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阿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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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信厚迫切想從廣明遠口中得知真相。
    一旁的祝詠誌知道張信厚所問之事是關乎個人生死的大事,也目光灼灼好奇盯著廣明遠。
    “張哥,詠誌兄,我們先坐下吧…”廣明遠雖然壓根不知道張信厚所問之事,但臉上神情並無慌亂。
    廣明遠對林安芝所說沒有半分懷疑,他知道自己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好好跟眼前兩人說明白,他們的“小姑奶奶”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林安芝既然毫不避諱地在張信厚兩人麵前施展神力,那應該也不會在意他向兩人告知其真實身份。
    接下來的時間裏,廣明遠向兩人說起了楊家村。
    他給兩人詳細說明了林安芝是怎麽憑一己之力救活整片山脈。
    還說了花國旱災的結束。
    這些事情都是廣明遠在來到林安芝身邊前,聽上級領導嚴肅又敬佩地一一轉述的。
    能留在林安芝身邊的每一個人都知道林安芝做下的貢獻,也都清楚林安芝是怎樣超然的存在。
    廣明遠隻著重說了林安芝呼風喚雨和可以看透一切的能力,並沒有提及自己三人來腳盆國的原因,但這其中的信息已經聽的張信厚和祝詠誌兩人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眼睛裏滿是不可置信的光芒。
    那小女孩不是妖怪,不是邪物……竟然是傳說中高居在雲端之上的神仙?!!
    是轉世修行的神女?!!!
    廣明遠最後一句話音已經落地許久,但張信厚兩人像是被凍結了一樣,微張著嘴巴恍惚呆愣在座位上遲遲沒有動作。
    兩人的樣子,廣明遠並沒有意外。
    他當初簽了一堆保密協議得知關於林安芝的身份信息後,也是這樣,在震驚,不可思議,還有迷茫的混亂情緒中呆坐了好久,才找回重新思考的能力。
    廣明遠沒有出聲,靜靜等兩人找回心神。
    良久,祝詠誌用有些飄忽的聲音問道,“明遠兄…你沒逗我們吧……”
    很奇怪。
    之前以為林安芝是妖魔鬼怪的時候,祝詠誌雖然震驚,但心中並沒有那麽難以接受。
    可現在聽祝詠誌言之鑿鑿地說林安芝是超凡於世的神仙,還是一尊心懷眾生,看不得人間疾苦的神仙,祝詠誌心中的荒謬感和不可置信卻有些怎麽都壓不下去。
    張信厚也同樣如此。
    廣明遠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聽的很清楚,但又感覺一字一句全部漂浮在空中。
    “…這世上…真有神…?”張信厚聲音艱澀的厲害。
    “你們覺得剛才一切都是障眼法嗎?”廣明遠沒有回答兩人的疑問,而是又反問了一句。
    聽廣明遠提起剛才,祝詠誌和張信厚都不由自主摸上自己曾真實存在的傷處,然後又互相打量。
    張信厚原本腫脹的右臉,遭受重擊的腰腹。
    祝詠誌被關文文掐的青紫的脖頸。
    還有廣明遠被張信厚親手按壓出的刀傷。
    曾經真實存在的傷口轉瞬間消失不見。
    這些神乎其神的手段都是兩人親身體驗,經曆,不存任何造假的可能。
    ……但,神仙真的會離他們那麽近嗎?
    “張哥,小姑奶奶從來沒有說錯任何一件事,看錯任何一個人,她既然說有人要害你,那你身邊的人肯定是出了問題,具體什麽情況需要你自己去查明……
    ……小姑奶奶把答案給你,已經是在救你,希望你別辜負這份好意……”
    事情又回到張信厚的生死大事,祝詠誌找回了思路,立馬順著勸說,“是啊,張哥,姑奶奶的心意我們一定要接住!這可是要命的大事!那什麽,你把那個阿發叫過來問問,現在在郵輪上,他沒有其他同夥,你那麽能打,我們還提前有了防備,就算他忽然翻臉我們也不怕……”
    張信厚緊鎖著眉頭又陷入沉默,廣明遠覺得自己該說的已經說完,知道下邊需要給兩人消化時間,於是也不再多說,扶了扶眼鏡後站了起來。
    祝詠誌看廣明遠想離開,立馬也跟著起身想挽留,但嘴巴張開後又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隻好幹巴揮了揮手,默默看著對方推門離開。
    …………
    乘坐郵輪的第三天。
    沒有了奇怪動靜,林安芝難得睡了個自然醒。
    節奏舒適地起床發呆,認真刷牙,然後享用有些稍遲的早飯,林安芝舒服地喟歎一聲把叉子放回到餐盤上後,關文文拿著手帕溫柔給林安芝擦拭嘴角。
    想到什麽,關文文輕聲開口道,“聽說昨天半夜船上有人喝醉酒,不小心掉到海裏了……”
    林安芝正在吸溜自己的飯後糖果,聞言含糊應了句,“小張動作還挺快……”
    關文文眼中閃過忌憚,一邊給林安芝理了理頭發,一邊又開口道,“小姑奶奶,張信厚背景好像並不幹淨,我們以後真要和他合作嗎?”
