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階兩側的火把被穿堂風掀得劈啪作響，蕭凡能清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撞在胸腔裏。
    張無忌攥著他手腕的手勁突然加重，那股從霧氣裏漫來的邪祟之氣，此刻已像毒蛇信子般舔上眾人後頸。
    "是屍山血海浸出來的惡念。"張無忌聲音發沉，九陽神功在體內緩緩運轉，掌心滲出的熱意透過衣袖熨著蕭凡手背，"當年光明頂密道裏見過類似的——被封禁的邪修拿活人祭煉陰功，怨氣凝久了，便成了能附人的凶煞。"
    話音未落，石階外的黑暗裏傳來布料撕裂的聲響。
    最先衝進來的是個穿著青城派服飾的漢子，腰間還掛著鏽跡斑斑的鬆紋劍，可那雙眼睛卻泛著渾濁的青灰色，嘴角淌著黑血，揮劍時竟用的是嵩山派"大嵩陽手"的路子。
    緊接著是兩個裹著苗疆銀飾的女子，指甲足有三寸長，泛著紫黑光澤，招式卻是華山派"玉女十九式"的起手式。
    "有意思。"趙敏抱著臂靠在石壁上，嘴角勾著冷笑，"看來有人把中原各大門派的棄徒、敗類全圈在這裏，用邪術控了心智當活屍使。"她指尖輕輕叩著腰間玉佩，"不過...能同時操控這麽多不同門派的人，這後手倒比我想象的周全。"
    蕭凡反手抽出腰間軟劍。
    係統提示音在識海響起："檢測到目標群體存在異常能量波動，建議開啟技能複製模式。"他目光掃過最近的青城派活屍，那漢子的劍招雖亂，可鬆紋劍刺出時手腕微抖的習慣，分明是青城派"鬆風劍法"裏"鬆枝顫"的變招——當年在華山派演武場，他見過嶽不群親自拆解這招的破綻。
    "左腕三寸！"蕭凡低喝一聲，軟劍如靈蛇般纏上對方手腕。
    活屍吃痛，鬆紋劍當啷落地。
    他順勢旋身，用對方方才使過的"大嵩陽手"反扣其肩井穴——這招是從第二個衝上來的嵩山活屍那學的，係統剛分析出這招的發力點在腰腹，此刻使來竟比原主更流暢。
    "好手段！"胡青牛站在石階角落，藥箱擱在腳邊，眯眼盯著蕭凡的動作直點頭，"這小友的應變，比當年我那不成器的徒弟強上十倍！"他身旁的王難姑哼了聲，指尖捏著枚淬毒的銀針，"先別誇，看他能不能找出這些活屍的根由。"
    張無忌的九陽神功在前方織成一道熱牆，活屍們沾到那股暖氣便發出淒厲慘叫，黑血從七竅裏湧得更凶。
    蕭凡一劍挑開第三個活屍的衣襟，隻見那人胸口爬著條暗紅色的蟲，半寸長，渾身裹著黏液，正順著血管往心髒鑽。
    "蠱蟲！"他瞳孔微縮。
    係統立刻彈出分析："目標體內寄生蠱蟲，類型：千麵屍蠱，可模仿宿主原門派武功，通過操控神經中樞驅動身體。"
    "蝠王！"蕭凡轉頭喊韋一笑，"這些蠱蟲得靠母蠱控製，您輕功最好，去屋頂看看有沒有放蠱的人！"韋一笑咧嘴一笑，青影一閃便沒了蹤影。
    他本就因修煉寒冰綿掌常年畏寒，此刻在黑暗裏倒像條滑不溜手的影子。
    剩下的活屍越湧越多，蕭凡卻越打越冷靜。
    係統將每個活屍的招式破綻、蠱蟲位置實時投影在他視網膜上，他專挑蠱蟲所在的穴位攻擊——刺中章門穴，蠱蟲便從活屍後頸鑽出來；點中巨闕穴，那蟲便從喉管裏跌跌撞撞爬出來。
    胡青牛見狀立刻撲過去，用銀針挑住蟲身塞進藥瓶："這蠱蟲的殼質特殊，帶回去我得好好研究！"
    王難姑則從袖中抖出一把黃色藥粉，撒在活屍腳邊。
    藥粉遇血便騰起青煙，活屍們吸入後動作明顯遲緩，她冷笑道："我製的"迷魂散"專克邪蠱，就算母蠱主人再厲害，也得緩上一緩。"
    張無忌突然低喝："小心！"蕭凡本能地旋身，軟劍橫在胸前——一柄黑沉沉的鐵錐正擦著他肩膀砸在石壁上，濺起一串火星。
    拿鐵錐的活屍穿著丐幫汙衣，可招式卻是昆侖派"兩儀劍法"的狠辣路子，連張無忌都皺了皺眉："這蠱蟲主人怕不是把各大門派的叛徒都抓來了？"
    "差不多該收尾了。"蕭凡抹了把額角的汗。
    係統提示母蠱的位置正在靠近，他能感覺到石階外的霧氣裏有股更陰毒的能量在翻湧。
