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石蘭村——“夫君——吉時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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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來的....”話未說完,夜冥的聲音仿佛被人掐斷,那雙幽藍色的瞳孔瞬間收縮了兩下,呼吸都有一瞬間停滯。
巴掌大的鏡子邊緣破裂,翻過來時鋒利的玻璃刺破了他的手指,流出兩滴血,可他卻毫無所覺一般,震驚到大腦出現短暫空白。
鏡子裏同樣是一片紅色,可卻沒有自己,不,不隻是他的臉,是鏡子裏的景象,展現折射的空間,根本不是自己所在的環境!
夜冥凸起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心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周身的溫度似乎更低了。
比紅綢出現時的溫度更甚。
幾乎瞬間,他反手就要扔掉這塊詭異的鏡子,可手剛抬起來一分,鏡子裏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再次吸引了他的視線。
發黑的古代衣裳裙擺有大片繁雜花紋,秀美精致,依稀能從肩頭的部分看出這原本是一件紅色的衣裳,那人看不到臉,隻有一塊發黑方形的紅布蓋在頭頂遮住了整張臉,隨著及腰的長發垂落在肩頭。
那塊紅布的正中間,還繡著一個喜字。
鏡中人穿著一身紅嫁衣,靜靜坐在美人榻上,好似沒有生氣的漂亮擺件,又像是翹首以盼的等著什麽人,突然鏡中人看向了鏡外的夜冥。
“夫君——吉時快到了。”
一道溫軟細嫩的聲音在耳畔回響,陰冷又纏綿。
夜冥終於回過神,他連忙移開視線,手臂甩了一圈就要把鏡子拋出去。
這鬼東西絕對比紅綢還難纏,夜冥幾乎瞬間就意識到這件事,可他到底是動作的太晚。
在鏡子即將脫手的瞬間,一隻白淨宛如冰塊的纖纖細手從鏡中冒出一把扣住了夜冥的手腕,把他拉入了鏡中世界——
哢嚓。
鏡子落在一樓的地麵,摔成了無數碎片。
從一個紅色的地方,來到另一個紅色的地方,夜冥一時沒回過神,他隻覺得頭腦有些混沌,什麽都理不清。
明知道自己該抬腿跑路的,他一直都很警惕,可莫名心裏好像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他:新婚之夜,不可留娘子一人孤枕難眠。
新婚之夜??
夜冥被這聲音提醒,這才轉過頭觀察四周,如同剛剛看到的鏡中景象一樣。
紅色的紗帳到處都是,桌上有兩隻紅燭徐徐燃燒,門窗的紙上皆是紅色的大喜字,房間角落還有兩個箱子掛著大紅花,箱子旁邊是一個一人高的銅鏡和小桌台。
夜冥似有所覺走了過去,就看到鏡中的自己,完全變了副模樣。
有些模糊的銅鏡裏,高大的男人腳上一雙黑色繡金紋的長靴,身上穿著大紅色的古代衣裳衣擺飄飄,寬肩窄腰,身姿挺拔,腰間還掛著大紅花,再往上看是白到反光的蒼白皮膚,如刻骨刀削一般英俊的五官,隻是鏡中人的表情和眼神很冷漠,刻板的像個雕像一樣。
他那一頭到耳邊的碎發也變成了及腰的長發,幽藍色的發絲泛著不起眼的光,如夢如幻,頭上還多了個華貴嵌金的玉冠。
帥的簡直沒邊兒了。
夜冥:“..........”
他不會變成姬無影了吧。
可低頭摸了摸自己藍色的長發,夜冥又沉默了,沒錯這是他,就他一腦袋藍頭發。
“夫君——吉時快到了。”
又是這句話,又是那個熟悉的聲音,陰冷又纏綿,像是不得所愛的人癡癡的挽留,苦苦的糾纏。
夜冥回過神,轉頭看向身後,就看到那古香古色的木床旁邊,那美人榻上坐著個女人,如同在鏡中看到的場景一模一樣。
在低頭一看,兩人衣擺上的花紋近乎相同,再結合剛剛聽到的聲音,夜冥的臉瞬間變了。
從白到黑不過三秒鍾。
“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夜冥壓下心頭鬱氣,冷聲質問。
他剛剛就想問那個紅綢,結果也沒見到人,又被拉了進來。
雖然直接問得不到準確的回答,但總能從溝通和態度上瞧出些什麽來不是嗎。
比如,紅綢是否跟顧庭有關係,是否是他的鬼使,又或者——
紅綢跟影鬼是不是認識。
根據目前了解的情況,夜冥很難不這麽想,兩個人的行事作風太相近了。
這般想著,他依舊沒聽到回答,反而看到榻上的女人起身走到桌邊落座,斟了兩杯酒,語氣依舊是那般陰冷又纏綿:“夫君——該喝交杯酒了。”
交杯酒?
嗤。
是不是還要他來個洞房花燭?
夜冥嘴角壓得很低,眼底盡是如冰山一樣的冷意,明顯很不痛快,很不高興。
他吸了口氣,抬腳走過去落座,冷冷盯著女人端起酒杯同女人手臂交纏舉杯到嘴邊,他擺做飲酒的姿態,卻連口都未開。
動作間,冰冷的氣息僵硬的肢體觸碰到他。
有實體。
夜冥目光瞬間銳利,猛地扔掉酒杯,狠狠卡住女人的脖子,反手把手術刀插進女人心窩。
幸好,幸好進來的時候刀沒掉。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表情扭曲了一些,可那弧度沒上揚幾分,卻僵硬在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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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會!?”
