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巧借官府解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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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風卷著殘葉掠過斷牆,蕭凡站在破廟台階上,目光掃過周圍三十餘道身影。
    這些人或執劍,或握刀,腰間大多別著半塊青銅鏡——正是鏡靈司的標記。
    為首的灰衣老者手持青銅燈盞,燈油裏浮著半枚血玉,與前幾日在鑄劍穀追殺他們的那批人如出一轍。
    "蕭公子,"灰衣老者陰惻惻開口,燈盞裏的火焰映得他眼尾的皺紋泛著青,"交出鑄劍穀的秘密,老夫保你全須全尾離開。
    若再頑抗......"他瞥了眼縮在蕭凡身後的胡青牛和王難姑,"這兩位醫仙毒仙的命,可就不好說了。"
    令狐衝握緊腰間的無鞘劍,指節發白:"蕭兄弟,我和衝虛師叔交過手,這些人的劍法路子和嵩山派有點像,但更陰毒。"他話音未落,左側突然傳來破空聲,卻是個精瘦漢子揮刀劈向殷天正——天鷹教教主反手一抓,竟將刀刃生生捏出個凹痕,震得那漢子虎口崩裂。
    "硬拚?"蕭凡暗自咬牙。
    韋一笑輕功雖絕,但帶不動這麽多人;殷天正功力深厚,可對方有三十多人,車輪戰也耗不起。
    更麻煩的是,鏡靈司顯然知道他們帶著鑄劍穀的秘密,絕不會輕易放他們走。
    他目光掃過人群,突然落在趙敏身上——這女子雖為敵國郡主,卻與中原官府多有往來,前幾日在信陽還見過她用金印調過驛卒。
    "郡主。"蕭凡側身擋住趙敏,聲音壓得極低,"你可還記得信陽驛站那批官差?"趙敏一怔,隨即眼波流轉:"蕭公子是要借官府的刀?"蕭凡點頭:"他們不敢明著殺官差,隻要引來人,就能打亂陣腳。"趙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這主意倒妙。"
    話音剛落,趙敏突然腳尖點地,如乳燕穿林般往山坳外掠去。
    灰衣老者瞳孔驟縮,厲喝:"追!"三個持刀漢子正要動身,令狐衝的無鞘劍已點向他們下盤。"蕭兄弟的主意,衝哥我必護周全!"他劍招如疾風,竟是將華山派"浪子三唱"使了個十足十,逼得那三人不得不回防。
    殷天正趁機振臂一吼,鷹爪功抓向灰衣老者麵門:"老匹夫,先接老夫三招!"韋一笑則如鬼魅般繞到右側,指尖點向兩個鏡靈司弟子的膻中穴——這青翼蝠王出手極狠,招招都是要命的架勢。
    場中頓時亂作一團,蕭凡趁機將斷劍塞進懷中,又扶著胡青牛退到廟門後:"前輩且躲好,等官差來了再說話。"
    山坳外的官道上,趙敏跑得更快了。
    她本就輕功不俗,又特意選了條鋪滿碎石的小路,不多時便見遠處揚起塵土——三騎快馬正往這邊疾馳,當先一人腰間掛著鐵牌,正是信陽府的捕頭周雄。"周捕頭!"趙敏扯下頭上的珠釵,往空中一拋,"有人持械行凶,傷了朝廷命官!"
    周雄勒住馬,見是前日在驛站見過的"趙姑娘",忙翻身下馬:"趙姑娘怎會在此?"趙敏指著山坳方向,眼眶微紅:"我與幾位朋友路過,不想遇到強人,他們......他們還要搶我哥哥的禦賜金牌!"周雄臉色一變——禦賜金牌關乎皇家顏麵,他大手一揮:"弟兄們,隨我去拿人!"
    山坳裏的打鬥聲漸歇時,官差的銅鑼聲已近在咫尺。
    三十多個鏡靈司弟子麵麵相覷,灰衣老者握緊燈盞,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蕭凡趁機提高聲音:"官爺!
    這些人無故圍毆我們,還說要搶我等隨身攜帶的商隊貨單——那上麵可記著十家商號的賬目呢!"
    周雄帶著十二名捕快衝進山坳,見滿地都是帶傷的漢子,又聽蕭凡說得懇切,當下皺眉道:"光天化日之下聚眾鬥毆,成何體統?"他指向灰衣老者:"你等是哪的人?
    可有路引?"灰衣老者強作鎮定:"我等是......是嵩山派外門弟子,奉師命出來辦差。"
    "嵩山派?"周雄冷笑一聲,從懷中摸出信陽府的海捕文書,"上個月嵩山派左盟主還遞了帖子,說門中弟子不得隨意出嵩山本境。
    你這外門弟子倒好,跑信陽來鬥毆?"他轉頭對蕭凡道:"這位公子,可願隨我回衙門錄個口供?"
    蕭凡心中一喜,忙點頭:"全憑官爺安排。"灰衣老者急了:"我等真有要事......"周雄把手按在刀柄上:"要事?
