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要和我說這些？”素錦看著玄冥詢問。
    玄冥說自己是惡魂，但是除了臉色比較冷之外，似乎也沒看出有什麽嗜殺之意。
    再想想那位看似始終淡泊名利，為天下百姓做了不少事的林首輔。
    嗯……真的很難想到，他們之間有這樣的關聯。
    玄冥聞言後，突然靠近素錦，竟然直接將她擁入了懷中。
    這個舉動，令素錦眼神一凜。
    即使是在夢中，對方這樣也是在冒犯她。
    不等她開口，玄冥似乎察覺到了她的不悅，很快又鬆開了他。
    他神情複雜：“你身上有少綰與靈佑兩個人的氣息，你知道你自己的由來嗎？”
    素錦沉默，她記得自己是九幽之下的一株曼珠沙華。
    然而此時再想，似乎有許多不合理。
    曼珠沙華，成片開在忘川河畔。
    但九幽之下，沒有忘川。
    而那裏也隻有，她一朵花的存在。
    在她的記憶之中，是先有了她，後麵才有被劍鎮壓在九幽之下的靈佑。
    可若這記憶本身是錯的呢？
    實則它的誕生，就與靈佑以及獻祭自身，鎮壓靈佑的創世神少綰有關……
    這個想法一出現，她猛地捂住了頭，明明是在夢境之中，但她卻感覺到了似乎有千根萬根針，正在往他的腦子裏麵鑽。
    若是身體上這樣的痛，她是能夠忍受的。
    但此時，那些針是作用在她靈魂之上。
    玄冥大驚：“素錦，你怎麽了？”
    素錦卻沒有說話，隻是抱著頭，直接仰頭尖叫：“啊——”
    玄冥神情凝重的將素錦摟進懷中。
    他想用法力讓素錦好受一些，卻陡然想起，這並不是現實。
    是他在冥王宮中，用自己的天賦技能，將素錦拉進了這由他塑造的夢境之中。
    素錦卻隻是麵色慘白，那種由靈魂散發的疼痛，令她無法忍受。
    玄冥神情嚴肅：“等我！”
    下一刻，周圍這片世界，如同鏡子一般，碎裂消失。
    素錦猛地睜開了眼睛，她此時已經離開夢境，回到了現實，此時正躺在國師府的床上。
    可那種疼痛，卻也跟著她一起回來。
    她不想擾了這國師府的人，也發現自己仿佛沒辦法控製住自己的心神。
    素錦直接化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國師府中。
    最終，她也不知道自己來到了哪裏。
    前方有兩道黑色身影，憑空出現：“你是誰？怎麽會出現在翼族？”
    疼痛早已將素錦折磨得理智盡失。
    她根本沒聽到對方說什麽，突然上前，不管不顧地捏住了兩人的喉嚨。
    手上用力，兩人便斷了氣，化作魔氣，被素錦吸收。
    失去理智的素錦，明顯察覺到，隨著這魔氣被吸入身體中，她好受了許多。
    所以，當前方手持刀兵的翼族之人出現，朝著她攻擊時，她遵循本能。朝著他們動手。
    越是殺戮，那種刺入靈魂的疼痛便會消失一些。
    素錦的雙眼越來越紅，朝著翼族深處殺去！
    伴隨著疼痛與殺戮，那些被時光掩藏的過往真相，也浮現在腦海中。
    “少綰，何必如此，世界的消亡不是你能阻止的，就算這世界沒了，以你的本事，依舊能去一個世界，做你的創世神。
    你們能阻擋我一時，也阻擋不了我背後之人，這個世界，注定化為飛灰。”
    ——這是靈佑的聲音，嬌媚又颯爽的女聲。
    另一道是清冷如雪的般的女聲：“吾為創世神，理應為天下眾生而死。”
    ——這應該就是那位創世神少綰。
    靈佑：“少綰啊少綰，你還是太年輕了，我並非是真正的惡人，而是你們這片天地，早已到了滅亡之時。
    天道垂垂老矣，為苟活，每萬年滅殺一次三千凡塵，那些生靈，是天道圈養的豬狗，你又為何不憐憫他們，少綰，對於這每萬年一死的生靈，你何其殘忍？
    天道還會在每個大世，挑選一人或一族同化，用它的手段，或掀起殺戮，或用情愛奪天驕氣運，來延續自身。
    你等站在眾生頂端之人，也不過是天道圈養的，比較高等一些的豬狗。
    那位開天辟地的盤古神，最為何會獻祭了自身？不過是因為他發現了天道用意，用自身來為你等爭取更多的時間。
    你等都是頭懸屠刀的可憐人，這樣的天道該滅，隻有滅了，才能誕生下一個天道。”
    少綰聲音似乎帶了一些情緒波動：“天道一滅，眾生皆亡，世界歸於混沌。除我等神力高者，沒有人能存活，我斷不可能看著那種情況出現。
    你背後之人既然能派你來行滅世之舉，又為何不能拯救這個世界。”
    靈佑狂笑：“當然是因為……滅世比救世更容易。一個苟延殘喘的天道，一個隨時能丟棄的世界，用不著多費心思。”
    “……真是殘忍的真相。”少綰停頓了一會兒，接著道，“你背後之人，究竟是何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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