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卷著血鏽味灌進鼻腔時，蕭凡的靴底終於碾上光明頂的青石板。
    遠處金頂朱簷的明教總壇已被火光染成赤紅色，六大派弟子的青、白、黃各色道袍與明教的玄色勁裝絞成亂麻，刀槍相擊聲、斷喝聲、痛呼聲像煮沸的滾水般漫過整座山巔。
    令狐衝的玄鐵劍在他身側嗡鳴震顫，田伯光咬著刀鞘的手指關節發白——這采花大盜生平最怕麻煩，此刻卻盯著戰場裏被嵩山派大嵩陽手震飛的明教少女，喉結動了動："奶奶的，那小丫頭腰肢比我上個月劫的繡娘還細。"
    "救人。"蕭凡打斷他的調笑，手掌按在腰間兩柄短刃上。
    源晶在袖中發燙，係統的提示音仍在腦海裏嗡嗡作響，他卻將注意力全部擰成一根針，紮進這團亂麻裏。
    四人剛衝進戰團，便有三柄長劍從三個方位刺來。
    蕭凡足尖點地旋身，左手短刃"叮"地格開左邊青城派的"鬆風劍法"，右手短刃卻不回防，反而斜挑向右邊峨眉弟子的腕脈——那是他方才從丁敏君手裏學來的"截腕式"，精準得像量過尺子。
    被挑中的女弟子吃痛鬆手，長劍"當啷"落地，抬頭時正撞進蕭凡沉如深潭的眼，忽然想起方才隘口那道掃落木盒的劍氣，渾身一寒。
    "蕭兄弟！"令狐衝的聲音混著破風響，玄鐵劍劃出半輪銀月，將圍上來的崆峒派七傷拳高手逼退三步，"左首第三棵鬆樹下，有三個昆侖弟子在放冷箭！"
    蕭凡眼角餘光掃過，正見三枚透骨釘破空而來，目標卻是被圍攻的殷天正。
    老鷹王的鷹爪功已抓碎兩柄樸刀，左胸卻還插著一枚判官筆，鮮血浸透玄色衣襟。
    他正要掠過去，忽覺後頸發梢被風掀起——有人在高處盯著他。
    抬眼望去，光明頂西側的觀星台邊，立著個穿月白織錦鬥篷的女子。
    她倚著漢白玉欄杆，指尖轉著顆鴿血紅的珊瑚珠，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偏那笑意裏浸著冰碴子。
    "是趙敏。"殷天正的聲音從旁傳來，鷹爪在青石上摳出五道深痕，"汝陽王最得寵的女兒，半年前在綠柳山莊設局困過我們明教眾人。"
    話音未落，那女子便朝他們抬了抬下巴。
    珊瑚珠"啪"地碎在欄杆上，三個身影如離弦之箭射來——最前的是個灰衣老者，手中鐵劍挽出七朵劍花，正是"百變千幻衡山雲霧十三式"；中間的黑衫漢像座移動的鐵塔，雙臂肌肉墳起，竟徒手握住了追魂奪命槍的槍杆，"哢"地折成兩段；最後的青袍人雙手結印，周身騰起淡淡白霧，蕭凡的短刃剛要出鞘，竟被一股陰寒內力凍得握不住。
    "阿大、阿二、阿三。"韋一笑的聲音突然從蕭凡耳畔響起，青翼蝠王不知何時掠到他身側，"阿大的劍招專破各派武學，阿二的"大力金剛指"能碎石斷金，阿三的"幻陰指"最是陰毒......"
