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你想我叫你什麽?阿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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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櫻是抱著春櫻花來的。
    這束春櫻花如今仍有奚玄觴的靈力滋養,所以未曾凋零,仍舊保持著綻放的姿態。
    她坐在草垛上,垂下眼看著懷中的春櫻花,突然說道:“觴哥,你把靈力散了吧。”
    奚玄觴不解:“為何?”
    “因為我們不能一直依賴你呀。”
    春櫻如實說道:“我和驢兒都不想像這束春櫻花一樣,待你離去之後,枯萎凋零。”
    驢兒抿著唇,點點頭。
    “玄觴,我很珍惜我們三人在一起的日子,你明明是最小的,卻一直在照顧我們。你離開後,我們花了一年的時間才從你離開的陰影中走出來。”
    “但現在我們都過得很好。”春櫻接上了他後麵的話,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觴哥,不必記掛我們,你放心去走你的路。”
    奚玄觴怔住。
    他回來到現在,從未提起過了卻凡間因果的事情,但他們卻猜出來了,並讓他寬心。
    片刻後,他唇邊勾起一抹輕鬆的笑。
    “我明白了。”
    婚禮那日,落遊村上下都十分熱鬧,每家每戶掛滿了喜慶的紅燈籠。
    村子裏唯一的一條道鋪上了紅布,一直從村口蔓延到村尾,鄉親們站在自家門口,笑嗬嗬地一路放著鞭炮。
    鞭炮聲劈裏啪啦響起,村子裏自發組成的樂隊一陣敲鑼打鼓隨著驢兒拉著驢車抵達春櫻家。
    春櫻沒有兄弟姊妹,她蓋著紅帕,穿著她一針一線繡出來的喜服,由父母從家中送了出來。
    驢兒在春櫻父母麵前磕過頭,從他們手中接過了春櫻的手,然後帶著她坐上了驢車。
    兩人被大家夥熱熱鬧鬧地迎進了驢兒家的大門。
    喜慶的樂聲伴隨著鞭炮聲此起彼伏,驢兒帶著春櫻跨過火盆,與她一起在廳堂上拜了堂。
    奚玄觴站在村長身邊。
    他注視著下方正在拜堂的兩人,看著他們褪去青澀的模樣,結為夫妻。
    人生百年,他們已過五分之一。
    拜完堂後,春櫻被送入洞房,驢兒則留了下來,和酒席上的鄉親們一起吃酒熱鬧。
    “玄觴,我敬你!”
    他端著酒杯,步伐踉蹌地來到了奚玄觴麵前,執起酒杯和奚玄觴碰了一下,隨後一飲而盡。
    驢兒樂嗬嗬地看著對麵同樣一飲而盡的奚玄觴。
    “我今天,很高興!”
    “我也是。”
    奚玄觴淡淡一笑。
    許是這一趟不僅了卻了凡間因果,還因此明白了自己要走的道,他的神情很是放鬆。
    驢兒湊到他耳旁小聲嘀咕道:“待你日後找到道侶,我們可能就見不到了,所以我先提前恭喜你!”
    “祝玄觴,和心愛之人結成道侶,長長久久!”
