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疑惑，兩人第一次見麵，有什麽話需要他回避才能說嗎？
    就算是指責動用軍方關係的事情，主要責任也是在他身上而不是年歲身上。
    他蹙起眉頭，維持著禮貌對沈宴說，“伯父，年歲跟廷止關係不是很親近，您有什麽想問的，可以直接問我。”
    沈宴目光睨了顧淵一眼，笑著問道，“我跟她聊兩句而已，你緊張什麽？”
    聽著像玩笑話，卻帶著不容反駁的強勢。
    年歲見狀，示意顧淵先出去，“沒事的，你在外麵等我一會兒。”
    她知道，即便沈宴再怎麽生氣，也不會在這時候對她做什麽。
    顧淵見狀，隻能答應，“那我在外麵等你。”
    年歲點點頭，直到他的腳步聲走遠，才開口問，“伯父有什麽想對我說的？”
    沈宴神色冷漠，帶著居高臨下的上位者姿態審視她。
    良久，才沉聲道，“我老人家隻勸你一句，攀高枝若是攀錯枝頭，隻會遍體鱗傷，跌進泥潭裏，更是爬都爬不起來，你跟顧淵慫恿廷止動用軍方關係的事，我可以不計較，但年家小門小戶，要是起了不該起的念頭，那是誰都救不了你的。”
    “我想您應該是誤會了。”
    沈宴目光幽深的掃了她一眼，見她泰然自若的，沒有半點糾纏的意思。
    他淡漠的收回目光，轉身往會客廳外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年歲忽然反應過來，語氣急切的問，“廷止是不是在這裏？”
    “這輪不到你管。”
    沒有反駁，那多半是被她猜對了。
    年歲說道，“你讓他出來，我有話跟他說。”
    沈宴置若罔聞，頭也沒回的抬腿往外走。
    年歲隻好悻悻的走出會客廳，顧淵見她出來，忙不迭上前問，“他跟你說什麽了？”
    她搖頭，“沒什麽。”
    什麽高枝不高枝的，她才不稀罕。
    年歲回頭，看了一眼古典韻味十足的沈家老宅，“我們回去吧。”
    顧淵看著她的表情，不像沒事的樣子。
    他攬住她的肩膀安慰，“是不是沈伯父對你說了什麽，有我在呢，你跟我說說，看能不能一起解決。”
    ......
    “最後一根了。”
    沈廷止敲了敲木盒子，將最後一根沉香條拿出來，插入香煙中。
    他深吸一口煙，緩緩吐出煙霧。
    掌心跟手臂的傷口，血跡已經凝固，疼痛感也減弱了些，他幾乎快麻木了。
    過去多長時間也沒有概念，隻知道抽完了一盒煙，翻了幾頁書打發時間。
    但沈宴似乎並沒有見他的意思，隻是不顧他的死活，將他軟禁在這裏。
    最後一根煙抽完，沈廷止也徹底沒了耐心。
    他將煙蒂用力掐滅在桌上，手探到桌下，摸到密室機關擰開。
    ‘哢噠’一聲，密室門鎖被解開。
    沈廷止站起身，推開書櫃的隱藏門，大步的往密室裏走進去。
    以沈宴的性子，他不會給自己留一條死路，這密室必定有通往外麵的出口。
    沈廷止在昏暗的密室裏摸索許久，裏麵的壁燈散發著微弱光亮，隻能勉強看清前方。
    這裏麵跟迷宮似的，他費勁半天，才記住大致格局。
    但卻意外發現不少物資，估計這裏還藏了不少珠寶錢財，但沈廷止沒心思翻找。
    他在裏麵繞了幾圈，終於找到亮光處。
    “那應該就是出口了。”
    他大步朝著前方走去，見到陽光的瞬間還有些恍惚。
    密室外麵竟然是主樓庭院的邊緣，從這裏往前走幾百米，便是沈家庭院大門。
    他正要往反方向離開，餘光瞥見兩個熟悉的身影，動作親密的在說著什麽。
    沈廷止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氣，陰沉著臉色，大步朝著兩人走過去。
    “沈伯父沒說什麽，我隻是有點累了，我們回去吧。”
    年歲露出笑容，眸底卻透著失落神傷。
    “真的沒事？”
    顧淵雙手握住她的肩膀，直勾勾的審視她的神情，“有事別瞞著我，怎麽說也曾經是夫妻，有事一起解決啊！”
    年歲掙脫他的掌心，扯了扯唇角，“真沒事。”
    兩人剛要上車，就聽到身後傳來不悅的語調，“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廷止？”
    年歲回頭，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好一會兒，才朝他走過去。
    顧淵疑惑，“他怎麽會在這裏？”
    沈廷止大步走到兩人跟前，年歲還沒開口，就注意到他手臂上的傷口，掌心處更嚴重，血跡已經變成暗紅色。
    她看著他的手臂，有些被嚇到，“你怎麽流了這麽多血啊，怎麽弄的？”
    “鞭子打的。”他的神情喜怒難辨，視線卻在兩人身上打量。
    “你們來這裏做什麽？”沈廷止問道。
    “我們聯係不上你，想著你應該在這裏。”
    沈廷止似乎在思考她話的真假，又下意識的回頭看向老宅，沈宴隨時會發現他跑了，還是先離開這裏吧。
    他拉開車門後座，鑽進車裏，對兩人說，“先上車，慢慢說。”
    顧淵係好安全帶，轉頭看向他，“那我先送你去醫院。”
    沈廷止靠在座椅上，有氣無力的說，“不用，找家藥店買碘伏紗布，我自己包紮。”
    “這哪行？”
    年歲蹙眉，看著他神色倦怠，臉上半點血色都沒有，看著不隻是受傷的問題，狀態也像是好幾天沒吃飯沒睡覺似的。
    “我說行就行。”沈廷止態度堅定。
    兩人也沒有辦法，隻好按照他說的做。
    顧淵將車停在藥店門口，正要解開安全帶下車，沈廷止就已經大步走進藥店。
    顧淵跟在他身後走進藥店，沈廷止拿好東西對他說道，“結賬，我手機被沈宴拿了。”
    上車後沈廷止懶懶道，“去醉今朝吧。”
    顧淵詫異的看向他，“你都這樣了還要喝酒？”
    “不喝酒，去睡一會兒。”
    一整晚沒睡覺，疲憊讓他失去耐心，語氣裏帶著不耐煩。
    年歲坐在他身旁，附和道，“顧淵，先聽他的吧。”
    顧淵也想找個安靜地方，搞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
    於是沒再多問，踩著油門朝著醉今朝的方向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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