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之後，年歲還是很生氣，坐在車裏一聲不吭。
    廖雪有些慌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年總，怎麽辦啊？沈總不肯寬限時間，我們上哪弄這麽多原料啊？”
    年歲深吸一口氣平靜下來，想了一會兒，開口叮囑廖雪。
    “一會兒回公司，你找市場部的，一起聯係之前關係比較好的幾家同行，先從其他公司買一部分原料應急。”
    “可這樣做的話，我們成本會提高很多的。”
    年歲當然知道，但也沒有辦法。
    她無奈道，“總比賠違約金好。”
    違約金對她來說是不算什麽，但重要的是契約精神。
    如果因為供應不上原料跟serein解除了合作，可恐怕也沒有多少公司敢跟她繼續合作了。
    現在這種情況，保證按時交貨才是最重要的，哪怕虧錢，也該這麽做。
    廖雪應承，“好，回公司我就去辦。”
    說著啟動引擎，往公司方向開去。
    年歲望著窗外，心裏有些煩躁，但好在事情還在可控範圍內。
    回到公司，廖雪抱著筆記本電腦，腳步匆忙的往市場部去。
    年歲則是回到辦公室，統計工廠目前能提供的最大原料產量，做好記錄給廖雪發過去一份。
    之後一直處理著其他工作，直到黃西西發來信息，才想起今晚是她的殺青宴。
    昨晚半夜答應她要去的，今天被臨時會議折騰得頭疼，差點忘記。
    她看了眼時間，已經接近八點。
    於是給廖雪打了個電話，詢問進度，廖雪驚喜的跟她匯報。
    “年總，這招真的可行，我剛剛跟幾個同行確認好了，還稍微壓了價格，市場部總監也在聯係人。”
    “今晚可以搞定嗎？”
    “沒問題的！”廖雪信誓旦旦保證。
    年歲這才放心了些，將手頭上的工作整理好，擱置在一邊，準備明天再繼續處理。
    踩著高跟鞋進電梯，驅車離開停車場，去黃西西的殺青宴。
    車輛平穩的行駛在街道上，年歲餘光瞥見街道旁有家鮮花店。
    她將車停在路邊，下車買了束鮮花。
    隨後繼續開往殺青宴的飯店，很快到了地方。
    她站在外麵往裏瞧，裏麵很熱鬧，黃西西穿著黃色上衣，像個小黃人似的，在人群中穿梭自如，手上端著酒杯，禮貌的跟前輩們敬酒。
    年歲朝她揮手示意，“西西。”
    她笑著回頭，小跑到她麵前，接過她手裏的鮮花，“謝謝歲歲，還給我買了花。”
    黃西西將鮮花放在休息室的桌上，領著她往裏走，找到位置後坐下。
    小聲在她耳旁說，“這桌都是主演們的家屬，你先坐會兒，我再去給導演敬個酒。”
    “沒事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年歲說著，自顧自給自己倒酒，黃西西笑了笑，‘咻’的一下又不見人影。
    她很快出現在其他桌上，跟劇組的人寒暄說笑，像個火力十足的馬達，不知疲憊的和前輩們談笑風生。
    敬了一圈酒，黃西西又坐回年歲身邊，陪她吃了幾口，笑說，“他們太能整活了，平時在劇組都沒發現。”
    但沒過多久，黃西西又被主演的幾個前輩喊過去。
    家屬也跟著過去湊熱鬧，桌上忽然間隻剩年歲一個人。
    她轉頭看向那邊熱鬧簇擁的氛圍，而她身邊空無一人，有些寂寞。
    家屬很快又回到餐桌前，但是剛上的熱菜還沒來得及吃，又跑去湊其他的熱鬧。
    年歲也就習慣了，桌上的人來來回回，看似熱鬧，但其實就是個臨時座位。
    她喝完半杯紅酒，心情更加鬱悶。
    雖然沈廷止要求的三倍供應量可以按時交付了，但想到他的語氣跟威脅，還是很讓人不爽
    沈廷止平時做事紳士盡職，但在利益麵前，還是以自己的利益為核心。
    達不到要求就解除合作，提供不了他要的供應量，那就賠償違約金。
    一點情麵都不講。
    她越想越氣，又咕咚咕咚喝下半杯紅酒。
    見桌上沒人了，她拿了瓶剛開的紅酒，索性放開了喝，一杯緊接著一杯。
    黃西西又匆匆跑來，拉著她起身，“歲歲，我們去給張哥敬個酒吧，他做香水生意的，說不定以後還有機會合作呢！”
    年歲已經開始犯暈，緩緩搖頭，“下次吧。”
    黃西西覺得奇怪，看她脖頸處泛著紅，才意識到她有些不對勁，仔細一看，她已經有些醉了。
    她攔住年歲倒酒的動作，“你今天怎麽了？心情不好嗎？”
    年歲沒說話，繼續倒酒。
    “怎麽啦？剛剛有人欺負你嗎？”
    “真沒事，你去應酬吧，我就想喝點酒放鬆放鬆。”年歲強顏歡笑著朝她舉起酒杯，“對了，祝賀你殺青。”
    喝完杯裏的酒，她自顧自的笑了下，看起來心情不錯，但黃西西知道她很難過。
    這桌在角落，幾乎沒什麽人會注意到。
    黃西西揉揉她的手臂，調侃她，“笑得比哭還難看，你這輩子是無緣做演員了。”
    可年歲還是疏離的笑著，她不想讓黃西西掃興。
    她現在看著還算清醒，但黃西西知道，再過半小時肯定歇菜。
    黃西西正想送她回去，導演又遠遠的喊她，“西西，跑哪去了？過來跟沈總打個招呼。”
    她應了聲，“誒，來了。”
    隨後拉住一個眼熟的工作人員，叮囑她，“我姐妹今天心情不大好，你幫我照看著她點啊。”
    又轉頭跟年歲說，“你少喝點酒，不許亂跑。”
    “放心放心。”
    黃西西離開後，年歲安靜了一會兒，看著滿桌熱菜，都沒怎麽動過。
    下午在沈廷止那開完會，就一直沒心思吃飯，這會兒喝了酒，倒是也感覺到餓了。
    年歲夾了點菜，緩慢的吃著。
    周遭熱鬧喧囂，她卻感覺自己像被罩在玻璃罩裏，看什麽都隔著一層越不過去的隔閡。
    她放下筷子，右手撐著頭，望向不遠處熱鬧玩樂的演員們。
    酒勁也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點點上頭，她晃了晃腦袋，感覺到已經有些暈眩了。
    但是沒關係，醉就醉吧。
    年歲將杯子裏的紅酒一飲而盡，又倒了一些。
    紅酒杯在搖晃中產生了虛影，她看得入神，連沈廷止在她身旁坐下都沒有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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