    話未說完，阿大的鐵劍已刺到麵門。
    蕭凡不退反進，短刃交擊鐵劍的刹那，係統提示音炸響：【檢測到目標招式"百變千幻雲霧劍"，複製進度10......30......70......複製完成！】
    他的手腕突然生出奇異的韻律，短刃劃出的軌跡與阿大的劍花重疊又錯開，竟在眨眼間將十三式劍招演了個十足十。
    阿大的瞳孔驟縮，鐵劍"當"地被震開半寸——這是他第一次在劍招上被人壓製。
    "衝哥！"蕭凡大喝一聲，令狐衝的玄鐵劍已如影隨形刺向阿大破綻。
    田伯光的快刀則纏上了阿二，刀身與阿二的鐵指相碰濺出火星，嘴上還不饒人："好你個鐵疙瘩，爺爺的"狂風刀法"砍了二十年樹，今日倒要試試砍人是個什麽滋味！"
    殷天正的鷹爪功專找阿三的膻中穴，韋一笑則像片雲似的繞著阿三打轉，每次掠過都用寒冰綿掌拍他後心——這四人竟在瞬息間形成了合圍。
    阿大的劍開始亂了。
    他原本仗著熟知各派武學的優勢壓人，此刻卻發現對麵那年輕小子的劍招比他更"百變"，明明是衡山劍法，下一式卻混進了華山"玉女十九式"的輕靈，再下一式又帶著少林"達摩劍法"的厚重。
    "這不可能！"阿大低喝，鐵劍突然變招，竟是武當"梯雲縱"的身法配合昆侖"兩儀劍法"——他偷學的可不隻一家。
    蕭凡卻笑了。
    係統的複製功能從來不是簡單的模仿，而是將招式拆解重組後刻進骨髓。
    他的短刃劃出的軌跡突然變得圓融，竟有幾分俞蓮舟那手太極劍的意味——方才在隘口，他可是完整接下了俞二俠十二朵劍花的。
    "叮！"
    鐵劍落地的脆響驚得戰場都靜了一瞬。
    阿大捂著虎口後退三步，掌心全是血。
    那邊阿二的情況更糟。
    田伯光的快刀專挑他的關節，"狂風刀法"六十四式連環砍，砍得阿二的鐵指都麻了。
    殷天正趁機撲上，鷹爪扣住他的肩井穴，隻聽"哢嚓"一聲，阿二的右臂竟被生生卸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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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三的幻陰指還在發威，可韋一笑的輕功實在太絕。
    他每次都在阿三指尖陰寒將發時掠開，反過來用寒冰綿掌在阿三後頸留下掌印。
    青翼蝠王的內力本就陰寒，此刻疊加起來，阿三的嘴唇已烏青如鬼。
    "郡主！"阿大踉蹌著退到趙敏身邊，聲音發顫，"這小子......這小子的武功邪門得緊！"
    趙敏卻笑了，指尖撫過鬢邊的東珠步搖。
    她早注意到蕭凡袖中偶爾閃過的幽藍光芒——那是源晶的氣息。
    這半年來她遍尋天下奇物，自然知道源晶是開啟神秘位麵的鑰匙。
    方才在隘口，她故意讓丁敏君帶著半枚源晶當誘餌，就是要引這條大魚自己咬鉤。
    "急什麽？"她輕聲道，"我給他們準備的，可不止這三個。"
    話音未落，光明頂東側突然傳來山崩般的轟鳴。
    正在圍攻明教的六大派弟子突然像被抽了魂似的，刀劍紛紛墜地。
    蕭凡轉頭望去，隻見七個灰袍人從金頂飛簷躍下，每人手中都舉著麵青銅古鏡。
    鏡麵折射的日光交織成網，竟將場中所有兵器的寒光都吸了過去！
    "是西域密宗的"吸光鏡"！"殷天正的聲音裏帶著驚恐，"當年陽頂天教主就是......"
    話未說完，最前麵的灰袍人已舉起鏡子對準蕭凡。
    他隻覺短刃一輕，兩柄精鐵打造的短刃竟像被無形的手扯著，"咻"地飛向鏡麵。
    戰場瞬間逆轉。
    六大派弟子撿回兵器，嘶吼著重新撲上；明教眾人卻因吸光鏡失了武器，隻能用拳腳迎敵。
    阿大、阿二、阿三趁機反撲，阿二的左手鐵指直插令狐衝咽喉，阿三的幻陰指纏上了韋一笑的腳踝，阿大的鐵劍則劃破了殷天正的右肩。
    蕭凡的袖中源晶燙得幾乎要燒穿布料。
    他望著重新陷入混亂的戰場，望著被圍攻的令狐衝咳著血踉蹌後退，望著田伯光的快刀被吸走後隻能用刀鞘與人肉搏，突然明白趙敏的計謀——她根本沒打算用阿大三人直接取勝，不過是用他們消耗己方戰力，真正的殺招，是這能吸走所有金屬兵器的吸光鏡！
    "係統！"他在心裏低喝，"檢測吸光鏡的原理！需要多少能量？"
    【檢測中......吸光鏡為西域密宗特殊法器，利用磁石礦脈與日光折射形成引力場。
    破解需消耗當前能量80。
    是否執行？】
    蕭凡望著令狐衝胸前的血漬，望著韋一笑青白的臉色，咬了咬牙："執行！"
    源晶的光芒突然大盛。
    兩道幽藍光束從他袖中射出，精準地擊中兩麵吸光鏡。
    鏡麵"哢"地裂開蛛網狀紋路，引力場出現破綻。
    可剩下的五麵鏡子仍在運轉。
    蕭凡的額頭滲出冷汗，能量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流逝。
    他知道自己必須撐到所有鏡子破碎，否則今天光明頂上，怕是要埋了他剛結識的這些兄弟。
    然而就在這時，趙敏的笑聲突然清晰地傳進他耳中："蕭公子，你以為破了鏡子就能贏？"她的手指輕輕勾住鬥篷係帶，"可你猜猜看，我讓汝陽王府的高手們，在光明頂的地脈裏埋了什麽？"
    蕭凡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聽見腳下傳來細碎的轟鳴，像是什麽東西在地下裂開——那是......火藥？
    局勢再次變得危急，蕭凡心中暗自思索對策。然而......
