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劍氣餘波,暗潮湧動

字數:5649   加入書籤

A+A-


    一夜無話。
    晨霧漫過華山的青石板階時,蕭凡正坐在竹榻上揉肩。
    昨夜封不平那記劈空劍氣擦著肩頭劃過,雖未傷及筋骨,卻在皮膚上烙下道半寸深的血痕。
    令狐衝端著藥碗推門進來,藥汁的苦香混著晨露的涼,在屋內散出一片氤氳:"三師弟,這是師娘新熬的續骨膏,我特意讓廚房煨了半柱香。"
    蕭凡接過藥碗,指尖觸到碗底的餘溫,抬眼正撞進令狐衝皺成一團的眉峰。
    大弟子靠在門框上,劍穗在晨風中輕輕晃動:"你覺不覺得,師父昨夜看你的眼神......"他頓了頓,似是怕說重了,"像在看麵鏡子?"
    藥匙"當啷"一聲磕在碗沿。
    蕭凡垂眸攪動藥汁,腦海裏閃過嶽不群彎腰撿青銅鈴的模樣——他指腹摩挲暗紋時,眼尾的皺紋都繃成了線。"昨夜我替師父接下封不平三招,"他將藥膏敷在傷口上,涼得人倒抽冷氣,"氣宗弟子裏,除了師父,能硬接劍宗"破玉式"的,也就我了。"
    令狐衝猛地直起身子:"你是說......"
    "噓。"蕭凡按住他欲拍桌子的手,窗外傳來巡山弟子的腳步聲,"先去用早膳吧,今日師父要在正氣堂議處封不平和勞德諾。"
    正氣堂的古銅香爐飄著沉水香。
    嶽不群著月白直裰端坐主位,寧中則抱臂立在右側,眼角還凝著未褪的青腫——昨夜她為救一名小弟子,被封不平的劍氣掃中了肋下。
    封不平被兩名弟子押著跪在前堂,發冠歪斜,卻仍梗著脖子:"嶽師兄,你當真要學當年風祖師爺?
    把劍宗一脈趕盡殺絕?"他喉間湧出血沫,卻笑出了聲,"當年氣劍之爭,風祖師爺一碗水端平,如今你倒好,仗著氣宗人多勢眾......"
    "住口!"寧中則拍案,腰間青鋒劍嗡鳴出鞘三寸,"當年劍宗弟子擅自修煉《紫霞秘籍》,壞了門規,如今又勾結外門妖邪......"
    "師娘。"蕭凡突然開口。
    滿室目光唰地掃過來,他垂眸行禮,"封師叔說"勾結外門妖邪",不知指的可是勞德諾?"
    勞德諾被押在角落,原本青腫的臉此刻泛著不自然的紅。
    聽見"外門妖邪"四字,他猛地抬頭,目光如蛇般掃過人群——最後停在第三排一個穿灰布短打的弟子身上。
    那弟子縮了縮脖子,指尖無意識地摳著腰間的葫蘆。
    嶽不群的指節在案上輕叩兩下:"三弟子說得是。
    勞德諾,你在華山十年,我待你如何?"
    "師父待我恩重如山。"勞德諾突然痛哭流涕,額頭重重磕在青石板上,"是封師叔逼我!
    他說若不幫他偷《紫霞秘籍》,便要殺我全家......"
    那灰衣弟子的葫蘆"啪"地掉在地上。
    蕭凡盯著他慌亂蹲下撿葫蘆的模樣,係統提示音在腦海裏響起:"檢測到異常目標,宿主可嚐試解除。"
    散會後,蕭凡在廊下拽住令狐衝的衣袖:"大師兄,你去後山西坡看看。"他指了指幾個聚在鬆樹下交頭接耳的劍宗舊人,"他們剛才看封不平的眼神,像在看一麵旗。"
    令狐衝撓了撓頭:"我嘴笨,可怎麽勸?"
    "你就說......"蕭凡壓低聲音,"當年風祖師爺說劍氣本同源,如今咱們師兄弟,也該學學祖師爺的度量。"
    目送令狐衝大步離去,蕭凡轉身往柴房方向走。
    灰衣弟子正蹲在柴堆後往葫蘆裏灌酒,見他過來,手一抖,酒液濺濕了前襟:"三......三師兄。"
    "趙七。"蕭凡在他身邊蹲下,撿了根枯枝撥弄柴堆,"你跟勞德諾學了三年刀法,對吧?"
    趙七喉結動了動:"是......他叫我"燕子三抄水"。"
    "那你可知,"蕭凡突然抬眼,"勞德諾的燕子三抄水,最後一式為什麽總比嵩山派的慢半拍?"
    趙七的臉瞬間煞白。
    "我昨日在思過崖底看見,"蕭凡的聲音放得極輕,"勞德諾的鞋底沾著嵩山派特有的朱砂泥——他們後山有座紅土坡,連青苔都是紅的。"他將枯枝折成兩段,"你替他傳過幾次信?"
    "就三次!"趙七突然哭出聲,"第一次是去年中秋,他讓我把信塞在西峰第三棵老柏的樹洞裏;第二次是臘月裏,他說有個穿青布衫的人會來取;第三次......"他抽噎著摸出個油紙包,"今早他被押去地牢前,塞給我這個,說"若我死了,就把這個交給來尋玉鈴鐺的人"。"
    蕭凡展開油紙包,裏麵是半塊雕著鬆鶴紋的玉牌,斷口處還沾著暗褐色的血。
    係統提示音驟然響起:"檢測到關鍵物品,嵩山派"鬆鶴令"殘片,可觸發隱藏任務"暗流"。"