    覺得嘴裏一顆糖太空蕩單調的林安芝又拆開一顆水果糖塞進嘴裏,“這個看上邊領導啦,我說了也不算……不過小張不算壞人……”
    頓了下,林安芝好像看到什麽,好奇眨了眨眼,然後又蹙眉道,“…小張人可以,至於那個跳海的,死有餘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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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情微冷地說完最後一句話,林安芝低頭自顧自翻看起桌上的畫冊。
    從林安芝話中得出某個信息的關文文則有些驚訝。
    小姑奶奶剛才說的是“跳海”?
    昨晚那人是自己跳海嗎?
    她還以為是被張信厚那些人滅口的……
    林安芝翹著小二郎腿悠閑翻看著時尚雜誌,關文文沒有打擾,坐到了一旁靜靜陪伴。
    臨近中午,神情複雜的廣明遠回到了房間。
    關文文也總算從廣明遠口中得知了昨晚具體發生了什麽事。
    “……小姑奶奶說的那個阿發確實生了異心想害張信厚……
    ……我聽祝詠誌說,昨晚剛開始對峙時,那個阿發還死活不肯認,先說是有人陷害,接著又說大哥想卸磨殺驢,最後是張信厚一直盯著那個阿發的眼睛,盯了好久,那人才裝不下去說了實話……
    ……後來,張信厚自己捅了自己三刀,然後又切了那個阿發三根手指,說是剩下事情回港島再說……但那個阿發趁人不注意衝出了房間,然後自己跳了海……
    我剛才去看了張信厚,他傷的也挺重…他說他沒打算要阿發的命,但阿發不信他,覺得現在不死之後肯定還要受折磨,所以才跳了海……
    ……他們昨晚還讓船上人撈了很久,但一直沒找到……這茫茫大海,那人肯定是活不了了……”
    說到最後的廣明遠有些唏噓。
    關文文不怎麽在意這些江湖人的愛恨情仇,她好奇的另一件事。
    “他到底為什麽害自己大哥,不甘心當小弟,也想當大哥?”
    聽到這個問題的廣明遠立刻收斂了臉上對人性莫測的複雜,神情變得十分嚴肅。
    看了眼緊密的房門,廣明遠聲音低了很多,“……張信厚以前是混幫派的,積累了一些資本後在港島買下了幾片很不錯的地皮,後來靠這些地皮開始投資房地產,又借著一些關係拿下了幾條航路做起航運生意……
    張信厚這些年的事業重心都在他創辦的商會,對於原先幫派裏的一些產業一直在精減……”
    說到這,廣明遠忍不住歎了一聲,“張哥想帶著他那些兄弟們都做正經生意,但人性太貪婪…”
    廣明遠又重歎了聲,“那個阿發想泛毒……
    ……他們覺得其他行業來錢太慢,覺得現在有錢有權,有正大光明的航線渠道,能輕而易舉弄到高品質獨品,還能一家獨大地銷售這些獨品,是躺著都能撿錢的好生意。
    他們看周圍人的獨品生意都做的風生水起,賺得盆滿缽滿,覺得這麽好的發財路子,張哥不讓他們碰,是不想大家發財……
    ……後來慫恿的人越來越多,張哥態度一直很堅決,對手下私自參與泛毒的人懲罰也很殘酷,於是那個阿發就想自己上位,一勞永逸……”
    聽廣明遠說完事情由來,關文文冷哼一聲,“小姑奶奶說的對,這種渣滓,果然死有餘辜……”
    廣明遠神情嚴肅跟著點頭。
    花國人被獨品陰霾籠罩著的那段曆史,很沉痛。
    所以阿發此類人,確實該死。
    …………
    張信厚在當天傍晚敲響了林安芝房間的艙門。
    林安芝覺得自己跟這“大哥”沒什麽可聊的,本不想見他,但想到什麽,還是讓廣明遠把人帶了進來。
    拒絕廣明遠的攙扶,張信厚慘白著臉,一瘸一拐挪到了林安芝麵前。
    揮手把張信厚身後靠牆放置的沙發直接精準瞬移到對方屁股邊,林安芝看著對方腰上隱隱滲出的深色,沒等愣神的張信厚先開口,好奇地直接發問,“你幹啥捅自己?”