    就在這時，韋一笑的聲音從屋頂傳來："在這兒！"眾人抬頭，正看見青翼蝠王拎著個灰袍老者的後領躍下來。
    那老者麵容枯槁，左眼是個空洞的血窟窿，右眼裏爬滿紅絲，懷裏還抱著個青銅蠱盒，盒蓋開著，無數細如牛毛的紅蟲正從中鑽出來。
    "放...放了我！"老者嘶聲尖叫，"你們敢傷我，主人會把你們全做成活屍——"
    韋一笑手一鬆，老者摔在地上。
    蕭凡劍尖挑起他的衣襟，隻見那老者心口紋著個黑色旋渦，和活屍體內的蠱蟲紋路一模一樣。
    係統提示："檢測到母蠱，建議立即摧毀。"他反手一劍刺穿青銅蠱盒，盒中紅蟲瞬間爆成血霧。
    老者發出比活屍更淒厲的慘叫，整個人迅速幹癟下去，眨眼間便成了具幹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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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屍們突然集體僵住，眼中的青灰逐漸褪去，一個個捂著腦袋癱坐在地。
    張無忌上前搭脈，鬆了口氣："邪氣散了，他們隻是被蠱蟲耗空了內力，休養些時日便能恢複。"
    石階外的霧氣不知何時散了，屠龍刀仍懸浮在原處，刀身上"屠龍"二字在火光下泛著冷冽的光。
    眾人正欲鬆口氣，蕭凡卻突然皺眉——係統警報聲在識海炸響："檢測到異常能量波動，來源：屠龍刀。"
    他轉頭看向那柄刀，正看見刀身表麵的鏽跡緩緩剝落，露出底下泛著幽藍的刀紋。
    更詭異的是，原本平靜的刀身此刻竟在微微震顫，像是有什麽東西正隔著刀鞘拚命撞擊。
    "這刀..."殷天正盯著屠龍刀，聲音發澀，"當年我在光明頂見過陽教主的武穆遺書，可沒聽說屠龍刀裏還封著活物。"
    張無忌的九陽神功突然不受控地運轉起來，他臉色驟變："蕭凡，你覺不覺得...這刀的氣息，和剛才那股邪祟之氣，有點像？"
    蕭凡沒有回答。
    他盯著屠龍刀，感覺有雙無形的手正順著他的劍尖爬上來，在他識海裏低語。
    係統的紅色警報還在響，提示音裏混著電流雜音："檢測到未知能量體...建議立即撤離...重複，立即撤離..."
    石階外的黑暗中，傳來一聲比之前更沉悶的嘶吼。
    這一次，眾人都聽見了——那聲音像是來自極深的地底，又像是從屠龍刀裏直接鑽出來的，帶著刻骨的怨毒與饑餓。
    蕭凡握緊軟劍，目光掃過眾人。
    張無忌的掌心重新騰起熱氣，殷天正的鷹爪功已扣在石壁上，韋一笑的身影又隱入黑暗，趙敏摸著腰間玉佩的手指微微發顫，連胡青牛都從藥箱裏摸出了防身的柳葉刀。
    而屠龍刀的震顫越來越劇烈，刀身上的"屠龍"二字，此刻竟像是活了過來，正緩緩扭曲成另一個形狀。
    蕭凡的後頸突然泛起細密的雞皮疙瘩。
    係統的警報聲尚未消弭，他眼角餘光瞥見左側二十丈外的斷牆上，有團比夜色更濃的陰影極快地晃了晃——那不是活屍踉蹌的姿態，倒像是某種刻意收斂了氣息的掠食者，在確認獵物的反應。
    "看左邊！"他低喝一聲，軟劍尖端的寒芒直指斷牆。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卻隻看見風卷著枯葉撞在殘垣上，發出細碎的沙沙聲。
    但張無忌的九陽真氣已如蛛網般鋪展開來，他麵色凝重："有股陰寒之氣，比之前的蠱毒更沉......像是被封在冰裏千年的腐屍氣。"
    殷天正的鷹目眯成一線，指節捏得哢哢響："老身活了六十年，從未見過這種邪門的氣息。
    方才那蠱師說"主人"，怕就是這道影子。"他話音未落，石階下的積水突然劇烈翻湧，水麵倒映出的月光被撕成碎片——那黑影竟從水下鑽了出來！
    是個穿著墨色大氅的人。
    他的麵容隱在兜帽裏，唯有半張蒼白的下巴露在外頭，像是用白骨糊了層蠟。