    那跟我回衙門說,信陽府的大牢裏有的是地方給你說。"鏡靈司眾人麵如死灰——他們背後的勢力雖大,卻不敢公然與官府作對,若是被押進大牢,難免要暴露身份。
    "撤!"灰衣老者咬碎鋼牙,一甩衣袖,"走!"三十餘人如退潮般往山後撤去,連受傷的同伴都顧不上了。
    令狐衝望著他們的背影,呸了一口:"這幫縮頭烏龜!"殷天正撫須大笑:"蕭賢侄這招借官壓賊,當真是妙啊!"胡青牛也點頭:"若不是蕭公子,我這把老骨頭怕要栽在這了。"
    趙敏悄悄扯了扯蕭凡的衣袖,低聲道:"周捕頭欠我個人情,方才那禦賜金牌的話,他回去自會圓過去。"蕭凡點頭致謝,目光卻落在山後那抹灰影上——灰衣老者退到林邊時,突然轉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陰狠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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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殘陽將破廟的影子拉得老長,蕭凡摸著懷中的斷劍,隻覺掌心沁出冷汗。
    他知道,鏡靈司不會就此罷休。
    果不其然,山後的密林中,灰衣老者正與個戴鬥笠的手下低語:"去傳信,就說獵物進了官府的眼。
    讓主子派些能避開官差的......"他指節捏得哢哢響,"活要見人,死要見劍。"
    晚風卷起一片枯葉,掠過蕭凡的腳邊。
    他望著遠處漸暗的天色,突然想起鑄劍穀白胡子老者的話——"得刀劍者,得天下"。
    這天下,怕是要因這半塊斷劍,掀起更大的風波了。
    殘陽沉入山後,破廟內外被暮色籠罩。
    蕭凡站在廟前空地上,望著鏡靈司眾人退去的方向,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懷中的斷劍。
    方才灰衣老者那抹陰狠的笑意仍在眼前盤旋,他能感覺到,對方的退縮不過是權宜之計。
    "蕭兄弟在想什麽?"令狐衝走過來,將酒葫蘆遞給他,"那些鼠輩被官差嚇跑了,咱們該好好慶慶——"他話音未落,便見蕭凡搖頭:"衝哥,你看這地上。"他蹲下身,指尖輕點泥土中半枚破碎的青銅鏡,邊緣刻著細小的雲雷紋,"鏡靈司的標記,他們連傷號都沒帶走,顯然走得急,但未必肯罷休。"
    令狐衝湊過去看了眼,酒意頓時醒了三分:"你是說他們還會來?"
    "必然。"蕭凡起身時踢到塊碎石,驚起幾隻夜鴉。
    廟內傳來胡青牛的咳嗽聲,王難姑正給他敷藥,兩人都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若落入鏡靈司手裏,後果不堪設想。
    更關鍵的是,鑄劍穀的斷劍藏著什麽秘密,連白胡子老者都不肯明說,對方勢在必得。
    "蕭公子。"趙敏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月光映得她眉間朱砂更豔,"周捕頭的人最多能在這一帶盤查三日。
    三日後,官差撤走,鏡靈司的人怕是要像惡狼般撲上來。"
    "三日後......"蕭凡喃喃重複,目光掃過廟內眾人:殷天正閉目養神,鷹爪功的指痕還留在方才劈來的刀背上;韋一笑坐在梁上,像隻蓄勢待發的蝙蝠;胡青牛和王難姑雖受了輕傷,卻在低聲討論鏡靈司弟子的刀傷特征——這對夫妻,醫毒雙絕,或許能派上用場。
    "我有個主意。"蕭凡突然轉身,"明日天亮,咱們就往東南走,繞去信陽府城。
    那裏官衙林立,鏡靈司再大膽,也不敢在知府眼皮底下動手。"
    "可繞路要多走兩日。"令狐衝撓頭,"咱們帶著兩位前輩,腳程慢......"
    "慢有慢的好處。"趙敏接口,"我讓周捕頭派兩個驛卒扮作商隊夥計,跟著咱們。
    官差在明,鏡靈司的人就算動手,也得顧忌些。"她頓了頓,又壓低聲音,"再說了,我哥哥的禦賜金牌雖說是假話,但周捕頭為了圓謊,必定會派暗樁在沿途保護——他可不想真落個"縱容強人劫掠禦物"的罪名。"
    廟外突然傳來夜梟的啼叫,韋一笑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掠出,片刻後提著個黑衣瘦子回來,那瘦子的袖中還藏著半塊青銅鏡。
    "探路的。"韋一笑將人往地上一丟,瘦子疼得悶哼,卻緊咬著牙不說話。
    王難姑上前,指尖在他頸側一按,瘦子頓時渾身發抖,額角滲出黑汗:"我說!
    我說!
    老者讓我們盯著你們的動向,等官差撤了就......就下蒙汗藥劫人!"
    蕭凡蹲下身,盯著瘦子泛青的瞳孔:"你們主子是誰?
    除了鏡靈司,還有別的人嗎?"
    瘦子搖頭如搗蒜:"小的隻知道老者叫"燈煞",上頭還有"鏡主",鏡主的命令是......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劍!"
    "燈煞。"蕭凡默念這個名字,將斷劍攥得更緊。
    廟外的風突然轉涼,吹得破廟的布幔嘩嘩作響。
    他抬頭望向夜空,星子稀疏,像是被什麽陰雲遮住了光芒。
    與此同時,二十裏外的密林中,燈煞正將最後半盞燈油潑在青銅燈上。
    火焰騰起時,燈芯裏的血玉泛起妖異的紅光,映得他臉上的皺紋如刀刻般猙獰:"傳信鏡主,獵物要往信陽府城去。
    派"夜蝶"來,帶夠千日醉——那兩個醫毒雙仙,得活著帶回去。
    至於那把劍......"他指節捏得發白,"就算把信陽城翻個底朝天,也要給我搶回來!"
    夜風卷著他的話音散入林梢,遠處傳來夜蝶振翅的輕響,像極了某種不祥的預兆。
    蕭凡站在破廟門口,望著天邊漸起的烏雲,突然想起白胡子老者在鑄劍穀說過的話:"這劍裏藏的,是能掀翻江湖的火。"如今,這把火怕是要燒得更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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