心火龍果一樣，從裏到外都是紅溫狀態。
    “放我出去！！”
    姬無影憤怒的咆哮，聲音前所未有的大甚至喊成了公鴨嗓。
    這下龔凡終於理他了，出來後他喘著粗氣胸腔劇烈起伏，用眼睛死死盯著還沒睡醒老惡魔，氣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他還是他，她卻不再是她。
    “她其實很自私，你連知情權都沒有。”
    “她也很笨，笨的以為隻要裝做萬事皆好，別人就會真的好。”
    龔凡說了兩句夜冥聽的一臉懵逼隻有姬無影能聽懂的話。
    “要叫醒她嗎？”
    池不凡看了一眼老惡魔詢問道，畢竟心魔還沒抓到人，夢境一旦重複工具人就沒用了何必繼續受罪。
    可這話一出，心魔剛回到體內還沒發話呢，就有人在那用鼻子冷哼陰陽怪氣道。
    “嗬....為什麽要叫醒她？她睡得很香不是麽。”
    姬無影冷笑一聲，滿腦袋青筋一跳一跳的，人要氣炸了。
    可說歸說，他還是第一時間薅住女人的衣領子瘋狂搖晃，動作十分粗魯就差甩兩個大逼兜子了。
    “喂，醒醒。”
    池不凡看著他把口嫌體正直表演的淋漓盡致，默默豎起大拇指。
    好活兒。
    人性甩幹桶成功把老惡魔給搖醒了。
    她睜開腫脹的眼皮，打眼兒就瞧見一張放大的帥臉，夢境裏對姬無影的感情還影響著大腦，她下意識就抱住了對方勁瘦的腰蹭了蹭腦袋，啞著嗓子呢喃道：“無影，我好想你。”
    突如其來的情話，瞬間讓姬無影狠狠僵住。
    他青筋跳了兩下，耳朵都悄悄紅了，可他還在氣頭上呢，直接無視所有吃瓜群眾冷嘲熱諷的開噴：“想我？這事等會再解決，你先告訴我誰灑脫了？嗯？”
    “哦！在你眼裏我就是個到處沾花惹草的情場浪子，還是那種一天撩撥八百個女人葷素不忌，天天惹得一身騷的人渣？！！”
    “不是，他這指桑罵槐的罵誰呢？”
    夜冥被無影的話給幹懵了，他震驚的看向小凡，很想說這明擺著罵瓏呢吧，但因為點啥啊。
    這裏頭有事兒。
    “所以想我也不隻是我吧？你是不是還想歐度，想薛晨，想男大學生還有這個那個一大堆其他男人？嗯？？畢竟你想變成....”話戛然而止，他咽下那幾個字繼續噴：“畢竟在你眼裏我就是這樣的人渣麽對吧？色欲熏心的人渣就是這樣的，隻管逍遙快活就夠了，絲毫沒有一點羞恥心，臉都不要的啊，對吧？”
    藍星正飽受摧殘抽空看了個直播的歐度：你別他碼亂說話啊！
    剛找到女朋友正摟著人看直播的薛晨：臥槽，殺手兄你別鬧！
    姬無影罵完了還不算晚，又開始翻舊賬了。
    “還有你那個....”兒子這兩個字實在燙嘴，他話沒說完繼續噴：“我本不想說的，我養了他才發現惡魔根本不需要一個又一個的找，來回來去就那麽幾個提供食物的人就夠了，可你呢？你天天換人比洗臉都勤！說白了你就是...”賤這個字被他狠狠壓住，又繼續說道“這麽努力的魔，我應該誇你真有上進心對嗎？嗯？！”
    正在家裏進行多人運動的姬無淵：....是的爹爹，雖然我又換人了，但是她們逼我的。
    “你可真有能耐，騙我騙到死，一句實話都不肯跟我說。”
    姬無影的毒嘴攻擊力在999+的怒氣值下，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但好在最難聽的幾個字眼都被他嘴動和諧了，聽起來殺傷力倒是弱了好幾分。
    可這一大堆驢唇不對馬嘴的話，還是老惡魔整懵圈了。
    “寶寶，奧氮平呢，小雞瘋了耶。”
    瓏眨巴眨巴眼睛，嚴肅的對龔凡伸手手。
    “我早就不吃那藥了好麽。”
    龔凡掏出第34根棒棒糖繼續看戲，還順嘴不鹹不淡的懟了一句。
    “我當初....真應該一刀殺了你。”
