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頂部的碎石如暴雨般砸落，蕭凡的聖芒在巨手壓迫下已收縮成直徑三丈的光罩。
    他能清晰聽見自己經脈斷裂的劈啪聲，本命精血燃燒帶來的劇痛像千萬根銀針紮進骨髓，但目光掃過光罩內眾人時，眼底的灼熱反而更盛——令狐衝脖頸處的黑痕還未褪去，殷天正肩膀的傷口正滲出黑血，公孫綠萼正咬著唇為韋一笑包紮小腿的咬傷，連向來跳脫的周伯通都背靠著石壁，額角掛著血珠。
    "老蕭！"令狐衝踉蹌著扶住石壁，手中的獨孤九劍劍穗被黑風撕成碎片，"這些鬼東西越殺越多，再這麽耗下去......"
    蕭凡突然咳出一口黑血。
    方才那隻巨手雖被聖芒震退三寸，卻在光罩上留下蛛網般的裂痕。
    他望著不斷穿透裂痕鑽入的小黑影，那些形如蝙蝠卻無實體的玩意兒，碰到活人便往七竅裏鑽，方才馬光佐就是被鑽了耳朵，當場瘋吼著撞向石壁——此刻他的屍體正躺在角落，身上爬滿蠕動的黑影。
    "換戰術！"蕭凡突然暴喝，左手掐訣將聖芒壓縮成護體光繭，右手猛地拍在地麵。
    本源燃燒帶來的混沌之力如火山噴發，震得整座洞窟都晃了三晃。
    眾人被這股力量掀得踉蹌，卻見他眼中金芒暴漲："衝哥用破劍式牽製左側；田伯光帶他們繞後引怪；鷹王和蝠王布四象陣封走位；綠萼守中間療傷！"
    令狐衝眼睛一亮。
    他與蕭凡同修華山劍法多年，自然聽出這是將獨孤九劍的"料敵機先"與華山氣宗的"分進合擊"結合的戰術。
    他反手抽出腰間軟劍，劍尖挑起地上半塊碎石，朝著左側最密集的黑影群擲去。
    碎石方動，他已搶在黑影反應前欺身而上，劍勢如遊龍，竟在瞬息間刺出七劍——正是破劍式中"攻敵必救"的殺招，那些急著撲向公孫綠萼的黑影不得不回防，陣型頓時亂了三分。
    "好你個偽君子！"田伯光怪笑一聲，手中精鋼戒刀在掌心轉了個花，故意朝著右側最深處的黑影群躍去。
    他的輕功本就詭譎，此刻又故意弄出極大動靜，果然引著數十道黑影"唰"地追來。
    他邊跑邊回頭吐舌頭："爺爺我當年采花時都沒這麽被姑娘們追過！"話音未落，戒刀橫斬，竟將兩道黑影劈成虛無——原來他早看出這些黑影雖無實體，卻怕利器銳氣。
    殷天正與韋一笑對視一眼，同時捏起明教手印。
    鷹王振臂揮出"鷹擊長空"，雄渾的內力如怒鷹撲擊，將前方黑影震得倒飛；蝠王則展開"青翼身法"，如鬼魅般繞到側方，雙掌泛起陰寒真氣，所過之處黑影凝結成黑霧，正是"寒冰綿掌"的妙用。
    兩人一剛一柔，竟真在光罩邊緣布出個旋轉的氣牆，將試圖滲透的黑影絞成碎片。
    公孫綠萼的手在顫抖。
    她懷裏抱著洪淩波方才留下的冰魄神針匣——那女魔頭雖死，卻給眾人留了滿匣淬毒暗器。
    此刻她咬著唇，將最後一枚療傷丹藥喂給韋一笑，指尖輕輕撫過針匣："蕭大哥說這些黑影怕純陽之力......"她突然抬頭，望著洞頂透下的一線天光，取出一根神針對著光線，竟見針身上凝起細小的冰晶。"有了！"她輕聲呢喃，手腕一抖，神針如流星般射入黑影最濃處——那處黑影竟發出尖嘯，瞬間消散了小半。
    蕭凡的聖芒終於穩定下來。
