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嵩山赴險,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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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碾過嵩山腳下的碎石路時,蕭凡掀起半幅車簾。
晨霧未散,遠處的嵩陽宮飛簷如劍,在灰白霧氣中若隱若現,像極了出鞘一半的寒刃。
他摸了摸袖中那片寒鐵片,指尖觸到邊緣的倒刺,微微發疼——這是嵩山派"蝕骨釘"的材料,當年劉師叔被釘穿心肺時,大概也是這樣的刺痛。
"師弟,到了。"令狐衝的聲音從車外傳來。
蕭凡抬頭,見師兄已翻身下馬,正仰頭望著山門上"嵩山派"三個鎏金大字,喉結動了動,"當年師父帶我們來參加五嶽劍派聚會,左冷禪還沒現在這副架勢。"
蕭凡跳下車,注意到令狐衝的手指無意識地扣住劍柄。
華山派的"淑女劍"在晨光裏泛著冷光,與嵩山派弟子腰間的黑鐵劍形成鮮明對比。
山門前站著十二名弟子,皆是玄色勁裝,目光如刀,其中兩人腰間掛著青銅鈴鐺——那是左冷禪親衛的標誌。
"兩位請。"為首的弟子抱了抱拳,動作生硬得像木人樁,"左掌門在演武廳等候。"
演武廳比蕭凡想象中更逼仄。
四麵牆壁嵌著青石板,每塊石板上都刻著嵩山派曆代高手的招式圖譜,在火把映照下,那些劍痕刀印竟像是活了,要從石縫裏鑽出來似的。
左冷禪端坐在主位,玄色大氅垂落地麵,將他整個人裹成一團陰影。
他的目光掃過蕭凡和令狐衝時,蕭凡忽然想起華山後山的餓狼——饑餓、警覺,隨時準備撲上來撕咬。
"華山派的兩位高徒。"左冷禪開口了,聲音像兩塊頑石相擊,"嶽不群倒是好手段,派兩個小輩來談五嶽並派的事。"
令狐衝往前踏了半步,正要說話,蕭凡卻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
他記得昨夜在驛站裏,令狐衝拍著胸脯說要"跟左冷禪好好理論",可此刻真見了這等氣勢,師兄的耳尖都泛著紅。
蕭凡往前一步,躬身道:"左前輩說笑了。
師父說,嵩山派為五嶽之首,此次並派大事,自然要由我們這些晚輩先來聽前輩教誨。"
左冷禪的手指在案幾上敲了敲。
蕭凡注意到他右手食指關節腫大,那是常年修煉"寒冰神掌"留下的痕跡——這說明左冷禪今日並未運功,卻仍能讓演武廳的溫度低上幾分。"教誨?"左冷禪突然笑了,"三年前劉正風金盆洗手,你們華山派可沒少給我"教誨"。"
蕭凡心頭一凜。
劉師叔的死是華山派的痛,左冷禪此刻提起,分明是在試探。
他垂眸盯著地麵,假裝慌亂道:"那事...那事是我們對不住嵩山派。
隻是劉師叔與曲洋前輩相交,實是江湖常事......"
"江湖常事?"左冷禪猛地一拍案幾,案上的茶盞震得跳起來,"若江湖常事能壞了五嶽規矩,我嵩山派要這"五嶽之首"的名頭何用?"他的目光如刀,"嶽不群讓你們來,可帶了誠意?"
"誠意自然是有的。"蕭凡從懷中取出一個錦盒,輕輕打開,裏麵是三枚鴿蛋大小的朱果,"這是華山後山百年朱果,最是養氣。
師父說,左前輩為五嶽操勞,正需補補身子。"
左冷禪的目光在朱果上頓了頓。
蕭凡知道,朱果雖珍貴,卻遠不及五嶽並派的利益,但此刻要的就是"以小見大"——讓左冷禪覺得華山派放低了姿態。
果然,左冷禪的臉色緩和了些:"嶽不群倒是有心。"
"師父常說,左前輩雄才大略,若能統領五嶽,江湖必能少些紛爭。"蕭凡又往前半步,壓低聲音,"隻是...隻是近日華山派出了些亂子。"
"亂子?"左冷禪挑眉。
"封不平帶著劍宗舊部回山了。"蕭凡觀察著左冷禪的表情,見他瞳孔微微收縮,"他說...他說當年氣劍之爭,有人動了手腳。"
左冷禪突然笑出聲,震得演武廳的燭火直晃:"封不平那老匹夫,當年敗得灰頭土臉,如今倒學起潑婦罵街了。"他的手指在案幾上敲出規律的節奏,"不過...華山派若連內鬥都擺不平,又如何談並派?"