    姬無影手心越攥越緊，眼珠子又紅了，隻是滿眼殺意中又飄飄蕩蕩著叫人看不懂的情緒。
    水西謠想的沒錯，換做是他早知道，必定會送水西謠解脫，絕對不會看她受那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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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啊？！你想打架是吧！來啊！”
    瓏回過神看到他眼裏濃烈的殺意，瞬間不高興了，怎麽睡一覺醒來就要殺她，真是有毛病！
    她使勁兒掰對方的手，可根本掰不動，幹脆氣的甩出去一個大鼻竇。
    本以為對方會躲開，畢竟姬無影的武力值比她高，可她揮手後就聽到啪的一聲脆響，瞬間她都愣住了。
    姬無影沒躲被打了個正著，但他眼神一點變化都沒有，就這麽直勾勾的看著手裏的人。
    瓏：“.......”
    她瞪著眼珠子，幹巴巴的砸吧嘴可沒等她繼續說什麽，突然就被一把按住緊緊摟在了懷裏，姬無影的力道很大，大的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嵌進血肉裏一般越收越緊。
    “想要就跟我說，以後每天每天.....我都會擁抱你。”
    聽到前半句老惡魔鼻血差一丟丟就要飆出來了，好在後麵的話挺正常，老惡魔及時留住了顏麵。
    “下次說話別停頓行嗎！”
    老惡魔氣鼓鼓的踹了他兩腳，使了老大的力氣，但麵前的人跟石頭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戰五渣的老惡魔又鬧心了，不過下一秒耳邊溫熱的氣息靠近，瞬間給她整的老臉通紅。
    “我喜歡你。”
    姬無影又緊了緊手臂，聲音很輕也很重。
    說不出口就不說了。
    他會帶著水西謠的那份感情，一遍遍說給她聽。
    聽膩了也得聽。
    拋開當事人老惡魔一臉懵逼之外，看到小情侶黏黏糊糊的抱在一起，吃瓜群眾們那叫一個老懷欣慰，一個個都不想破壞了這對有情人，當然鬼除外。
    魘鬼走了影鬼出來了，他貓在門縫裏看到倆人抱一起時，到底沒忍住從影子裏翻騰一下，往屋裏這麽一扔。
    隨著咣當一聲巨響，兩米乘兩米的大床閃亮登場。
    地獄犬默默點讚：......我想支持他。
    夜冥按住了他的爪嚴肅搖頭：不行，無影的屁股隻能給瓏看。
    兩兩對視狗子先敗下陣來，當事人還沒明白什麽意思呢完全沒想那些，直到睡醒的聖誕老人迷迷瞪瞪看到那情侶大床的特殊設計，憑空又變出來一個大紅袋子掏出一盒甩了過去。
    小孩嗝屁套。
    姬無影認識這東西，他就記得喝多了這一年好像經常在酒吧的廁所裏看到這東西，想到這玩意的用途他一張臉瞬間又青又紅又紫。
    龔凡也是壞，看到大家這麽熱情也把過期的小孩嗝屁丸掏出來，對著姬無影晃了兩下。
    這下姬無影的臉徹底成了調色盤，五顏六色的跟彩虹一樣。
    “哈哈哈！”心魔見狀笑的見牙不見眼，等情緒下去點他才轉頭道：“小凡，魘鬼真的抓不到，夢境為它掌控我根本找不到他本體，你看是繼續換人嚐試還是？”
    “換人試。”
    說到正事，龔凡在腦子裏呼叫術。
    ‘術，外麵需要人，把老實的一個個放出來，身體先交給你了看好池不凡。’
    他能記住的罪魂不多，正好被術打服的罪魂可以直接用。
    本體需要睡眠，還能讓術守夜，這樣池不凡就不會做噩夢。
    留下話後，他收回了本體意識。
    後半夜三點多是最冷的時候，不睡覺又沒暖氣窗外風雪越來越大，人體溫度都在持續下降，好在術沒什麽感覺，但他附身在這個分身上時，還是明顯察覺小玩具的手腳有些發僵。
