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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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葉醫院。
    天天和井剛結束一個任務,慣例過來探望躺在病床上的寧次。
    卡卡西靠在玻璃窗外,看著並排離開的兩個背影,笑著對凱說:“你的這兩個學生,關係還挺不錯的嘛!”
    凱撓撓頭:“也許吧。”
    按道理來說,這個年齡的孩子,在同一個隊裏,一男一女,互生情愫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天天性格開朗,嘴甜有耐心;井不太會說話,性格還有點悶騷,但實力強也會照顧人。
    兩個人不管怎麽看,似乎都挺般配的……
    問題是他倆之間的氛圍,不像情侶像情敵,還得是扯頭花爭了三十年提防到死的那種。
    這倆情敵還非要每日出雙入對,凱實在搞不懂現在年輕人的腦回路。
    卡卡西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起曾經的水門班,歎了口氣:“起碼你不用擔心亂七八糟的三角戀之類的感情問題。”
    井和天天有什麽恩怨情仇那也隻是兩個小年輕之間的事,起碼小李不會參與。
    提到小李,凱的眼睛頓時一亮。體術傳承什麽的先不說,但這確實是唯一一個不需要頭疼的學生。
    “令我驕傲的小李哦,青春就應該揮灑汗水!!!”
    看到凱露出熟悉的兩排白牙,卡卡西扶額苦笑,還想接著說什麽:“當老師果然……”
    話沒說完,卡卡西的左眼處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不知何處傳來的共鳴強行控製了卡卡西的大腦,腦海深處源源不斷地產生陰遁查克拉,如浪潮般衝刷著卡卡西的眼部經絡!
    “當老師果然……啊!”
    猝不及防的劇痛讓卡卡西沒能忍住,低頭抵住病房的玻璃窗,試圖支撐住身體。
    但這也隻是徒勞,眼罩下的三顆勾玉完全不受卡卡西控製,在查克拉衝刷下瘋狂轉動,最後凝聚出一個萬花筒的圖案。
    凝聚圖案的過程仿佛要把整隻眼睛打碎重組,眼球內部的血管支撐不住如此劇烈的變化,最終完全破裂。
    一行血淚從卡卡西左眼流出,浸潤了眼罩,又順著麵罩滴落,在玻璃上劃出一道血痕。
    隨著鮮血滑落,醫院走廊中也憑空出現一個扭曲的空間旋渦。
    “卡卡西?!你怎麽了!”
    “醫療忍者在嗎!急診急診!”
    “是寫輪眼出事了嗎?這又是什麽!”
    “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查克拉波動!”
    “空氣為什麽扭曲了!!!”
    “等等,護士先不要過來!全都離開卡卡西!!”
    “快去匯報給三代火影!”
    ……
    血色的玻璃仿佛隔絕了兩個不同的世界。
    窗外兵荒馬亂,凱和護士的驚呼混合亂七八糟的腳步聲,再加上防禦陣法啟動的聲音,譜出一曲雜亂的樂章。
    窗內歲月靜好,躺在病床上的白衣少年仍舊安睡,清秀的臉龐上還帶著一抹微笑,仿佛對一切都無知無覺。
    ——————————
    【伊邪那岐的最後十秒】
    帶土的視野開始有點模糊,因為柱間細胞的供給已經跟不上了,萬花筒一直在超負荷運轉。
    時空間滅相不斷重啟,攜帶整個神威空間在各個時空節點跳躍,終於抵達雨隱村上空。
    在佩恩感受到時空紊亂的同時,其實寧次的靈魂也感受到自己的肉體就在附近,證明帶土即將要成功了。
    【最後九秒】
    寧次深呼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焦灼,腦子也開始超負荷運轉。
    「不行,付出了這麽多,怎麽可以認輸!」
    「這種跨域空間代價很大,“宇智波斑”寧願付出這麽大的代價也要立刻找到我的肉體,證明他的無敵時間並不持久。」
    「他也在擔心我殺他,所以才這麽急!」
    「最後關頭了,我必須要比他快!」
    【最後八秒】
    寧次一咬牙,扯著靈魂直接回到肉體中!
    “白眼!開!”
    一股在靈魂之上的氣壓蕩開,五公裏範圍內的所有波動都逃不過白眼。
    但這還不夠,隻看穿靈魂還遠遠不夠!!!
    陽遁查克拉持續湧出,強行拉扯著白眼的經絡,也將白眼壓榨到百分百的極致!
    兩行血淚從寧次眼底滑落,抑製不住汩汩流淌,淅淅瀝瀝地滴落在塔樓的灰色石板上。
    【七秒】
    “看到了,我看到了!”
    在時空波動的邊緣,有個若隱若現的身影!
    卡在現實和虛幻之間,也卡在時空亂流的邊緣,從而逃過靈魂的搜捕!
    【六秒】
    在寧次用白眼找到帶土的同時,帶土也順著寧次回歸身體的路徑,鎖定了塔樓頂部。
    浸潤著鮮血的神威萬花筒,和浸潤著鮮血的靈魂白眼,遙相對視。
    跨越空間、現實、靈魂,再次相見。
    【五秒】
    寧次合上白眼,雙手結印——
    “靈化之術!”
    帶土睜著寫輪眼,啟動術式——
    “神威!”
    【四秒】
    兩道強橫的力量反向奔馳,交錯貫穿雨隱的天空,硬生生劃破了輪回眼布下的雨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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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弱的陽光在雲層間穿梭而過,細細碎碎地落在下方。
    混雜著查克拉的雨幕炸開,又被空間亂流席卷,在雲層間形成模模糊糊的彩虹。
    七彩的光芒落在黑絕眼裏,像是在慶祝這場盛大的落幕。
    【3】
    【2】
    【1】
    戴著黑色手套的手,終於搭在了白衣少年的肩膀上。
    白衣少年的靈魂,也終於再次抓住了黑衣麵具人的半邊身體。
    「等等,半邊?」
    寧次心中一緊。
    「為什麽會有兩半靈魂?」
    「他隻有心髒那邊的靈魂完整,另外半邊是碎的!!!!」
    還沒等寧次想清楚這是怎麽回事,心髒碎裂的痛楚隔空傳來,是帶土用神威扭碎了寧次肉體的心髒。
    被疼痛淹沒的最後一刻,寧次硬是憑借著頑強的意誌,拽住了那半邊拚湊的靈魂。
    “刺啦——”
    強行黏合的半邊靈魂徹底碎裂,從帶土身上剝離。
    帶土半邊被撕碎的靈魂,和寧次分身的血肉混雜在一起,紛紛揚揚地從雨隱高處灑落。
    輪回眼見證著這一幕。
    日向寧次,最終沒能從塔樓走下來。
    玉石俱焚。
    ——————————
    天天和井剛走出醫院大門,就聽到身後傳來騷動。
    凱老師的喊聲突破天際,似乎是在叫著“稻草人”什麽的。
    天天突然停住了腳步。
    井眨眨眼,也跟著停了下來:“怎麽了,是要回去看看嗎?”
    天天卻一把掐住了井的手臂,顫聲說:“別回頭,走。”
    井這才意識到,天天的臉色蒼白得不像話。
    “來了?”井瞬間意會。
    天天深呼吸一口氣,輕輕點了點頭。
    就在剛剛,卷軸動了。
    寧次留下來的那個卷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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