    "趙七,"蕭凡將玉牌收進袖中,"從今日起,你每日酉時去廚房幫廚。"他拍了拍對方肩膀,"我會讓大師兄教你"太嶽三青峰",比燕子三抄水強十倍。"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望著趙七連滾帶爬跑遠的背影,蕭凡摸了摸袖中的玉牌。
    山風卷著鬆濤聲掠過屋簷,他忽然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雲紋皂靴聲——那是嶽不群常穿的款式,鞋底與青石板相碰,會發出"篤、篤"的輕響。
    "三兒。"嶽不群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溫和得像春晨的霧,"我在偏廳煮了碧螺春,你陪師父喝兩杯?"
    蕭凡轉身,正撞進嶽不群含笑的眼。
    那雙眼底的暗湧,比昨夜月光下更濃了幾分。
    偏廳裏的鎏金博古架上,一對青瓷梅瓶映著晨光,瓶中幾枝雪柳正抽著新芽。
    嶽不群執起羊脂玉壺,琥珀色的茶湯注入白瓷盞時,濺起細小的珠沫:"三兒,你昨日替師父接下封不平三招,這手氣宗內功,倒是比衝兒紮實。"
    蕭凡垂眸盯著茶盞裏晃動的倒影,袖中鬆鶴令殘片硌得腕骨生疼。
    他記得昨夜嶽不群撿青銅鈴時的眼神——像在確認什麽,又像在丈量什麽。
    此刻師父的語氣溫和如舊,可落在後頸的目光,卻比封不平的劍氣更冷幾分:"師父過譽了,弟子不過是仗著年輕氣盛。"
    "年輕好啊。"嶽不群的指尖撫過茶盞邊沿,"當年我在你這般年紀,也總想著替師父分憂。"他突然抬眼,目光穿透茶香直抵蕭凡眼底,"隻是有些事,須得信得過的人來辦。"
    蕭凡的脊背微微繃緊。
    他看見嶽不群案頭擺著半卷《紫霞秘籍》,書脊處壓著那枚昨夜封不平擲出的青銅鈴。
    鈴身暗紋與鬆鶴令殘片上的紋路,似乎有幾分契合。
    "地牢裏關著兩個燙手山芋。"嶽不群端起茶盞輕抿一口,"封不平嘴上硬,可他傷得比表麵重——我派了四個弟子守著,偏他總喊著要見"華山故交"。
    至於勞德諾......"他指節叩了叩青銅鈴,"這嵩山細作倒會裝可憐,今早又說要交代什麽"重大隱情"。"
    蕭凡喉間泛起苦意。
    他早該想到,嶽不群不會平白無故請他喝茶。
    昨日在正氣堂,他主動提及勞德諾,又與趙七接觸,這些落在嶽不群眼裏,怕是成了"能辦事"的佐證。
    可更要緊的,是鬆鶴令殘片——勞德諾塞給趙七的東西,是否也在嶽不群的算計裏?
    "師父是要弟子去盯著?"蕭凡故意露出幾分困惑,"弟子修為淺薄,怕是鎮不住封師叔......"
    "正因為你是我親自教出來的。"嶽不群放下茶盞,瓷底與木案相碰,發出清越的響,"封不平當年與我同輩,見了衝兒隻當是晚輩,見了你......"他忽然笑了,眼角的皺紋裏藏著刀,"倒像是見著當年的我。"
    蕭凡心口一緊。
    令狐衝說嶽不群看他像看鏡子,此刻才算懂了——嶽不群要的,是個能讓封不平卸下心防的"影子"。
    他若推辭,反顯得心虛;若應下,便要在兩個老狐狸之間周旋。
    "弟子遵命。"蕭凡起身行禮,袖中玉牌隨動作輕晃,"隻是地牢陰濕,弟子想帶半盞續骨膏,萬一封師叔舊傷發作......"
    "想得周全。"嶽不群起身替他理了理衣襟,指腹在他肩側的傷口處輕輕一按,"你師娘新製的藥膏在偏房案頭,你且去取。"
    等蕭凡取了藥膏出來,偏廳裏已沒了嶽不群的身影。
    山風卷著鬆濤灌進走廊,他望著通往地牢的青石階,忽然想起趙七說勞德諾提到"尋玉鈴鐺的人"——那青銅鈴此刻在嶽不群案頭,而鬆鶴令殘片在他袖中。
    地牢裏的兩個犯人,怕是各懷鬼胎。
    他攥緊藥盞往山下走,越近地牢,青苔越濕滑。
    石牆上的火把被風刮得忽明忽暗,照見"正氣獄"三個朱漆大字下,兩個守獄弟子正哈著白氣搓手。
    見他過來,其中一人忙掀開棉簾:"三師兄,封不平方才又鬧了,說要見"持鈴人";勞德諾縮在角落發抖,嘴裏直念叨"鬆鶴、鬆鶴"......"
    蕭凡掀簾的手頓了頓。
    地牢裏飄來黴味混著血腥氣,隱約有低啞的笑聲穿透石壁。
    他深吸一口氣,跨過門檻的瞬間,後頸的汗毛根根豎起——這哪裏是看守,分明是要他做那根引蛇出洞的線。
    棉簾在身後"啪"地落下,將天光隔絕在外。
    蕭凡望著地牢深處兩個模糊的身影,袖中鬆鶴令殘片與青銅鈴的暗紋,在他腦海裏重疊成一片模糊的光。
    喜歡重生笑傲覺醒係統,我在諸天亂請大家收藏:()重生笑傲覺醒係統,我在諸天亂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