    最詭異的是他的手，從袖中伸出時，十根手指竟比常人長出一倍，指尖泛著青黑的磷光，每根指骨間都纏著暗紅的絲線，絲線末端還掛著細小的骷髏掛飾。
    "有意思。"趙敏突然輕笑一聲，指尖撫過腰間的珍珠瓔珞。
    她早看出這黑影出現的時機——活屍群散、屠龍刀異變、眾人略鬆防備時，正是最佳突襲點。
    可她沒急著動手，反而退後半步，將先機讓給蕭凡——畢竟這少年方才對付活屍時展現的手段，比她麾下的阿大阿二更值得期待。
    蕭凡的係統在瘋狂跳動。
    視網膜上的投影顯示，黑影體內的能量波動與屠龍刀的異常完全吻合，甚至比那蠱師的母蠱更複雜百倍。
    他想起方才屠龍刀上扭曲的字跡，突然福至心靈："那刀裏封的，怕就是這東西的一部分！"
    黑影的手指驟然前伸，那些暗紅絲線如靈蛇般竄出，竟直接穿透了韋一笑的殘影——青翼蝠王剛想從側麵突襲，卻發現對方的感知精準得可怕，連他"梯雲縱"的換氣點都算得分毫不差。"小心！"張無忌的九陽掌力已至，熱浪裹著勁氣拍向黑影胸口，卻見那人不閃不避，大氅下的軀體像被戳破的紙人般凹陷下去，掌力竟直接透了過去，打在後方的石壁上炸出個深坑。
    "是殘影？"殷天正的鷹爪功擦著黑影的兜帽劃過，卻隻抓下一把碎布。
    眾人這才驚覺，從黑影出現到現在，他們竟連對方的衣角都沒碰到實形。
    胡青牛的藥箱"啪"地掉在地上，他顫聲指向黑影腳下："看...看他的影子！"
    月光下，黑影的影子竟比本體大出三倍，邊緣還在不斷滲出黑色的霧氣，霧氣裏隱約能看見無數張扭曲的人臉——正是方才那些活屍的麵容。
    王難姑的毒粉撒過去，黑霧遇毒卻像滾水澆雪般蒸騰得更凶，她咬牙切齒："這不是普通邪術，是拿活人的怨氣當根基煉的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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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凡的軟劍突然泛起幽藍光芒——係統開啟了能量共鳴模式。
    他能清晰感知到，黑影與屠龍刀之間有根無形的線牽著，每一次黑影移動，刀身的震顫便更劇烈幾分。"他在引我們分心！"他突然大喊，"目標是屠龍刀！"
    話音未落，黑影的十根長指已按在屠龍刀的刀鞘上。
    刀身發出一聲清嘯，鏽跡徹底剝落，露出的刀紋竟與黑影指骨間的紅絲紋路完全一致。
    張無忌的九陽神功運轉到極致，卻在觸及刀身的瞬間被反彈回來，他踉蹌兩步，嘴角溢出血絲："這刀...在排斥正道內力！"
    "追！"蕭凡的軟劍指向黑影消失的方向——那團黑霧在觸碰到屠龍刀的刹那，突然裹挾著刀身衝天而起，隻在地麵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跡。
    眾人這才發現，黑影的大氅下根本沒有雙腿，他整個軀體都融入了黑霧裏，正朝著山後密林飄去。
    韋一笑的青影率先竄出，殷天正振臂一縱跟上，張無忌抹了把嘴角的血，提氣緊隨。
    趙敏盯著地上的焦痕，指尖捏碎了腰間的珍珠瓔珞，珠粉簌簌落在血漬上："有趣，比我想象的更有意思。"她轉身時，繡鞋碾過一片帶血的碎布——那是黑影兜帽上掉的，布紋裏竟織著半朵已經褪色的曼陀羅花。
    蕭凡落在最後，係統的提示音終於清晰了些："檢測到能量源為"屍魔殘魂"，與屠龍刀內封印之物存在共生關係......"他望著前方眾人的背影，握緊了軟劍。
    山風卷著血腥味灌進領口，他能聽見密林深處傳來若有若無的輕笑，像是某種沉睡多年的怪物，終於舔到了蘇醒的第一滴血。
    眾人一起朝著黑影消失的方向追去。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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