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見過母妃。”
    一名身型高挑，身著天青色錦緞衫的少年郎，禮貌的近前作揖。
    宸妃柔聲示意，“快過來。”
    眼前這位十六歲的少年，正是宸妃所出的二皇子蕭堯，少年長相端正白皙，舉手投足間有著翩翩如玉郎君的風度，在眾皇子中，蕭堯長相最似蕭帝。
    其性格溫潤，說話禮貌有分寸，可見得宸妃將他教養得極好，更是眾皇子中最受蕭帝看重的兒子。
    蕭宓同蕭堯的兄妹情最要好，看見他來，蕭宓立馬從宸妃身旁起身走來，“哥哥。”
    從懂事起，蕭宓便一直喊蕭堯為哥哥，而非二皇兄，更不是二哥哥。
    從小到大，在蕭宓心裏認為，在這皇宮裏她和父皇、母妃還有哥哥是最親近的家人，父皇一有時間就到琉璃宮陪母妃，還時常逗她玩兒，以及考校哥哥的學問，像極了侍女從宮外帶回來的話本子裏說的，正真的一家人。
    “宓兒妹妹。”蕭堯滿臉寵溺地伸手揉了揉撲到他身旁的小腦袋，很快又斂起眸色，向上首的宸妃作揖，道：“母妃，兒臣來是想讓母妃替大皇兄和幾位皇弟向父皇求情。”
    宸妃聞言，很是莫明：“大皇子怎麽了？”
    話此至，目光不由得看向蕭宓，心想大皇子到底是小公主的親兄長，生怕小姑娘跟著擔心，示意一旁的侍女道：“公主先前在院子裏玩累了，你先伺候公主回偏殿換身衣衫。”
    “是，娘娘。”侍女應聲，緩步來到蕭宓跟前。
    蕭宓嘟了嘟小嘴，心想她還有許多話想同兄長說，兄長總是在書房讀書，有時一天下來她都見不上一麵。
    但到底是十歲的姑娘，該懂的事也都懂，知道母妃不想她聽見大皇兄的事，乖巧的點頭應聲：“母妃，哥哥，你們在這等宓兒，我換好了衣裳便來尋你們。”
    蕭堯點點頭，“去吧。”
    宸妃寵溺一笑，輕聲哄道：“母妃在這等你，快去。”
    “是，母妃。”
    待蕭宓隨侍女離開前殿，宸妃不由得擰緊了眉頭，擔心的問：“可是發生什麽事了？”
    蕭堯點頭，緩聲道：“兒臣聽說，今日大皇兄和幾位皇弟在宮外被一名江湖商販所蒙騙，此事驚動了父皇，備受訓斥還罰大皇兄他們在各自宮裏閉門思過。”
    宸妃聽到這，提起的心稍稍放下，撫了撫胸口，說：“還好還好，瞧你先前說的，母妃還以為你父皇又犯糊塗。”
    說到這，氣息緩和道：“閉門思過算不得大懲，皇子有錯，你父皇如今又正在氣頭上，眼下母妃替大皇子他們說情，搞不好惹得你父皇更加不快，不如等過兩日你父皇氣消了，母妃再同你父皇好生說說。”
    蕭堯就知道母妃一定會幫大皇兄，微微揚起嘴角：“兒臣替大皇兄和皇弟們多謝母妃。”
    宸妃眼看兒子這些天又隻顧著讀書，身子清減了些許，不禁有些心疼。
    當年，她與蕭燁情同意合，雖不得先帝看重，以妾室的身份嫁給蕭燁，那些年她隨蕭燁一路趟過戰場並肩攜手，先帝擔心她提早生出孩子，暗下吩咐人常年在她的吃食下避子藥。
    直到如今的皇後邢氏進門，再到邢氏順利為蕭燁誕下嫡長子，先帝才允她有了自己的孩子，早年間吃的避子藥到底傷了身，生堯兒那會兒，他們母子在產床都受不了少罪。
    堯兒身來體弱，好在這些年皇上一直把孩子的事放在心上，時時請太醫為孩子調理，才讓堯兒健健康康的長到這麽大。
    “瞧你，這幾日不來見母妃，又把自己的身子糟蹋了，今日晚膳留在殿裏同母妃和你妹妹一塊用。”
    蕭堯沒有拒絕宸妃的好意，點頭道：“是，母妃。”
    “母妃隻盼著你身體康健別無所求，即便是讀書也得緊著自個的身子，倘若身邊人伺候不得力，就換了去。”
    蕭堯連忙道：“是兒臣讓母妃掛心，兒臣身邊人都很好，日後兒臣定多吃飯把身子養壯實了。”
    宸妃聽聞此，總算露出笑臉來，她知道兒子向來懂事不讓她費心，便是這樣她才愈發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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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很快來到會試下場當日，寅時天未亮，錦繡就起了個大早，親自為賀年庚準備入場的行囊。
    “這些天雖然雪停了，但融雪時節最是嚴寒，給你做的護膝千萬別取下來，沒得日後染上老寒腿。”錦繡邊說，邊為男人係緊厚氅的領口。
    賀年庚抬手握著她，點頭笑應：“好。”
    “魏娘已讓廚房備了朝食，我陪你吃了再出門。”
    賀年庚瞟了眼外頭依舊漆黑的天色，道：“時辰還早，不如再多睡會兒。”‘
    他尤記得舊年聽年東年北說起，在入場秋闈那日一早，他前腳剛走，錦繡後腳就病倒。
    眼下二月天寒，生怕錦繡又為此染了風寒，心裏多少有些不放心。
    “等你出門了，我自是會歇息。”錦繡沒好氣的從他掌心裏抽回手，轉身檢查書箱裏的筆鬥，“我和孩子在家等你，你好好考，咱家等著沾你的光。”
    賀年庚笑了笑，心頭一片柔軟，本想上前從身後把媳婦攬入懷裏，卻在這時，房門不應景的被敲響。
    隔著門板，外頭傳來魏娘特意壓低的聲音，“姑爺，娘子。”
    錦繡回頭撞進賀年庚懷裏，抿著唇拍了拍他，對著門房回應道：“進來。”
    伴隨著房門推開的吱啞聲響，魏娘領著扶桑和丹若邁進外間，手裏提著食盒。
    魏娘說：“娘子，灶房為姑爺備了早膳，奴婢想著時辰還早，便送到房裏好的讓姑爺和娘子趁熱吃了暖胃。”
    “好。”
    錦繡微微頷首，拉過賀年庚的手，夫妻倆打開隔間的珠簾走到八方桌前。
    見狀，丹若轉身把虛掩的房門關緊，擔心外頭灌進來的寒風凍著主子們。
    很快，魏娘幾人從食盒裏端出早膳，是賀年庚和錦繡愛喝的小米紅棗粥，小菜有蔥花煎蛋、木耳芹菜炒肉絲，以及一道辣子炒酸菜，還有新鮮出爐的苞米白麵花卷。
    錦繡和賀年庚用飯席間不喜有人在旁邊看著，魏娘識趣的領著扶桑和丹若退出房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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