    他望著眾人漸入佳境的配合，嘴角溢出一絲血沫卻笑得更歡。
    混沌之力在體內循環，他能清晰"看"到每道黑影的薄弱點：有的怕劍氣，有的懼寒毒，有的畏純陽——方才綠萼的冰魄神針之所以有效，是因為那針用玄鐵打造，又經李莫愁的冰魄寒毒淬煉，恰好克住了這批黑影的"陰邪"本源。
    但變故來得比他預想更快。
    一聲沉悶的轟鳴從暗珠方向傳來。
    那道裂縫中伸出的巨手突然握拳，重重砸在光罩上。
    聖芒應聲破碎，蕭凡噴出大口黑血，踉蹌著撞在石壁上。
    更駭人的是，所有未被消滅的黑影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嘯，相互纏繞融合，眨眼間凝成三頭巨怪：一頭似熊，渾身黑霧翻湧；一頭似蛇，脖頸足有兩丈長；最後一頭最是詭譎，竟是個輪廓模糊的人形，眉心嵌著顆暗紅眼珠，正死死盯著蕭凡。
    "奶奶的！"田伯光被熊形怪物一爪掀飛，撞在殷天正布下的氣牆上，"這玩意兒刀槍不入！"他的戒刀砍在熊怪身上，竟像砍進棉花裏，刀刃都陷了進去。
    令狐衝的軟劍刺中蛇怪七寸，卻見那部位黑霧翻湧，傷口瞬間愈合。
    韋一笑的寒冰綿掌拍在人形怪物胸口，對方隻是晃了晃，眉心紅珠反而更亮。
    "老蕭！"殷天正抹了把嘴角的血，"這怪物的本源和暗珠相連，咱們傷它一分，暗珠就補它十分！"
    蕭凡靠著石壁緩緩站起。
    他能感覺到本源之力正在枯竭，識海中係統的提示音已經弱得像蚊鳴："本源侵蝕度83，緊急傳送能量不足......"但當他的目光掃過滿地狼藉，掃過還在硬撐的令狐衝，掃過咬著牙繼續發針的公孫綠萼，突然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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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扯下腰間的玉佩——那是離開笑傲江湖時，嶽靈珊塞給他的定情物，此刻被他捏得粉碎，"老子今天就算把這條命搭進去，也要把你們都帶出去！"
    "且慢！"
    一道蒼老卻清亮的聲音突然響起。
    眾人轉頭，隻見周伯通正蹲在暗珠旁的碎石堆裏，手裏舉著個巴掌大的青銅小鼎。
    那鼎身布滿晦澀的紋路，此刻正散發著淡金色的光暈，竟將靠近的黑影逼退三尺。
    "我剛才翻馬光佐的包袱，這玩意兒從他懷裏掉出來的！"周伯通像發現新玩具的孩童，把小鼎舉得老高，"你瞧你瞧，這些黑影子見了它跟見了貓的耗子似的！"
    蕭凡的瞳孔猛地收縮。
    他能感覺到那小鼎中蘊含著磅礴的力量，像是沉睡的古神在蘇醒。
    混沌之力自發朝著鼎身湧去，鼎身上的紋路突然泛起金光，竟在空中勾勒出一行古字："太初鎮邪鼎，可鎮萬邪本源。"
    "老周！"蕭凡踉蹌著衝過去，伸手接住那小鼎。
    掌心剛觸到鼎身，一股熱流便順著手臂直衝識海。
    係統的提示音突然清晰起來，帶著難以抑製的興奮："檢測到上古鎮壓類法寶，是否融合......"
