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隨之陰沉下來，將手裏的鋼筆扔在桌麵上，身子往後靠在辦公椅上，審視的目光掃向她。
    “新品要用龍涎香作定香劑，這麽少的供應量，連基本需求都無法保證，更別提產品上市後的量產了。”
    年歲看了下合同寫的供應量，上麵寫的應該是保守估計，以烏之木的人力，提高三分之一的產量，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隻不過，serein真的需要那麽多龍涎香？
    即便是原本定的供應量，對於普通的香水公司來說，也是用不完的。
    她微微站直身體，“那serein需要多少？”
    沈廷止將合同往前一推，“龍涎香的供應量翻倍，否則合作免談。”
    供應量翻倍？這為難人了吧。
    年歲微微垂眸，“沈總，翻倍的龍涎香產量，江北市內沒有供應商能做到的。”
    這香料本就很難提取，怎麽可能動動嘴皮子就能讓產量翻倍。
    “其他供應商能不能提供不重要，烏之木提供不了，合作免談。”沈廷止懶懶開口。
    好似這次合作對他而言，可有可無。
    年歲知道機會難得，隻能盡力爭取，“烏之木可以在合同基礎上提高百分之三十的產量，翻倍的話，就有些為難了。”
    “沈總，要不先按照這樣的產量試一下？後期我讓工廠把產量提上來。”
    沈廷止遺憾的聳聳肩，漫不經心開口，“既然我的要求年總做不到，那就辛苦跑這一趟了，有機會再合作吧。”
    年歲也料到沈廷止不會接受她的討價還價，正要將文件拿走。
    卻忽然聽到顧淵出聲，“廷止。”
    兩人的對話盡數落在顧淵耳朵裏，他本來不想幹涉，可看到沈廷止故意為難，還是忍不住起身走到他麵前。
    “廷止，龍涎香就算做定香劑也用不著這麽大的供應量吧？”
    顧淵的聲音不冷不淡，但卻像是在暗暗提醒他什麽。
    沈廷止輕笑一聲，“顧淵你又不做香水生意，還懂這個啊？”
    空氣沉寂幾秒，像是兩人的無聲對峙。
    驀地，沈廷止忽然改口，“算了，反正其他供應商也達不到我的要求，就按你說的，在合同基礎提高百分之三十，盡快改好合同，交給劉敏。”
    年歲雖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能簽下這單生意，對烏之木來說是一筆不錯的買賣。
    其他的，也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年歲收好文件，道了聲，“那我盡快改好合同送過來。”
    轉身時跟顧淵點點頭示意，往沙發走去，“走吧小廖。”
    廖雪早一步打開辦公室門，跟在年歲身後離開。
    劉敏識趣的站起身，“沈總那我先忙去了。”
    辦公室門再次關上，顧淵在沈廷止對麵坐下，有些疑惑，“你為難歲歲做什麽？我一個外行人都知道龍涎香不好量產。”
    “我可沒有為難她，serein的業務量就是這麽大。”沈廷止聳聳肩，調侃道，“都是前夫了還這麽關心前妻工作？”
    顧淵目光倏然黯淡，轉移開話題，“廷止，別忘了你答應我的，替我多照顧她一點。”
    沈廷止輕挑眉梢，漫不經心的反問，“今天來找我就為了說這事？”
    “當然不是。”顧淵抬眸看他，“項目那邊出了點問題，過來問下你的想法。”
    沈廷止聞言，神色才正經些，“出什麽問題了？”
    顧淵拿出手機轉發一份文件給他，認真商討起來。
    ......
    廖雪打轉方向盤，車輛從地下停車場駛出。
    “年總，簽下這個合同，要是做不到沈總要求的供應量，他會不會為難我們啊？”
    “後麵的事我想辦法，你今天盡快將合同改好，交到劉敏手裏。”
    “好，我回去就改。”
    兩人剛回到公司，就收到劉敏發來的修改意見。
    廖雪將收到的文檔給年歲看，“年總，你看一下這個。”
    年歲仔細看了看，都是些小細節，但是按照他的修改意見，那要改動的地方就很多了。
    雖然都是跟利益沒有牽扯的細節，但改起來估計要花不少時間。
    但沒辦法，甲方的意見也隻能聽，她隻能照做。
    年歲跟廖雪拿著筆記本電腦到小會議室，按照修改意見將每一處細節都標記出來，將合同一點點修改好。
    差不多要修改完的時候，黃西西的電話打進來了。
    年歲看了一眼，示意廖雪先弄著，隨後推開會議室的門，往外走接通電話。
    黃西西熱情洋溢的嗓音傳來，“小妞在忙啥呢？”
    “在被甲方折磨。”年歲隨口胡扯。
    她心情不錯，嗓音裏帶著笑意，“出來玩會兒不？帶你放鬆一下心情。”
    年歲婉拒，“過兩天吧。”
    她最近忙著弄合作的事情，估計也沒時間去放鬆心情，隻能等合作告一段落再說了。
    黃西西不依不饒，“勞逸結合懂不懂？天天悶在辦公室裏，腦子容易生鏽變呆滯的！”
    “你最近不用拍戲嗎？”年歲突然好奇。
    先前她進組拍戲的時候，那不要命的勁，別說勞逸結合了，一天到晚連人都找不到，消息都是輪回。
    這會兒居然說得出勞逸結合這種話，還攛掇她出去玩。
    “配角哪有那麽多戲份。”她嗓音惆悵，但很快話頭一轉，“要不去醉今朝點兩個男模樂一樂？”
    “不去。”那天喝醉之後，發生的事讓她現在還後悔呢！再不能搞這些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尹霜的警告，“你點一個試試？”
    緊接著是她的低聲怒吼，“我看你最近還是太閑了，我這就給你找個荒野求生的綜藝，讓你提提名氣！”
    年歲半晌沒敢說話，正要試探的問，“怎麽了啊？”
    緊接著聽見黃西西著急忙慌的衝過去，“霜姐你還來真的啊？別啊，我不去，都是歲歲想玩，我不玩這些的。”
    黃西西匆忙對著電話說了聲，“歲歲我過幾天再約你啊，先掛了。”
    年歲看著被掛斷的通話，不禁失笑。
    看來黃西西有得忙了，要真去參加荒野求生的綜藝，估計她的小命都隻能剩半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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