夜冥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的女人,對方好似什麽都沒看到,也不會覺得疼一樣繼續喝著酒,隨後慢慢放下了酒杯。
“夫君——掀了蓋頭吧。”
夜冥:“.....!!”
他呼吸控製不住的亂了幾下,連忙抽出手術刀,滿眼陰鷙一刀又一刀狠狠紮了下去。
媽的, 管她是不是鬼了,今天他非得弄死這女人!!
深紅的血噴在新郎臉上,他猙獰扭曲著麵容,眼中殺意越來越濃鬱,邪惡中還帶著詭異的笑容,麵前的新娘瘦弱的身軀隨著每一次刀身入肉,都會跟著晃一晃,卻依舊頑強的坐在原地。
腰背纖細而筆直。
宛如新婚丈夫虐殺妻子的慘案一樣的畫麵沒有持續多久。
在女人停止重複那些程序設定一般,又帶著感情的話後,他起身推門離去。
走廊依舊是古香古色,他沒做停留,找了一圈發現大門,推開就抬腳邁了出去。
可當他半隻腳踏出去後,身形猛然一僵,瞳孔都在微微顫抖。
“夫君——吉時快到了。”
新娘的頭微微轉動看向門口,紅蓋頭上的流蘇晃了晃,屋內紅光滿堂都不及女人那一身發黑的紅恐怖。
一模一樣的房間,一模一樣的人,一模一樣的話。
夜冥隻覺得san值狂掉,他退出來啪的一聲關上門,不知不覺跑了起來。
如果大門不能走,那其他門呢??
夜冥想到了筆仙那一套,可他用精神力感受了一下,什麽都沒感受到,他在走廊上站定,捏了捏手心,推開其中一扇門。
“夫君——該喝交杯酒了。”
夜冥:“....!!”
啪!
再來!
夜冥打開了每一扇門,可每一個房間都是一樣的,一樣的人站在裏麵,說著重複的話。
夜已經很深了。
每一扇門內的光線越發昏暗,映著紅燭都猩紅詭譎了幾分,窗內消瘦的人影在外麵看著都顯得恐怖異常。
“艸!!”
夜冥爆了句粗口,也不管那些門了,他來到走廊盡頭,抬腳對著牆麵就是狠狠一腳。
媽的,老子不走門不走窗了還不行??!
真不行。
昏暗的房間內,新娘微微轉頭,看向牆麵的大洞,嘴裏依舊是陰冷又纏綿的聲音:“夫君——夜深了,妾為你更衣。”
夜冥受不了了,他此時雙眼爬滿了血絲,呼吸十分急促,那眼神神態跟瘋了幾乎差不多。
找不到出口不說,喊地獄犬沒反應,喊龔凡也沒反應,他腦子裏的人像是都消失了一樣!
最可怕的是,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
無論割了多少個口子都看不到血,他卻能感受到疼!
沒有血,就傷害不了麵前的鬼,出不去就隻能跟這女人喝酒,喊不到人,就沒人能救他。
他甚至連死回去都做不到!!
恐懼到極致就是憤怒,夜冥這輩子沒這麽像今晚這麽憤怒過,他幾乎怒到完全喪失了所有理智,什麽木一痕什麽副本的無所吊謂了。
他今天,要把這女人殺一千遍,一萬遍!!
“嗬嗬...”夜冥突然笑了,他也不跑了,瞪著眼睛看向那個不知道是誰的女人,突然問了一句:“你叫什麽?”
新娘似乎沒想到對方會問這個問題,她麵前的蓋頭流蘇晃了晃,似乎想了一下才重新開口:“妾身——雲柳,今日過後便隨夫君姓,為夜雲氏。”
“還挺智能。”夜冥笑著點點頭,一步步靠近,揪住女人衣領把人提的雙腳離地,他沒掀那蓋頭,視線定在眼睛的位置語氣似瘋似癲狂:“有一句話叫夫唱婦隨。”
“可我已經死了——
來陪我吧,好嗎?”
“夜雲氏。”
冰冷的聲音帶著迫不及待的執著,如同夜冥的笑不再扭曲,某一瞬間他的神情突然產生了變化,帶著那平日裏刻板生硬的五官都生動了起來,甚至俊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隻是男人額頭脖頸青筋暴起意味著他笑的不太正常。
平日裏失去的五官管理重新回來了,顯然他瘋了的同時,也感覺到了愉悅。
是不再掩飾殺心的病態愉悅。
女人隱約可見的皮膚是毫無血色的死人白,男人的手背是常年不見光的蒼白。
很快兩種不相上下的白色被覆蓋。
鮮血染紅了新娘的嫁衣,把那些被時間帶走的鮮紅色彩,重新染了上去。
紅光滿堂,遍地肢塊,鮮血在地麵繪成了地獄一般的恐怖景象,血腥異常。
。
婚房內,並無異動——
穿著嫁衣的新娘坐在美人榻上從未動過,燭光搖曳中,隻有床上穿著白大褂的男人,表情不斷變化。
猙獰可怖。
...........
角落裏的紅綢慢慢走出來,平靜凝望遠方。
“影子,我隻能幫你到這,抱歉,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做。”
他掃了一眼腳邊碎裂的鏡子,似乎看到一閃而逝的光,他淺笑一下揮揮衣袖,快步離開牙人樓,衝向愛彼得沃蘭城堡方向。
那道紅色的身形,很快消失在一片白茫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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