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最後，答應了讓太子教導芸香騎術。
    不過，他派了若曦來盯著。
    然後，若曦就表情略微扭曲地看著月下調情的一對男女。
    太子的教導，是同芸香同騎一匹馬，從身後摟住芸香，時不時側頭親一下芸香的臉、耳朵、脖子，表現得跟個變態似的。
    而芸香則是大膽地罵太子，時不時側頭給太子一巴掌。
    太子不僅沒有發怒的征兆，還愈發得意。
    這和那個每次都陰森森，恍若毒蛇般打量她的太子是同一個人？
    若曦陷入了深深的沉默，懷疑起自我。
    突然，若曦發現太子的目光又像毒蛇那般落在她的麵上，那目中，仿佛還帶著殺意。
    若曦：“……”
    嗯，完全可以肯定，太子還是那個太子，態度的轉變完全就是因為麵對的人不同。
    若曦又望著芸香發呆。
    若是曆史上有這樣一個人，不可能隻言片語沒留下。
    就說康熙這陣子將人封為一品女官，外加同帳而寢的事兒，就不可能瞞住後世之人。
    那麽，芸香究竟是不是穿越的？
    每次想到對方可能也是穿越者，若曦都心髒都有些控製不住的跳動。
    她太孤單了。
    即使有姐姐，有八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這些好友。
    可他們本質上與她隔了三百年的光陰。
    而且，他們是不同的。
    若曦恍然發覺，來這個世界四年，她似乎改變了很多。
    她在宮中步步驚心活著，習慣了奴才的自我稱呼，動不動行禮下跪。
    還陷入了情愛中，喜歡上有妻妾，更是她姐夫的八阿哥。
    喜歡姐夫……
    這種事現代是會被罵小三的。
    這些念頭一出現，若曦臉色更是慘白不已，身體晃了晃，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隻覺得陌生不已。
    她都快有些忘記，她誕生在21世紀，一個即使也存在不公平，可比現在好太多的，男女平等，女人也能出門工作的年代。
    她是五星紅旗下長大的，擁有獨立思想的張曉，而不是馬爾泰若曦。
    若曦跌坐在地上，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她好像已經被同化了……
    “她看上去有些奇怪，要不把這人殺了吧？”太子在芸香耳邊，說著殺這個世界女主的膽大之言。
    其實殺女主不是不可以，但這種事越晚越好。
    任務後期，世界被她影響更大，女主沒了就沒了。
    若是女主噶得早了，似乎還是會有一些問題。
    不過馬爾泰若曦，與原主還真沒啥仇。
    芸香冷冷道：“喜歡看別的女人是吧，小心我把你眼睛挖了。”
    太子很快收回視線，被威脅挖眼也不害怕，反而將人摟得更緊了，“吃醋啦？”
    芸香嘖了一聲。
    太子趕緊討饒：“以後隻看你，隻看你，要不，我把今天看到過的女人惡女殺了，這樣你就不生氣了吧。”
    太子說完，覺得這真是個好主意。
    已經開始在心裏複盤起，今天究竟看到幾個女人。
    然後他有些無奈的發現，好像除了那個馬爾泰若曦，就沒了。
    這當然不是他沒看到別的女人，而是看到了也沒任何記憶。
    芸香不想和他扯這些，而是說起正事。
    “你接下來老實點，皇上已經對你很是不滿，尤其是貪汙受賄這一塊，盡快處理一下。若是可以，最近想個辦法，把朝事都丟開，皇上他老了……”
    老了。
    所以更害怕手上的權勢被奪走。
    太子並沒有懷疑芸香這番話。
    她跟在皇阿瑪身邊，能接觸到這些事很正常。
    太子隻是隱約從這簡短的話中，窺見了懷中這個女人的野心。
    沒有野心，她不會關注這些事。
    她的政治敏感度，以及對他做的那些貪贓枉法的事的了然。
    原來，她想要的，是權力啊……
    不是靠他得到的後宮權柄。
    而是能走到了前朝，主導天下人的權力。
    如此就能解釋，為何她要接近他們這些阿哥，接近皇阿瑪。
    女子之身，無法讓他走到前朝，隻能依靠美色，來達成目的。
    這個發現，太子竟然並沒有多驚訝。
    古有武皇，以女子之身，掌天下權柄。
    更有羋八子、呂後等不輸男兒的女性當政者。
    他的芸香，不比她們差。
    太子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時，也難得一愣。
    他其實與這個時代其他男人沒什麽區別，骨子裏也是看不起女人的。
    這也不是他一個人的偏見，而是這個時代就是如此。
    女子困於後宅，屬於她們的精彩也在後宅。
    而那些地方，太子不屑著眼。
    然而如今，芸香這個女人的野心並未讓他感受到威脅，反而有種血液被點燃的戰栗感。
    他們的相似點，又多了一個——同樣都是渴望權力的怪物。
    這世上還會有另一個這樣的人嗎？
    沒有。
    不會再有。
    “孤越來越喜歡你了。”太子在她耳邊低笑，他對權力的渴望，其實一直未曾消減。
    這是血脈賦予的，更是他追求三十多年的。
    可若是懷中女人想要，那麽似乎也不是不能舍棄。
    “你放心，在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前，孤會好好的，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孤會是你的後盾。”
    芸香：？
    這人怎麽成謎語人了，突然說這番話做什麽？
    她把注意力從跌坐在地上的若曦身上收回，側頭去看身後的人。
    “發什麽癲，別當謎語人。”
    太子哈哈一笑，也不回答，突然握緊韁繩，帶著芸香開始馳騁在草原上。
    “孤的意思是，不愧是孤看重的女人。”
    ……
    回到營帳中，芸香點了若曦來伺候她沐浴。
    閉著眼睛泡在浴桶中，身後的人用手給她摁著太陽穴。
    芸香：“你今晚想到了什麽，怎麽嚇成那樣。”
    若曦手上動作一頓，大概是今天那些認知，太過可怕，到現在若曦真的很想傾訴，那個人如果和她一樣是穿越者更好。
    “ho are ？”若曦再次開口。
    芸香輕笑，在浴桶中轉動身體，最終靠在浴桶邊上，手臂搭在邊緣，似笑非笑盯著她：
    “或許你下次可以問點兒更高級的，比如常見微分方程、常用等價無窮小關係、極限重要公式、中值定理與導數應用……當然，這些對我來說，也過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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