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人，奴婢就在外間，有事你叫奴婢就行。”
    看著侍女下去，武曌才進入遊戲。
    此時的武曌，還隻是太宗李世民後宮中的才人，甚至還沒侍寢過。
    她也並不叫武曌，而是叫武媚娘。
    可她做了個夢。
    夢裏，她注定會成為女皇，字號曌！
    那個夢清晰無比，可卻令此時隻有十八歲的武媚娘不敢置信。
    沒有幾十年的閱曆，武曌此時還不敢做稱帝的幻想。
    可有些東西，大概是刻在骨髓之中，並不因現在年輕而有所消減。
    她從那個夢之後，就自稱武曌了。
    可在天幕遊戲選中她後，她第一想法也是恐懼。
    若是讓這個時代的那些掌權者，通過天幕察覺到她的存在……
    武曌在恐懼之餘，又感到無比的不甘。
    若她是被天選中的女帝，為何不能再庇護她一段時間。
    那個夢讓她的野望無處可藏。
    好在，主播告訴她，這個時代不會有人看到屬於她的天幕。
    武曌鬆了一口氣，進入了遊戲。
    若是能得到天幕賜予的獎勵，或許她能更快登上帝位。
    她的那些逆子，甚至沒有出生的必要。
    武曌在遊戲中，是皇後身邊的女官張晚晚。
    剛睜眼時，她正把一個太監摁在水中——竟是在殺人！
    接收完主播告知的信息，武曌第一想法是——
    這位昭宜皇後，居然是這樣的人！
    無論是主播，還是史書，關於餘鶯兒的描述，都是雍正帝一生摯愛，著名的女戰神定安公主溫宜）的養母，開創雍乾盛世的乾隆帝的養母。
    關於她本人，史書記載得尤其少。
    而根據這身體的記憶，武曌卻了解到餘鶯兒的不簡單。
    她並非柔弱的，隻攀附男人的菟絲花。
    相反，她足夠心狠。
    比如這個小太監，疑似烏拉那拉氏的眼線，就被她下令殺了。
    原主則是動手的人。
    武曌將小太監弄死後，往永壽宮去的時候，就莫名生出了一股怨氣！
    史書記載最多的就是男子，女子仿佛成了隻能是男人盛世的裝點，亂世的罪因。
    就連這個改變了曆史的女人，在一切記載中，都單薄得如同假人。
    若是不知自己未來的武媚娘，或許還不會這麽氣憤。
    可就是知道了，她才生氣。
    她成了女帝，可仿佛並未讓她之後的女子更好。
    甚至通過天幕，她知道宋朝的程朱理學，更是令女子困於一隅。
    《女戒》……
    武曌臉黑成鍋底，恨不能再來幾個人給她殺。
    “怎麽這樣一副表情？”
    不知不覺間，武曌竟然已經回到了永壽宮。
    而說話的，正是躺在院中美人榻上的絕美女子。
    武曌是有片刻的怔愣的。
    她美豔勝過盛放的芍藥，可卻有一雙如寒星般清冷的眸子。
    即使武曌本身就擁有美麗的外表。
    也不得不為她的美貌所折服。
    武曌上前，蹲在她麵前：“奴婢隻是生氣，那些娘娘的手下敗將，怎麽好意思反抗的。
    按我說，就該全部屠戮幹淨，免得時時煩擾娘娘。”
    武曌冷哼一聲：“而且下令讓他們主子去死的是皇上，他們怎麽不去找皇上呀。
    還不是覺得娘娘是女子，柔弱可欺。”
    餘鶯兒盯了她會兒，就嗔笑著點了一下武曌的瓊鼻。
    “晚晚你還是個小姑娘，怎麽殺氣這麽重。”
    武曌剛要反駁，就聽到餘鶯兒繼續道，“不過你說得有道理，在本宮與皇上之間，他們的確會覺得本宮更好對付。
    那晚晚以為，本宮該如何讓他們知道，本宮不是軟柿子呢。”
    武曌沒想到餘鶯兒會引出這個話題。
    這是不是，太順利了些？
    可此時的武曌到底隻是十八歲的少女，還不是未來的則天陛下。
    她隻是略帶興奮的道：“隻要娘娘站得足夠高，即使是女子，也能讓敵人聞風喪膽。”
    “可本宮已經是皇後。”
    “娘娘可以效仿唐朝女帝呀。”
    自己提起自己，怪奇怪的。
    餘鶯兒思考了一下，“這也不是不行，隻是那樣會很累。”
    武曌立刻激動表示：“有下官在呢！”
    餘鶯兒輕笑，“也好。”
    之後，餘鶯兒果然與弘曆一同，二聖臨朝。
    武曌也陷入了忙碌的學習中。
    她近乎貪婪的學習著帝王之道。
    雖然離開遊戲時，諸如關於土豆、紅薯等國之重器相關的記憶會被消除。
    可這些帝王才能學習的權術，是不會消失的。
    武曌很珍惜學習的機會。
    她甚至已經忘了自己是來攻略餘鶯兒的。
    明明天後是餘鶯兒，可學習最認真的卻是武曌。
    有時候無意識對上餘鶯兒探究的目光，武曌都會提醒自己不要那樣饑渴，裝也要裝一下。
    可她太珍惜這個機會了！
    自從進入父係社會，女子總是要付出比男子加倍的努力，才有可能………是有可能得到同等的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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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何其可笑！
    武曌覺得自己錯了。
    還江山於李唐，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她應該讓龍椅之上，有更多的女子坐上去。
    某日。
    武曌聽到了帝後的對話。
    雍正帝：“她又是一個你實驗的對象？”
    餘鶯兒：“倒也不是，她比我更仁慈一些。說實驗，是侮辱了她。
    雖然我不會知道她能走多遠，可總會比原定的故事更好，不是嗎？”
    即使離開了遊戲，武曌依舊因為餘鶯兒那句話久久難言。
    她想，她應該虔誠地叩拜她一次。
    回到現實的武曌，提前與李治相遇。
    她也還是個少女，每次看著青澀的李治那戀慕的目光，也會有春心萌動，也會生出喜悅。
    可那又如何？
    她已經選定了一條路。
    而且，這個時代男人的戀慕，總是不幹淨的。
    李治還會有很多女人。
    即使她是他最愛的女人，也不能否認這感情從一開始就不是純潔的。
    甚至，他們地位也不平等。
    人類會愛上羔羊嗎？
    或許會因為它是一頭特別的羔羊而短暫喜愛。
    可不愛之後，宰殺羔羊時，也不會仁慈。
    因為不平等。
    武曌倒是不怪。
    反正她若是成了皇帝，也會三宮六院，也會對下麵的人生殺予奪。
    這麽一想，武曌便能更加堅定不移地走下去。
    權利，才是她的追求。
    女子，才應該是她共情之人。
    她既然有機會，自然要做得更多。
    而武曌最開的時候，就是每次有進展時，進遊戲去見見那人。
    趁她睡著，在她床邊碎碎念。
    這是她唯一允許自己放鬆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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