"所以師父讓我們來求左前輩。"蕭凡深吸一口氣,"若左前輩能幫我們穩住封不平,華山派在並派之事上,必當全力支持。"
令狐衝猛地轉頭看他,眼中滿是震驚——他們昨夜商議的明明是"拖延",此刻蕭凡卻主動把籌碼送了出去。
但蕭凡知道,左冷禪要的從來不是"拖延",而是"掌控"。
他注意到左冷禪身後的親衛手指鬆了鬆腰間的鈴鐺,這是放鬆的信號。
"好個嶽不群。"左冷禪突然站起,玄色大氅掃過地麵,帶起一陣風,"他倒會借刀殺人。"但他的語氣裏沒有怒意,反而帶著幾分欣賞,"看在朱果的份上,我可以讓封不平暫時消停。
但並派之事,三個月內必須有個章程。"
"是。"蕭凡躬身,袖中鬆鶴令突然發燙,係統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檢測到關鍵人物左冷禪,技能"寒冰神掌"分析進度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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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廳外傳來腳步聲。
一名灰衣弟子快步上前,在左冷禪耳邊低語幾句。
左冷禪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卻又很快恢複如常:"兩位遠道而來,先去偏廳用些茶點。"他的目光掃過蕭凡,"稍後我再與你們細談。"
令狐衝跟著嵩山弟子出去時,回頭衝蕭凡使了個眼色。
蕭凡知道師兄是擔心他,但此刻他更在意左冷禪突然的變臉——那灰衣弟子說了什麽?
他假裝整理衣襟,瞥見左冷禪案幾上有半卷未看完的密信,最上麵幾個字被燭火映得清晰:"封...劍...鞘..."
"蕭兄弟留步。"左冷禪的聲音突然響起。
蕭凡抬頭,見他已重新坐下,手中把玩著那枚朱果,"我聽封不平說,你在華山派試劍崖得了奇遇?"
蕭凡心頭一緊。
封不平果然和左冷禪有聯係!
他麵上卻露出幾分惶恐:"不過是誤打誤撞解了前輩的機關,哪裏算什麽奇遇。"
"哦?"左冷禪的拇指摩挲著朱果表麵的紋路,"那你可知道,當年氣劍之爭時,有位前輩在試劍崖藏了件東西?"
蕭凡突然想起劍鞘裏的寒鐵片。
他強作鎮定:"晚輩愚鈍,隻記得石壁上的劍招。"
左冷禪突然將朱果拋向蕭凡。
蕭凡本能地抬手接住,卻覺掌心一涼——那朱果竟是冰做的!
他抬頭時,正撞進左冷禪如冰錐般的目光:"年輕人,最好別撒謊。"
蕭凡隻覺後頸發涼。
他知道左冷禪在試探,卻不敢輕易鬆口。
就在這時,演武廳外傳來喧嘩聲。
一名嵩山弟子跌跌撞撞跑進來:"掌門!
封...封不平帶著人闖山了!"
左冷禪霍然起身,玄色大氅在身後獵獵作響。
他看了蕭凡一眼,那目光像在看一塊待宰的肉:"蕭兄弟,不如隨我去看看?"
蕭凡跟著左冷禪走出演武廳時,聽見令狐衝在偏廳裏喊他的名字,但聲音被山風卷得支離破碎。
遠處山路上,封不平的青衫身影格外刺眼,他手中的鏽劍指向嵩山派山門,身後跟著二十多個勁壯漢子——正是華山劍宗的舊部。
"左冷禪!"封不平的聲音像破鑼,"你答應我的東西呢?"
左冷禪的腳步頓了頓。
蕭凡注意到他的右手悄悄按在腰間,那裏別著一枚青銅鈴鐺——那是召喚親衛的信號。
他突然明白,封不平、左冷禪、嶽不群,三人或許都在局中,而他和令狐衝,不過是被推進局裏的棋子。
"封兄稍安勿躁。"左冷禪的聲音又恢複了平和,"有話進來說。"
封不平卻大笑起來,笑聲震得山雀撲棱棱亂飛:"進來?