    “”
    驢兒嘀咕完這句話,便被其他鄉親迎著去其他桌,很快就晃悠著身體離開了。
    奚玄觴抬著空了的酒杯愣在半空中。
    【你的心思又亂了,這麽小就想著道侶了?】
    扶兮困惑不解的嗓音在腦海中響起。
    奚玄觴一時間欲蓋彌彰地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動作慌亂地立馬喝了下去。
    【沒、沒有!】他急忙否認著,【我現在隻想修煉證道,不想要什麽道侶。】
    【很好。】
    扶兮很滿意奚玄觴對修煉的上進心。
    【或許我能看到你得證大道的那天。】
    【好,一定會的。】
    奚玄觴呼吸微滯,總感覺酒意逐漸湧了上來,熏著他臉龐微微發熱。
    這似乎是一句誓言。
    比起任何話語都還要動聽。
    扶兮繼續說道:【奚玄觴,待你離開落遊村後,尋一處洞府準備突破吧。】
    奚玄觴的靈力已經達到大圓滿境界,因為沒有合適的時間,他便一直壓製著沒有突破。
    【嗯。】奚玄觴在心中應了她,聽到她喚自己全名,後知後覺地發現扶兮一直都是這般喊他。
    他心中不禁浮現出淡淡的鬱悶,情不自禁地問道:【扶兮為何如此陌生地喊我?】
    【陌生?】
    扶兮愣住。
    嘖嘖搖著頭歎了一聲氣:【別人都喊他玄觴、前輩、奚道友你喊他全名,自然陌生了。】
    扶兮皺了皺眉,不解地問道:【你也希望我和他們一樣,喊你玄觴?】
    奚玄觴眉眼間有些躲閃,明明風吹過來了一陣,但他臉上的熱意不僅沒消,反而更加強烈了。
    他輕輕開口:【那是他們叫的,扶兮可以叫不一樣的。】
    【不一樣的?】
    扶兮沉吟了下來。
    片刻後,她試探地出聲:【阿玄?】
    “轟!”
    那一瞬間,奚玄觴的臉好像徹底燃燒了起來,酒意催生出的熱意燒著臉,燒著心髒,撲通撲通亂跳。
    這個年紀的少年哪懂什麽愛恨情仇。
    他隻知道,在他仍青澀的年歲,他就遇到了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特殊的存在。
    自那以後,任何存在都黯然失色。
    他們之間的聯係並非虛無縹緲的東西,而是如同千萬根靈力化絲般緊密捆綁在一起,堅韌不折。
    驢兒和春櫻婚事結束的第二天,奚玄觴看著村長吃下了他準備的延年益壽的丹藥後,跪了下來在他麵前重重磕了三個頭。
    “爺爺,您多保重。”
    “唉。”
    村長應了一聲,將他扶了起來,悉心叮囑著:“好了,我也一大把年紀了。”
    “你的日子還長,記住一直往前走,不要回頭。”
    “玄觴記住了。”
    奚玄觴應了下來。
    村長擺擺手,讓他離開。
    他坐在屋內沒有動,目送著他離去,猶如一座停留在原地、沉寂的雕像。
    奚玄觴離開時沒有驚動落遊村人,至此一別,他與落遊村的因果便徹底了結。
    風逐劍在半空中快速越過林間,在奚玄觴出聲時才堪堪停下。
    奚玄觴回到了他第一次引氣入體時的那個山洞裏。
    “扶兮,在這裏突破可以嗎?”
    “可以。”
    扶兮的身影出現。
    她同樣認出了這個地方。
    風逐劍一見到她出現,立馬拋棄奚玄觴貼了上去。
    “扶兮,你終於出現了,這段時間悶死我了。”
    為了配合奚玄觴想要讓眾人忽視橫蒼劍,從而忘記扶兮存在的目的,風逐劍這段時間一直兢兢業業地配合著他,充當他的本命劍。
    “辛苦了。”
    扶兮笑著碰了碰它青色的劍柄。
    風逐劍的語氣立馬蕩漾起來:“嘿嘿~沒事啦~”
    奚玄觴盤腿坐下,正準備進入冥想狀態,就看到風逐劍又去倒貼他的本命劍,不由得黑著臉將它喊了回來。
    他警告道:“不準騷擾扶兮。”
    風逐劍當場炸毛:“臭劍修我告訴你,我們靈劍也是有脾氣的!你再這樣我就”
    “你就如何。”
    奚玄觴平靜與它對視。
    風逐劍氣得飛到了扶兮身邊,並試圖告狀:“扶兮,你看他那小人得誌的樣子!”
    奚玄觴黑著臉懟了回去:“到底誰小人得誌。”
    “好了。”
    扶兮安撫住風逐劍,瞥了一眼奚玄觴,“讓他突破,我陪你去外麵練劍。”
    風逐劍一聽這話,那點不滿立馬煙消雲散,語氣十分諂媚狗腿:“好呀好呀~人家很樂意當你的劍。”
    奚玄觴:“”
    他抿緊了唇,眼睜睜扶兮帶著風逐劍走出了山洞,他隻能留在洞內憋著悶氣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