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
    莊家一聲大喝，圍著賭桌的人群同時屏住呼吸，揭開碗蓋的瞬間瞬間沸騰。
    咒罵聲、憤慨聲、懊惱聲中夾雜著興奮的尖叫聲，有人輸自然有人贏，雖然贏家寥寥無幾。
    丁寧沒想到她隨意那麽一扔，會成為那寥寥無幾的贏家之一。
    輸家多，贏家少，莊家賺得盆滿缽滿，賭場才是最終贏家。
    丁寧收起銀子，壓了壓腦袋上的氈帽，繼續往下注少的一方放了一兩銀子。
    “已經連開四把大了。”
    旁邊有人忍不住提醒一句。
    側眸看去，邊上是個同樣瘦小，同樣灰撲撲的男孩。
    細眉毛單眼皮，臉頰削瘦麵色萎黃一副營養不良模樣。
    裹著一身破舊灰襖，身量與丁寧差不多高。
    男孩臉上掛起討好的笑容，小聲說道：
    “已經連開四把大了，您剛來可能沒注意。”
    意思是下一把開大的幾率很小。
    丁寧點點頭，視線轉移到賭桌上。
    男孩嘴巴微張欲言又止，最後識趣的沒再開口。
    骰子在瓷碗中飛速撞擊，發出清脆急切的聲響，圍著賭桌的眾人瞪大雙眼緊盯著搖晃的瓷碗。
    隨著莊家一聲暴喝，四周再次沸騰。
    “……又是大？”
    男孩瞪大雙眼，有些不敢相信，連開五把大他還是第一次碰見。
    丁寧也有些意外，本來想著贏一場輸一場正好不引人注意。
    奈何她賭運好像有點強，想故意輸還挺難。
    邊上輸紅眼的賭徒麵帶怨憤地盯著他們。
    “來……來……來……押大還是押小，買定離手……”
    莊家繼續吆喝，銳利地眼神四下掃射，掃到丁寧身上時還多停留了幾秒。
    四周有幾雙眼睛也不時盯著她。
    嘖，贏這麽點錢也能引人注目了。
    丁寧眼眸微動，側身湊近剛才說話的男孩，壓著聲音問道：“這次買大還是買小？”
    男孩愣了一下，剛才不是不搭理他麽，怎麽轉頭就問他買大買小了？
    “不是說最高記錄是連開八次大麽，這才五次，繼續買大吧。”
    沒等他開口，丁寧自顧下了定論，依舊拿著一兩銀子準備下注。
    最高記錄連開八次大？
    這是哪來的消息，他好像沒聽說過啊。
    男孩疑惑，還沒回過神，手上忽的多了樣東西。
    “哎呦呦，肚子疼得去一趟茅廁，你先幫著下注吧。”
    話音剛落，捂著肚子的灰色身影已經消失在人群後。
    “……”
    看著掌心那一兩銀子，男孩一臉驚疑不定。
    讓他下注？
    他認識他麽？
    直接把銀子給他下注？
    就不怕他拿著銀子跑了麽？
    “小子，快下注！”
    “對，不是要繼續押大麽，快下注！”
    “連開八次大咱沒見過，先見識一下連開六次大，哈哈！”
    邊上有人興奮地怪叫，一副看好戲模樣。
    連贏幾把不稀奇，但連開五次大確實罕見。
    還敢追加六次大更少見。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賭鬼催促著他快下注。
    繼續押大？
    男孩額頭開始冒汗。
    他讓他下注，萬一沒開大，對方會不會讓他賠錢？
    他若不下注，萬一真的開大，豈不是賠得更多？
    男孩心跳加速，手中的銀子成了燙手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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