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嘛，哪有人這麽有興致，開完會還冒著雨爬山。
    年歲搖頭，“我們沒事。”
    “我在這，能出什麽事？”沈廷止懶懶的瞥他一眼。
    賀喬南調侃，“有你在才容易出事呢！”
    顧淵牽著江望舒走進山洞，見年歲身上披著沈廷止的外套，兩人看上去都安然無恙的。
    “你們沒事就好，現在雨也小了，穿上雨衣一起回去吧。”他說著將背包裏的雨衣手電筒登山杖拿出來給他們。
    江望舒鬆開顧淵的手，正打算幫年歲穿上雨衣，忽然停住腳步，驚慌的往後退了半步。
    眾人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驚恐地看向年歲腳邊。
    年歲一旁茫然，邁步就要往前走，“走啊還真想在這裏過夜不成？”
    沈廷止厲聲製止她，“年歲！不要動！”
    他還是第一次用這種神情喊她的名字，年歲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見眾人目光都落在她的身後，她僵著脖頸，緩緩回頭看向地麵，一隻小青蛇蜿蜒的在她腳邊緩慢爬行，正朝著她吐信子。
    沈廷止迅速抄起地上的鏟子，準備砍死小青蛇。
    回頭卻見年歲已經俯身，用手掌壓住蛇的頭，熟練敏捷的順勢捏住蛇的頭頸部，另一隻手握住它的後半部分。
    顧淵驚恐的出聲喊她，“歲歲你......”
    年歲看著青蛇淺笑著，不慌不忙的說，“這是翠青蛇，沒毒的，不用怕。”
    說完大步朝著山洞另一邊走去，將小青蛇一把扔出洞口。
    沈廷止看著她動作，握著鏟子的手鬆了力氣。
    見她笑盈盈的往回走，忽然生出一種陌生感。
    從前見她在顧淵身邊驕矜柔弱，一直以為她就是個被父母嬌慣的小公主。
    可今天看來似乎並不完全是，她剛才還因為他的出現嚇得尖叫，現在居然敢徒手抓蛇。
    年歲對上沈廷止的目光，轉頭提醒他。
    “不要用鏟子對付蛇，要是砍死它的瞬間剛好被咬住，那它可就不會鬆口了。”
    江望舒驚訝的捂住嘴巴，“歲歲你怎麽知道的？”
    “以前經常拿個鏟子就上山，有次我用鏟子對付一隻白蛇，就差點被咬了。”
    幾人都好奇後麵發生了什麽，沈廷止卻冷淡的將鏟子放回她的背包。
    神情冷漠，“趕緊離開這裏吧。”
    年歲應承，將身上的衝鋒衣脫下還給他，笑意盈盈道，“謝謝你的外套，我穿自己的外套就行，已經烤幹了。”
    知道他特地來救自己之後，年歲看他的眼神都多了幾分討好。
    她突然這樣諂媚，讓沈廷止渾身不自在，他穿好外套雨衣到前麵帶路。
    賀喬南幫年歲背著包，幾人打著手電筒，離開了山洞。
    雖然外麵還在下著雨，但有人作伴倒是沒那麽害怕了。
    沈廷止一路領先，顧淵攙著江望舒，賀喬南扶著年歲，一開始幾人走得還算順利。
    但走到半路時，雨勢驟然增大，年歲沒注意摔了一跤。
    在賀喬南的攙扶下艱難爬起來，鞋子衣服的泥水還在往下淌，肩膀腰部都在隱隱作痛，狼狽不堪。
    眾人停下腳步，江望舒擔心的問她，“歲歲你還好嗎？”
    為了不讓其他人擔心，她隻能咬牙說沒事，強撐著走到山腳下。
    賀喬南收起平日吊兒郎當的痞樣，一路上都在細心提醒她，時不時叮囑她注意腳下，前麵有斜坡。
    平安到達山腳下時，年歲渾身卸了力，賀喬南也暗暗鬆了口氣。
    “身上疼嗎？先送你去醫院急診檢查一下吧？”
    年歲搖頭，“我沒事，但估計沒法開車了，喬南你送我回去行嗎？”
    這話不偏不倚的落在沈廷止耳朵裏，在顧淵還沒反應過來時，他就將車鑰匙丟進顧淵懷裏，冷著臉說，“你開我的車。”
    說完走到年歲麵前伸手，偏頭示意，“鑰匙給我，上車。”
    隨後瞥了眼賀喬南，“你開你自己的車，我送她回去。”
    賀喬南木然的接受安排，叮囑一聲，“她有些不舒服，你開車穩一點。”
    年歲感受到大家的照顧，眼眶有些熱，抿唇說了聲，“謝謝。”
    賀喬南扶她上車，笑說，“歲歲你跟我們還客氣啥。”
    幾人上車後，三台車緩慢地離開祁白山。
    車輛平緩的行駛在高速公路上，年歲穿著濕透的衣服下山，這會兒腦袋已經發昏，四肢都快凍僵了。
    直到車內溫度暖起來，她才覺得舒服了些。
    她將鞋子外套脫下放在一旁，褲子上的泥土已經弄髒了座椅。
    好在是自己的車，她不用對此感到抱歉。
    沈廷止悄悄地瞥了她一眼，什麽都沒說。
    安靜下來，年歲腦袋越發昏沉，混混沌沌的睡了過去。
    沈廷止將暖氣溫度調高，時不時的偏過頭看她的情況。
    年歲一開始抱著手臂睡得很沉，車開了二十多分鍾，進入市區時，沈廷止瞥了一眼。
    見她的臉頰殷紅得明顯，眉頭也緊蹙著，看上去有些異樣。
    “年歲？”他喊了一聲。
    年歲卻隻是將眉頭擰得更緊些，夢魘著說胡話，他一句也沒聽懂。
    剛巧紅燈時間，沈廷止停下車，手背搭在她的額頭探了下溫度。
    滾燙的溫度讓他無意識擰眉，她呼出的氣息都帶著潮濕的熱。
    “你發燒了。”沈廷止低聲陳述，年歲沒有反應。
    沈廷止拿起放在中控的手機，撥了個電話，“你過來一趟，有朋友發燒了。”
    聽到對方回應，他掛斷電話，將地址發了過去。
    紅燈轉綠燈，沈廷止腳踩油門，飛快的往海棠府方向奔去。
    車停在海棠府地下停車場，沈廷止搖了搖她的肩膀，“你家在幾樓？”
    年歲無意識搖頭，他重複問了一遍，才聽到她低聲應了句，“二十七樓。”
    她意識已經不清醒，讓她自己上樓是不可能了。
    沈廷止脫下衝鋒衣搭在她身上，下車走到另一側。
    拉開車門，將年歲裹得嚴實，攔腰抱起，手肘順勢將車門帶上。
    邁著大步往電梯口走去，電梯緩慢上升。
    年歲不安分的動了下，沈廷止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
    “別亂動。”他陰沉著臉冷聲製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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