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與青丘這一場大戰，肯定不會輕易結束。
    而素錦也不會讓這場戰爭輕易結束。
    青丘背後是天道。
    而天道肯定還降下了其他意誌，可能已經有被他控製的人。
    總之，那些人會成為奸細，幫助青丘。
    當然素錦也能夠直接出擊，將那些人給逼出來，來一場最終決戰，
    可素錦從不打無把握的仗。
    再說，鈍刀子割肉，最是痛。
    狐帝白止。
    她嘴裏無聲地呢喃著這個名字。
    素錦怎麽知道那個男人就是白止呢？
    很簡單，白止渡劫成功回歸之前，一直將囚困住她的劍身留在寢殿之中。
    那一把被世人稱為魔劍，助他守住國門的劍，在一場場大戰中損壞，殘破不堪。
    而堂堂坐擁天下的帝王，便將這麽一柄破爛的劍，擺在寢殿之中，每日都會撫摸，還時不時的會說一些話。
    具體說了什麽，素錦不願意去想，因為會惡心。
    無非就是一些自我安慰的話。
    白止不覺得犧牲了她，有什麽關係。
    因為從始至終，在白止心裏，她也不過是一個劍靈。
    白止給過她皇後之位，這便是她的無上光榮。
    而通過犧牲她守住的國家，在他看來，也是她的榮幸。
    白止：“阿容，我不知道你聽不聽得到我說的話，但我想你也是願意為我犧牲的吧，你不是最愛我嗎？”
    嘔～
    那個時候的她，已經不愛白止。
    用無數生靈祭獻的魔劍劍靈，性情大變，時而瘋癲，理智常常都是沒有的。
    偶爾清醒時，聽到白止這種為自己那些忘恩負義行為開脫的話，隻覺得惡心。
    這世上，為什麽會有這樣惡心的男人？
    將這殘破的魔劍留在身邊，也不過是為了安撫自己那已經沒了的良心。
    白止在離開之前，大概也覺醒了一些記憶。
    他說，會帶她回族中，想辦法讓她重新化形。
    隻是後來的一切證明，白止並沒這麽做。
    因為她再次恢複清醒時，已經在深淵之下了。
    反正白止成功渡劫後，娶了如今的狐後凝裳，生出了一個又一個兒女。
    時間過去太久太久，幾十萬年了。
    要說素錦現在對白止還有多麽深的恨意，其實也不見得。
    當所有的記憶恢複那一刻，她就很難有情緒波動。
    她努力過不止一次，能走到如今這一步，她經曆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敗。
    在那些時光裏，恨或許早就已經被消磨殆盡。
    白止，也不值得她記掛。
    留下的隻是一種執念。
    那種無論如何，都要殺了白止的執念，一直深根於靈魂中。
    那是她嚐試過幾十萬年，才獲得這一次機會。
    所以，素錦不隻是殺了他，還要讓他生不如死。
    就如同那還被困在五行環中的若梔。
    在明白一切之後，素錦也知道，她的誕生，也並非隻是這兩人導致的，甚至於她少綰那個馬甲也在其中算計了自己一把。
    可那又如何？
    該死的人，還是得去死。
    在死之前，素錦還要讓他痛徹心扉。
    讓他看著自己所珍視的一切，都灰飛煙滅吧。
    那樣才算償還不是嗎？
    青丘。
    天庭與青丘的戰場，自然沒有在青丘範圍之內，而是在一處荒漠之上。
    不過因為這場戰爭，如如今的青丘防衛十分的嚴密，早已不複當初的鬆弛。
    也是，那時候青丘有好幾位上神，統管五荒，何其的威風。
    哪像如今，不僅是天族對青丘開戰，就連翼族也來湊熱鬧。
    青丘要防備這兩族的一些探子。
    其中某個防衛點不遠處，相柳與素錦一同現身。
    剛出站，素錦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真巧，這裏的守將居然是他。”
    素錦感受到了白真的氣息。
    在他們前方不遠處，有許多的大樹拔地而起。
    在那些樹上。有不少的樹洞，樹與樹之間有不少橋梁，方便兵士來往。
    而在中間最粗壯的那棵樹，自然就是守將白真的住處。
    素錦之前沒有讓相柳去捉拿白真，是沒有想到天君會突然與她合作。
    現在天庭已經成了她的。
    要是那時候就知道的話，早把白真也給留下來了。
    白真可是白止的兒子，雖說如今白淺與阿離都在她的手上，但白真也是她的目標。