    洞外傳來更劇烈的崩塌聲。
    暗珠的裂縫又擴大了幾分，那隻巨手正緩緩抽出，指尖滴著粘稠的黑液。
    蕭凡望著手中的太初鎮邪鼎，感受著其中翻湧的力量，突然露出了比聖芒更亮的笑容。
    蕭凡掌心的太初鎮邪鼎突然泛起灼熱的溫度，紋路裏的金光如活物般遊竄，順著他的手臂爬上經脈，在識海中炸出一片璀璨星圖。
    係統的機械音終於不再虛弱，反而帶著幾分亢奮的震顫：“檢測到上古鎮壓類法寶太初鎮邪鼎，融合進度17……需宿主注入本源之力完成激活。”他能清晰感知到鼎中沉睡的力量正在蘇醒，那是足以碾碎陰邪本源的至剛之氣，像一柄沉睡千年的神劍，隻待主人揮出第一式。
    “都退後！”蕭凡將鼎舉過頭頂，混沌之力如江河倒灌般匯入鼎身。
    金光從鼎口噴湧而出，在洞窟中凝成一道光柱，那些試圖靠近的黑影剛觸到光膜便發出刺耳鳴叫，化作縷縷黑煙消散。
    熊形怪物的黑霧突然翻湧如沸，前爪重重拍在地上，震得蕭凡立足不穩；蛇形怪物的長頸猛地繃直，蛇口大張，竟噴出一團漆黑的瘴氣，瞬間腐蝕了半道金光；最詭譎的人形怪物眉心紅珠驟亮，一道暗紅光束破空而來，正擊中蕭凡胸口！
    劇痛如電流竄遍全身，蕭凡喉頭一甜，卻死死咬著牙不肯鬆口。
    更駭人的是，那紅珠光束竟順著傷口鑽入他識海，刹那間，無數雜亂的畫麵如潮水般湧來——是他初入笑傲江湖時的驚慌，是嶽靈珊塞玉佩時泛紅的眼尾，是係統綁定那日天空中奇異的光，還有此刻洞窟裏同伴們帶血的臉……這些記憶被揉成亂麻，在識海中瘋狂翻攪，他的意識仿佛被扔進了滾油裏，每一秒都在灼燒。
    “蕭大哥！”公孫綠萼的驚呼穿透混沌。
    蕭凡勉強睜眼，隻見人形怪物的紅珠正滲出縷縷黑絲，如蛛網般纏向他的手腕——原來那幹擾並非單純的攻擊，而是試圖操控他與太初鎮邪鼎的聯係！
    熊怪和蛇怪也趁機逼近，熊爪帶起的風壓掀飛了令狐衝的軟劍，蛇信掃過殷天正的氣牆，竟在上麵灼出個焦黑的窟窿。
    “老蕭！接劍！”令狐衝踉蹌著撲過來，將軟劍擲向蕭凡。
    劍身劃破空氣的銳響驚醒了蕭凡混沌的意識，他想起方才令狐衝用破劍式牽製黑影時的鋒芒，想起兩人在華山之巔對劍的日夜。
    “衝哥……”他低吟一聲，手指深深掐入掌心，鮮血滴在鼎身紋路間，竟將那些亂竄的黑絲灼出縷縷青煙。
    “冰魄神針！”公孫綠萼咬碎舌尖，以血為引激發最後七枚神針。
    銀針裹著血光刺入人形怪物紅珠周圍，寒毒與血氣交織，竟暫時遏製了黑絲的蔓延。
    韋一笑的寒冰綿掌拍在蛇怪七寸，殷天正的鷹爪功扣住熊怪前掌，兩人齊聲暴喝：“小蕭！我們撐不住半炷香！”
    蕭凡的額頭青筋暴起。
    他能感覺到太初鎮邪鼎在抗拒那些黑絲的侵蝕，鼎身紋路正由金轉赤，像被投入熔爐的精鐵。
    係統提示音突然急促：“幹擾源為暗珠本源意識，正竊取宿主精神力！融合進度39……需宿主意誌突破！”他的意識深處，那道最初綁定係統時的神秘光芒突然浮現，如同一盞永不熄滅的燈，照亮了被黑絲籠罩的識海。
    “想困我？”蕭凡突然大笑，笑聲震得洞窟落石如雨。
    他猛地咬破舌尖，腥甜的血混著本源之力噴在鼎上，赤金色的光焰瞬間吞沒了所有黑絲。
    太初鎮邪鼎發出清越的嗡鳴，紋路徹底化作赤金，在空中勾勒出古老的封印法訣。
    可就在他要完成最後一個手印時，人形怪物的紅珠突然炸裂，漫天黑雨般的針芒刺入他的識海——
    劇痛讓蕭凡眼前一黑，手中的太初鎮邪鼎險些落地。
    他踉蹌著扶住石壁，耳畔是同伴們的驚呼，鼻尖縈繞著自己鮮血的鐵鏽味。
    但他的手指仍死死扣住鼎身，指節泛白如骨。
    暗珠的裂縫還在擴大，巨手的輪廓已清晰可見，指節上布滿青黑的鱗片。
    蕭凡抹去嘴角的血，望著鼎身上逐漸黯淡卻未熄滅的赤金光焰，露出了比之前更狠的笑。
    他知道，這一關，還遠沒到結束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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