我若進去,還能活著出來麽?"他的目光掃過蕭凡,突然露出詭異的笑,"蕭兄弟,你可知那劍鞘裏的東西,是誰放的?"
蕭凡的心跳陡然加快。
他想起昨夜在華山山門,封不平舉劍指向嵩山的方向;想起左冷禪案幾上的密信;想起鬆鶴令此刻在袖中燙得幾乎要灼傷皮膚。
"是你?"他脫口而出。
封不平沒有回答,反而轉身對左冷禪喊道:"我要的東西,今日必須給我!
否則...否則我就把當年氣劍之爭的真相,公之於眾!"
左冷禪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他身後的親衛同時按住腰間的鈴鐺,青銅相撞的脆響在山穀中回蕩。
蕭凡知道,一場惡戰在所難免,而他和令狐衝,此刻正站在漩渦中心。
就在這時,左冷禪突然轉頭看向蕭凡,嘴角勾起一絲冷笑:"蕭兄弟,你說...我該先解決封不平,還是先解決你們華山派的麻煩?"
蕭凡還未回答,遠處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他轉頭望去,隻見一匹黑馬從山道上狂奔而來,馬上之人穿著華山派的月白勁裝——是陸大有!
他懷裏抱著個包裹,邊跑邊喊:"蕭師兄!
令狐師兄!
師父讓我送東西來!"
左冷禪的目光掃過陸大有懷裏的包裹,瞳孔驟然收縮。
蕭凡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隻見包裹上露出半截紅綢,正是華山派掌門令牌的裝飾。
他突然意識到,嶽不群或許早就料到了今日的局麵,而他們這些弟子,不過是他手中的另一枚棋子。
"左前輩。"蕭凡深吸一口氣,將袖中的寒鐵片攥得更緊,"您看,我師父的誠意,或許比朱果更重。"
左冷禪的手指在青銅鈴鐺上敲了敲,最終緩緩放下。
他盯著蕭凡看了片刻,突然大笑道:"好!
好個華山派!"他轉身走向封不平,玄色大氅在身後揚起,"封兄,我們進去談。"
蕭凡望著兩人的背影,隻覺後頸冷汗浸透了衣領。
他知道,這不過是暫時的緩和。
左冷禪的野心、封不平的算計、嶽不群的謀劃,此刻都像繩索般纏在他脖子上,越勒越緊。
而就在蕭凡以為談判有了一些進展時,左冷禪突然話鋒一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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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冷禪的玄色大氅剛要掃過封不平的青衫,忽又頓住腳步。
他側過臉,目光如淬毒的冰錐般紮向蕭凡:"蕭兄弟,我突然想起個事。"山風卷著他的話音撞在石壁上,震得演武廳簷角的銅鈴叮當作響,"五嶽並派後,華山派需交出試劍崖所有劍招圖譜。"
蕭凡的瞳孔微微收縮。
試劍崖石壁上刻著氣宗劍宗曆代絕學,是華山立派根本。
左冷禪這條件,分明是要抽了華山的筋骨!
他強壓下心頭震動,故作困惑:"左前輩,試劍崖不過是前輩們切磋留痕的所在,哪有什麽完整圖譜......"
"蕭兄弟當我是瞎子?"左冷禪突然跨前一步,玄色大氅下的身影如座黑塔壓過來,"三日前有人夜探嵩山藏經閣,偷了半本《寒冰神掌》殘篇。
我查了腳印——是華山派的登山步。"他的聲音陡然放輕,"巧的是,那夜你正好在試劍崖待了整夜。"
蕭凡後背的冷汗順著脊椎往下淌。
他想起昨夜在試劍崖,係統突然提示"檢測到未知能量波動",當時他順著感應摸到石壁縫隙裏的寒鐵片,卻不想被左冷禪的人盯上了。
更關鍵的是,那寒鐵片上的紋路與嵩山派"蝕骨釘"極為相似,若被左冷禪知曉其中關聯......
"前輩明鑒,晚輩昨夜在試劍崖是為了......"