    地下的轟鳴愈發清晰，混著火藥特有的刺鼻硫磺味鑽進鼻腔。
    蕭凡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源晶在袖中灼燒的熱度幾乎要穿透肌膚——方才為破解吸光鏡消耗的能量，讓他的經脈都泛起酸麻。
    可更讓他心悸的，是趙敏嘴角那抹勝券在握的笑——她太清楚，當火藥引爆，這光明頂的青石地基會像被掰開的核桃，將所有人的性命碾作齏粉。
    "衝哥！"他瞥見阿二的左手鐵指已觸到令狐衝喉結，玄鐵劍不知何時被吸光鏡扯走，令狐衝隻能徒手去抓那鐵指，指節瞬間泛白。
    蕭凡咬碎舌尖，血腥味在口中炸開，短刃雖失，卻借勢旋身撞開身側的昆侖弟子，袖中源晶突然迸發幽藍光芒——係統竟在危機中觸發了能量透支功能！
    【檢測到宿主生命危險，開啟緊急能量抽取，剩餘能量20，可持續30秒。】
    藍光裹著蕭凡的手臂，他的手掌成了最鋒利的武器。
    這是方才複製阿大劍招時，係統自動解析的"破玉手"——專破外家橫練功夫。
    掌緣如刀，正砍在阿二手腕的"陽池穴"上。
    阿二悶哼一聲，鐵指偏了半寸，擦著令狐衝脖頸劃過，在青石板上鑿出個指深的坑。
    "接著！"田伯光的刀鞘突然飛來，砸在阿二膝彎。
    采花大盜趁機撲上，雙臂如鐵鉗鎖住阿二的腰——他早年當馬賊時練過的"鎖熊勁"，此刻倒成了製住這鐵塔漢的利器。
    阿二怒吼著揮拳，卻被令狐衝踉蹌著抱住右臂，玄鐵劍雖失，華山派"大嵩陽手"的手法卻沒忘，扣住阿二肘尖反關節一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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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兄弟！
    吸光鏡！"殷天正的鷹爪撕開最後一名灰袍人的衣襟，卻見那密宗僧人竟將鏡子護在胸口，鏡麵上的引力場反而吸得他指甲崩裂。
    蕭凡轉頭，正見五麵鏡子仍在吞噬兵器，六大派的長劍、判官筆、飛針如群蜂歸巢般紮向鏡麵，其中一枚透骨釘擦著韋一笑的耳尖飛過，在他頸側劃出血線。
    韋一笑突然低笑，青影一閃已到那持鏡僧人背後。
    他的寒冰綿掌本就陰寒，此刻運足十成內力拍在僧人後心——不是取命，而是將陰寒之氣順著經脈灌進對方體內。
    僧人渾身劇顫，鏡麵突然泛起白霜，引力場出現刹那紊亂。
    蕭凡趁機咬破指尖，血珠濺在源晶上——這是他從《笑傲江湖》世界學來的血祭之法，能短暫激活源晶的共鳴。
    "哢嚓！"
    最近的一麵吸光鏡應聲而碎。
    鏡麵碎片如暴雨般灑下，被吸走的兵器"叮叮當當"落回地麵。
    明教眾弟子拾起刀槍，怒吼著反推回去。
    殷天正趁機搶過一柄斷刀，鷹爪扣住刀背，竟將那精鐵刀掰成兩截，鋒利的斷刃劃過第三名僧人咽喉。
    "郡主，鏡......鏡子快撐不住了！"阿大捂著流血的虎口撲過來，鐵劍上還沾著田伯光的刀鞘碎屑。
    趙敏的指尖在鬥篷上輕輕一勾，腰間的珍珠瓔珞突然墜地——那是引爆炸藥的信號。
    地下的轟鳴驟然變作悶雷，青石磚縫裏滲出細碎的土屑，幾處屋簷的瓦當"啪啪"墜地。
    蕭凡的額頭滿是冷汗。
    他能感覺到下方地脈裏的火藥正在被引燃，導火索的"嘶嘶"聲混著心跳在耳中炸響。
    可就在這時，後頸的汗毛突然根根豎起。
    那是比阿大三人更強大的壓迫感，像座山突然壓在背上，連呼吸都變得沉重。
    他甚至能聽見某種古老的嗡鳴，像是金石相擊，又像是大道共鳴。
    "誰？"他下意識轉身，源晶的藍光在掌心凝聚成刃。
    山風卷著血霧撲麵而來。
    光明頂的階梯盡頭，一道身影正逆著火光走來。
    那人的輪廓被血與火鍍上金邊，腰間懸著柄鏽跡斑斑的鐵劍，劍鞘上的紋路竟與蕭凡袖中源晶的暗紋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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