    林安芝對幫派大哥的了解隻存在另一個世界看過的黑幫電影,她是真的不懂張信厚為啥好好的要捅自己。
    對方找人要砍死你,你不去捅對方,轉頭捅自己?
    好歹是個大哥,現在還混到了好幾個行業的領頭人,辦事情這麽兒戲的嗎?
    緊張的張信厚被林安芝十分有禮貌的“搬沙發”動作弄得有些發懵,還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先坐下的時候,又被林安芝太過直白的問題問的直接岔氣,扶著腰子劇烈咳嗽起來。
    林安芝看著對方身上快速暈染開的血色,微微瞪了瞪眼睛。
    就隨口問一句,不至於這麽激動吧……
    片刻後,堅挺站在原地的張信厚冒著冷汗,拒絕廣明遠幫自己重新包紮,努力扯出一個僵硬的笑臉看向林安芝。
    “…小…小姑奶奶,我今天是來道謝的,感謝您的提醒,救了我張信厚一命。”
    張信厚邊說,邊彎腰朝林安芝恭敬抱拳。
    雖然對林安芝的神仙身份還不敢相信,但張信厚對林安芝展現的種種手段,已經是心服口服。
    昨晚,他快二十年的好兄弟,最終沒經過他的施壓,把截殺他的一連串計劃吐了個幹幹淨淨。
    幫派高層裏,一半人都參與了這個計劃。
    他這個所謂的大哥,一無所知。
    如果沒有林安芝,他這次必死無疑。
    他的好兄弟,衝出房門前的最後一刻還在嘶吼詢問他到底是誰告了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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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對方身上的血色越滲越多,臉上也白的嚇人,林安芝十分擔心對方下一秒就要暈倒在自己房間,然後沾一地血,還要連累關文文打掃衛生。
    林安芝有些無奈地又抬了下手,“坐下吧……”
    看在“大哥”你這麽堅決反對獨品生意的份上,她就好人當到底吧。
    ……所以好好的,為啥非要捅自己!最後淨讓她費事……
    林安芝話音落下,還恭敬彎著腰表達著感謝的張信厚就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按坐到了身後沙發上,緊接著感覺自己身上傷口處持續不斷的痛感被一股灼熱感替代。
    張信厚隱隱猜測到發生了什麽,小心按了按自己的傷口,然後震驚又茫然地看向林安芝。
    救了他一命,還給他治傷,眼前的存在…難道……真是神仙?
    仔細觀察了下,確定對方衣服上滲出的血跡不會蹭到沙發上後,林安芝放下心,再次發問,“你為啥捅自己?是那會氣瘋了?”
    傷都給你丫治好了,該解答一下她的疑問了吧……
    林安芝認真又好奇盯著自己的模樣,稚嫩地仿佛就是一個普通又可愛的孩子,但對方身份的反差感,還有這紮心的問題,讓張信厚努力深吸了兩口氣,才聲音低沉地開口。
    “……阿發之前救過我四次,這三刀是還他的。”
    說起這個曾經把自己從死人堆裏拉出來,替自己擋過刀擋過搶的兄弟,張信厚眼中的血絲越發猩紅。
    自己兩個孩子都問對方喊幹爹的兄弟,就算知道了對方真的要殺自己,張信厚也沒打算要對方的命。
    他欠阿發四條命,背叛的這次算是還了一條命。
    剩下的三刀算是了結他們的情義。
    以後,橋歸橋,路歸路。
    他把人趕的遠遠的就行了。
    但兄弟不信他。
    覺得自己一定會殺他,折磨他,報複他。
    阿發說自己是為了兄弟們過的更好所以才決定做掉他。
    還說絕對不會動他孩子,也給他孩子早就安排好了以後的生活,不會讓他們受苦。
    對方昨晚一聲聲狡辯嘶吼仿佛還在耳邊,但此刻的張信厚感覺自己都有些記不清當時對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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