    他也沒管別人直接薅著池不凡的衣領把人塞進了那個兩米乘兩米的大床上，自己也從臥室裏扯了一床被子窩到了沙發上開始放人。
    “睡覺。”
    池不凡看了看他，猶豫的閉上眼，他還想著要是術不起作用，那他就在夢裏死一死，好在睡著後他表情始終平靜。
    夜冥看了一眼摟著瓏不肯撒手的無影，又看了一眼手腕上再次出現的紅繩，他阻攔了地獄犬咬繩子的動作，直接推門出去要找那女鬼算賬。
    打一頓怎麽夠，不打到她換一個物種都算他下手輕。
    臨走時他還薅著角落裏的穆知秋一起出去了。
    心魔看著術出來氣氛就嚴肅起來的客廳，認命的繼續打工。
    沒了熱鬧看，影鬼也悄咪咪離開了。
    魚骨頭和鼠鼠前半夜就睡成一團，倆小東西也不做夢，此時屋裏的人換了又換它倆也毫不知情。
    聖誕老人打了個哈欠，又開始喝酒，他看著一個個憑空冒出來的妖魔鬼怪，低頭看著酒瓶分不清是夢還是見鬼了。
    樓下的池無是真抗凍，都成冰棍了也沒死，依舊堅挺的跟教徒鬼兩個做冰雕為愛彼得沃蘭城堡的花園，添了一道美麗的風景線。
    老惡魔掙紮了好幾次，但死活擺脫不掉對方的懷抱，最後姬無影一句‘這樣暖和’成功讓她放棄了抵抗。
    其實她都想死回去算了，可小雞是真不撒手啊！
    術舔了舔舌頭，品著嘴裏的甜味，也掏出一根棒棒糖塞進嘴裏。
    罪魂鼎很喜歡吃棒棒糖。
    他說人就跟這東西一樣有不同的滋味，光看還不懂，隻有吃進嘴裏才能品到不同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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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他也喜歡上了棒棒糖。
    他叼著棒棒糖看向姬無影和瓏，異瞳閃過了疑惑的神色。
    小玩具為什麽沒把他們帶回去呢。
    明明他倆也派不上用場。
    地獄犬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兩人，似乎也感受到他的疑惑，笑著調侃了一句：“誰不愛看熱鬧？嘿嘿，罪魂鼎也不例外。”
    他是這麽想的，可術不這麽想。
    看熱鬧？
    可他靈魂剛出來的時候，並沒看到小玩具笑，還是跟之前一樣什麽情緒都沒有。
    而且他打了一年的架，認識了很多很多罪魂，在所有罪魂的口中，拋開那些說一句就要被他打一頓的髒話之外，他們對小玩具最一致的評價就是。
    罪魂鼎冷漠殘酷，沒有一點人情味，他鐵血無情等等。
    可想到蓮印的小電影，還有此刻膩歪的小情侶。
    小玩具幾乎是故意順水推舟幫他們了解過去，這完全是多餘的，不像是罪魂鼎會做的事。
    沒有人類共情能力和腦補能力以及隨波逐流屬性的術，隱約察覺到了一絲異常。
    。
    接下來的幾天，屋裏的幾個人基本沒動過也沒出去過，心魔一天到晚都在不同人的夢境裏跑地圖找魘鬼。
    至於顏無雙那群人，他們誰都沒去在意，死不死關他們什麽事。
    術在屋裏，誰睡覺都沒做過噩夢，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然而藍星那邊卻並不平靜。
    事實上龔凡猜得沒錯，藍星人也能看到夢境。
    三天前藍星的總電台服務器就炸了，各種意義上的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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