"為了什麽?"左冷禪截斷他的話,指尖突然點向蕭凡袖中,"為了那片從石壁裏摳出來的東西?"他身後的親衛同時踏前半步,腰間青銅鈴鐺發出細碎的輕響,"這樣吧,你把那東西交給我,我便當試劍崖的事沒發生過。
否則——"他掃了眼不遠處的令狐衝和陸大有,"華山派今日怕是要少兩個弟子了。"
蕭凡的手指在袖中死死攥住寒鐵片。
那鐵片邊緣的倒刺紮進掌心,血腥味在嘴裏蔓延。
他能感覺到係統在識海深處震動,檢測進度條瘋狂跳動:"寒冰神掌分析進度38,檢測到威脅等級提升,建議啟動應急方案。"可他不能暴露係統,更不能交出鐵片——那上麵刻著的"五嶽歸一,寒淵現龍"八個小字,很可能與當年氣劍之爭的真相有關,嶽不群叮囑過"絕不能落左冷禪之手"。
"左前輩這條件,晚輩做不得主。"蕭凡咬著牙,聲音卻盡量放軟,"得等師父來了......"
"嶽不群?"左冷禪突然笑了,笑得前仰後合,"你當他為何派陸大有送掌門令牌來?"他指了指陸大有懷裏的包裹,"那令牌裏藏著他給我的密信,說隻要我幫他解決封不平,試劍崖的事......"他拖長了尾音,"好商量。"
蕭凡如遭雷擊。
嶽不群果然留了後手!
他想起昨夜師父遞給他鬆鶴令時說的"隨機應變",原來"應變"是讓他當這把火引——用他的拒絕激化矛盾,再由掌門令牌裏的密信做轉圜。
可左冷禪顯然等不及了,他要現在就拿到東西。
"給你三息時間。"左冷禪抬起右手,食指關節因運功而泛著青白,"一......"
"左掌門!"封不平突然插話,鏽劍往地上一拄,"你要的東西,我這裏也有一份!"他從懷中摸出半片鐵片,與蕭凡袖中的那片在晨霧中泛著相同的冷光,"當年氣劍之爭,我師父藏了兩片"寒淵令",一片在試劍崖,一片在我這兒!"
左冷禪的目光瞬間從蕭凡身上挪開,如餓狼見了鮮肉般盯向封不平手中的鐵片。
蕭凡趁機後退半步,與令狐衝、陸大有站成三角。
令狐衝的手按在劍柄上,掌心沁出的汗把劍穗都浸濕了;陸大有死死抱著包裹,指節發白——那裏麵除了掌門令牌,還有嶽不群讓他帶來的"後手"。
"兩息......"左冷禪的聲音像冰錐刮過石板。
蕭凡望著封不平手中的鐵片,突然福至心靈。
他想起係統曾提示"寒淵令蘊含位麵能量",或許左冷禪要這東西,不隻是為了五嶽並派,更是為了開啟位麵通道?
可現在不是深究的時候,他必須在第三息前做出選擇——
"晚輩隻能給您看一樣東西。"蕭凡突然扯開衣襟,鬆鶴令墜在頸間,泛著溫潤的光,"這是師父給的信物,代表華山派誠意。
至於試劍崖......"他故意頓了頓,"等並派大典當日,師父自會雙手奉上。"
左冷禪的目光在鬆鶴令上停留片刻,又轉向封不平手中的鐵片。
蕭凡知道他在權衡:鬆鶴令是華山掌門信物,若現在逼急了,嶽不群很可能反水;而封不平的鐵片,或許能從那老匹夫手裏騙來。
"三。"左冷禪的食指重重落下,"好,我信你一次。"他轉身走向封不平,玄色大氅帶起的風卷走蕭凡額角的冷汗,"封兄,咱們進屋好好聊聊這寒淵令......"
蕭凡望著兩人的背影,隻覺喉頭腥甜。
他知道左冷禪根本沒信他,剛才的退讓不過是想先穩住華山,騰出手對付封不平。
而等封不平的鐵片到手,下一個目標必定是他——畢竟,係統檢測到左冷禪的"寒冰神掌"分析進度已到45,這說明左冷禪對他的興趣,遠不止一片鐵片。
山風卷著鬆濤聲灌進耳朵,蕭凡摸了摸頸間的鬆鶴令。
那玉墜此刻涼得刺骨,像在提醒他:嶽不群的"誠意",終究是要拿他的命去換的。
而左冷禪的條件,不過是這場陰謀的開始——談判,早就破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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