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將山穀染成血紅色，蕭凡站在通道口的岩石後，指尖輕輕劃過軟劍劍身。
    方才與金輪法王對劍時留下的細小豁口還在，卻被體內流轉的破妄劍氣慢慢彌合——這是係統新融合的"破妄吞星"第二重的特性，不僅能吞噬對手內力，連武器創傷都能自我修複。
    "宿主，金國鎮北將軍完顏烈率三千精騎，已過前山隘口。"係統的機械音在識海響起，"其麾下除金輪法王外，另有大高手三人：鐵浮屠統領術赤台，善使百斤重錘；玄冥二老記名弟子烏勒巴，掌力陰寒；更有二十名"神臂營"弩手，射程三百步，破甲錐可透兩寸精鋼。"
    蕭凡喉結滾動。
    他早料到金國會傾巢而出，卻沒料到完顏烈竟帶了如此精銳。
    目光掃過身後眾人：令狐衝正用獨孤九劍挑動崖邊滾石，田伯光叼著狗腿刀砍斷碗口粗的枯樹，殷天正站在高處觀測風向，丘處機與王處一背靠背擦拭長劍，劍身上映出彼此緊繃的神情。
    "衝哥，石頭堆到第三道彎！"蕭凡揚聲提醒，"老田，樹枝別堆太密，留幾個火折子位置！"他轉身看向黃藥師，後者正倚著崖壁吹玉簫，簫聲中帶著幾分調侃："小友這布陣手法，倒有幾分我桃花島"落英陣"的影子。"
    "前輩見笑了。"蕭凡拱了拱手，"不過是見這通道窄處僅容兩騎並行，懸崖高約兩丈，若能引他們入穀......"
    "好個"引"字。"黃藥師忽然撫掌，"當年歐陽鋒帶五萬西夏兵闖牛家村，我用"奇門五轉"困了他三日三夜。
    你這通道雖無機關，卻勝在地勢——"他抬簫指向穀口，"待他們入到一半，我用"碧海潮生曲"亂其心神，你那破妄劍專破內勁，再讓韋蝠王從崖頂......"
    "韋兄弟怕是趕不回來了。"蕭凡打斷道，想起方才暮色中那道殘影——青翼蝠王去搬救兵的事，他沒敢告訴眾人。
    眼下能依仗的，隻有手頭這二十幾號人。
    遠處傳來馬蹄聲，如悶雷滾過山穀。
    蕭凡眯起眼，看見當先一員金將頂盔貫甲，座下黑鬃馬四蹄踏血，正是完顏烈。
    他身後跟著金輪法王，袈裟被山風卷起，露出腰間那串一百零八顆人骨念珠；再往後是術赤台的八棱紫金錘，在夕陽下泛著冷光；最後是二十名神臂營弩手，弩匣裏的破甲錐閃著幽藍寒芒。
    "通道被堵了！"前軍斥候的呼喊傳來。
    完顏烈勒住馬，鋼鞭重重敲在石牆上："給本將軍拆！
    所有敢偷懶的，全家發去漠北喂狼！"
    金兵們蜂擁而上，刀砍斧劈。
    蕭凡藏在崖頂的灌木叢裏，看著最前麵的士兵剛觸到石堆，突然"哢"的一聲——那是田伯光特意用鬆枝卡住的滾石。
    他衝令狐衝使了個眼色，後者劍尖輕點，鬆枝斷裂，半人高的石塊轟隆隆滾下，當場砸倒七八個金兵。
    "有埋伏！"金將們紛紛抽刀，金輪法王卻冷笑一聲："雕蟲小技。"他雙掌運起龍象波若功第七層，罡風掃過，石堆竟被生生震散。
    蕭凡心頭一沉，這老和尚的功力比在絕情穀時又進了一層。
    "撤到第二道彎！"他低喝。
    眾人迅速後退，石堆後的枯枝突然騰起烈焰——那是洪淩波留下的火折子，被蕭凡提前做了手腳。
    火舌順著幹枯的樹枝蔓延，通道內頓時濃煙滾滾。
    金兵們被嗆得咳嗽，馬匹受驚亂踢，陣型登時亂了。
    "放弩！"完顏烈的吼聲穿透煙霧。
    二十支破甲錐破空而來，蕭凡旋身推開身側的丘處機，一支弩箭擦著他左肩飛過，在崖壁上擊出火星。"前輩！"他朝黃藥師使眼色，後者簫聲驟變，如大海怒潮般席卷通道。
    金兵們隻覺耳中嗡鳴，握弩的手不受控製地顫抖，數支弩箭竟射向自己人。
    "破妄吞星！"蕭凡抓住機會躍下懸崖，軟劍劃出七道彩虹。
    金輪法王揮掌來迎，卻覺掌心一麻——這次的劍氣裏多了幾分浩然正氣，正是方才吸收鐵劍中的嶽不群殘魂所化。
    他倒退三步，嘴角溢出一絲血沫："你......你竟融合了兩種劍意？"
    "不止兩種。"蕭凡手腕翻轉，劍勢突然變作獨孤九劍的"破掌式"，正是方才觀察令狐衝與瀟湘子激戰時複製的。
    金輪法王的龍象般若功雖剛猛，卻被這連綿不絕的劍勢逼得連連後退，腳下的青磚都被掌力震得粉碎。
    "術赤台，上！"完顏烈急了。
    那鐵塔般的金將揮起百斤重錘，錘風帶得蕭凡衣角獵獵作響。
    他不閃不避，劍尖點在錘麵"嗡"的一聲——破妄劍氣順著錘身鑽入，術赤台隻覺雙臂發麻，重錘"當啷"落地。
    "鷹爪功！"殷天正從另一側撲來，雙爪如鉤直取術赤台咽喉。
    金將慌忙翻滾，卻被田伯光的狗腿刀架在脖子上："大金國的鐵浮屠？
    也就這兩下子。"