    白止所在意的一切人和物，她都要毀了！
    不過如今也不遲。
    白真雖是上身修為，可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等到天色暗了下來後，素錦帶著相柳就潛進入了營地。
    以兩人如今的修為，這裏也無人是他們的對手。
    很輕易的，他們就潛到了最中間那棵大樹附近。
    不過就在此時，素錦察覺到，似乎還有人抱著與他們相同的目的……
    呃，兩方做賊的人，就這麽遇上了。
    隔著一段距離，有兩道黑黢黢，看不清楚長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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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錦沉默了，心生警惕，畢竟這種直搗黃龍的做法，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首先這修為就不能夠太弱，否則都瞞不過一層又一層的防護法陣。
    “……”
    “……”
    兩方人馬，留在白真居住的這棵大樹附近不動了。
    就這麽僵持了一會兒。那兩個黑影中的一個率先開了口：“國師。”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聽到這個稱呼，素錦都愣了一下。
    她似是想到了什麽，也開了口：“玄冥。”
    果不其然，那兩道黑影中的一道走出了陰暗處，露出了那張過分慘白，但絕對算得上英俊的容貌，麵容與凡塵的林如淵一模一樣，但多了幾分陰鷙冷厲，不敢讓人多看。
    玄冥也驚奇地看著素錦。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眾裏尋他千百度，那人卻近在咫尺處。
    “你怎麽在這裏？”
    素錦沉默，她能說她是來想要把白真綁走嗎？
    玄冥卻猜出來了，“你是為了白真而來，你想殺了他，還是做什麽？”
    素錦沒說話。
    她和玄冥又不是很熟。
    她可沒有忘記，墨淵是白淺的師父，玄冥雖說隻是墨淵的一部分，但誰知道他會不會移情，也被青丘那幫狐狸迷了心智，要幫青丘。
    雖然她覺得這種對方深夜出現在這裏，偷感十足的樣子，似乎也不像站在白真那一邊。
    但素錦依舊決定穩妥，什麽都不說。
    她的目光落到了另一道黑影身上，對方還站在那裏，雖說看不清楚臉，但很有氣勢。
    玄冥像是明白了什麽：“你不相信我？”聲音似乎有些委屈。
    不等素錦回答，玄冥的目光落在了一直站在素錦身邊，沒有開口的相柳身上。
    相柳與素錦站得很近，幾乎肩挨著肩。
    這樣的距離……太近了。
    這也代表了兩人之間的關係，很親密。
    玄冥想起他在人間渡劫之身林如淵。
    那時候兩人也能說得上一句至交好友。
    那時候兩人相見，距離絕對沒有這麽近。
    玄冥眉梢動了動，心頭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醋意。
    這個男人是哪裏冒出來的？
    又與素錦是什麽關係？
    在玄冥打量相柳時，相柳冷冷的目光也落在了玄冥身上。
    不過很快就扯了扯唇，不屑一笑。
    收回目光，他似乎是想讓玄冥知難而退一般，直接握住了素錦懸在一側的手。
    素錦有些疑惑地扭頭看了看他，卻沒有收回手。
    相柳露出了一個笑。
    這個笑綜合了他眉宇的鋒銳，顯得有些可愛。
    玄冥：！！！
    他抿唇，本就黝黑的瞳孔愈發的黑，像是會吞噬人的深淵。
    一種奇怪的，劍拔弩張的氣息蔓延，讓此處再次寂靜了下來。
    直到素錦似是想明白什麽一般，看著另一道隱藏在黑暗中，目光卻始終落在她身上的身影，“遇見故人，墨淵上神為何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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