    通道內喊殺聲漸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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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凡抹了把臉上的血，看著滿地金兵的屍體，心中卻無半分輕鬆。
    完顏烈帶著殘兵退到穀口，回頭時目光如刀："蕭凡，你毀我三千精騎，本將軍定要你血債血償！"說罷翻身上馬，馬蹄聲漸遠。
    "追嗎？"令狐衝擦著劍上的血，"那老匹夫跑不快。"
    "不追。"蕭凡搖頭，望著完顏烈消失的方向，"他這是驕兵之計。"他蹲下身，撿起一支未射完的破甲錐——錐尖上有淡淡青斑，"烏勒巴的陰毒掌力，看來他們還留了後手。"
    夜風卷起地上的血汙，蕭凡突然聽見係統提示：【檢測到金國密使已啟程前往漠北，三日後將帶回神秘人物。
    當前危機等級：深紅。】他握緊軟劍，劍身的七彩光澤在暮色中愈發耀眼，卻掩不住眼底的冷意——完顏烈不會善罷甘休，而真正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暮色漸沉，山穀裏的血腥味被晚風衝淡了些，卻仍像塊濕布般裹在眾人喉頭。
    蕭凡蹲在崖邊，指尖摩挲著方才從金兵屍體上撿來的青銅虎符——這是完顏烈親衛才有的信物，意味著方才那波不過是前鋒，真正的後手怕是還在山外。
    "蕭兄弟，"殷天正走過來，鷹爪功剛收，指節還泛著青，"那批東西在馬背上墜得厲害，咱們這二十多號人，帶著三箱玄鐵封的典籍，走夜路怕要被馬蹄聲透了行蹤。"他說的"東西"是明教從西域大雪山寺搶來的《大日如來經》殘卷，關乎光明頂重建後的武學根基，張無忌特意托蕭凡護送到總壇。
    蕭凡抬眼望了望被暮色染成青灰的山梁。
    黃藥師不知何時湊了過來，玉簫輕敲掌心："小友可聽過"借山遁形"？
    這山穀西頭有條陰河，直通三十裏外的鏡湖。
    若能將典籍用油布裹了沉河，待過了險地再撈——"
    "使不得！"丘處機插話，他左胸的道袍被弩箭擦出個洞，"經卷浸了水，百年後怕是連字都看不清。
    當年王重陽祖師藏《九陰真經》於活死人墓，就是怕......"
    "老丘你急什麽？"田伯光叼著根草，刀背敲了敲自己肩頭的包裹，"我這包石頭都背了一路，真貨換假貨，讓金狗追著石頭跑不就成了？"他衝令狐衝擠眼，"衝哥的獨孤九劍能騙劍招，咱騙騙馬隊還不容易？"
    令狐衝撫劍一笑："這主意妙。
    我帶五個人，扛著假箱子往東南走，專挑石子路踩——"他用劍尖在地上劃出歪扭的痕跡，"馬蹄印深的地方撒點血，讓完顏烈以為咱們傷了人，跑不快。"
    "剩下的人跟我走陰河。"蕭凡接過話頭，目光掃過韋一笑方才離開的方向——那青影還沒回來，也不知搬的救兵到了沒。
    他轉向殷天正，"鷹王，勞您帶玄冥二老的陰毒掌力樣本，等過了鏡湖，讓五散人配解藥。"又看向公孫綠萼，"綠萼姑娘，麻煩你把火折子分給周前輩，他最愛玩爆竹，炸點響雷嚇嚇山雀，也算掩人耳目。"
    周伯通一聽眼睛發亮，從懷裏掏出把火藥："好！
    我在山坳裏埋三個，再在樹杈上掛兩個，保準炸得金狗以為打雷！"瑛姑在旁搖頭："老頑童，藥引要配朱砂，不然煙太大——"
    眾人分頭行動時，暮色已沉成墨色。
    蕭凡背著真典籍，跟著黃藥師摸進陰河入口。
    水冷得刺骨，他卻聽見頭頂傳來零星的馬蹄聲——是令狐衝的假隊伍出發了。
    黑暗中，黃藥師的玉簫突然輕響，是《桃花落》的調子，溪水應聲打著旋，將他們的足跡衝得幹幹淨淨。
    行到陰河中段，蕭凡忽然頓住腳步。
    水流裏漂來片碎布，靛青色，繡著金狼圖騰——正是金國鐵浮屠的戰旗。
    他抬頭看向洞頂，那裏有極淡的馬蹄聲，像春蠶啃葉般若有若無。
    "完顏烈沒走。"蕭凡低聲道，係統的提示音幾乎同時在識海炸響：【檢測到金國伏兵已封鎖鏡湖出口，神秘人物距此百裏，三日後抵達。】
    黃藥師的簫聲戛然而止。
    黑暗中，兩人的目光隔著水流相撞，都看到了對方眼底的沉色。
    蕭凡摸了摸背上的典籍，玄鐵箱的涼意透過油布滲進脊椎——他們以為退了追兵，卻不知從一開始，就掉進了更大的網裏。
    當眾人從陰河另一頭鑽出時，鏡湖的月光正碎成銀鱗。
    蕭凡站在岸邊，望著遠處山腳下忽明忽暗的火光——那不是周伯通的爆竹，是金戈鐵馬的火把，正順著山道蜿蜒而來。
    他握緊腰間的軟劍，破妄劍氣在劍身上流轉出七彩光暈，卻掩不住心口那絲涼意：完顏烈的"後手"，比他想象的，要快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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