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不該有的心思擺在明麵上。
    讓她為難，讓她不知所措，逼著她去做出一個選擇......
    就是你想要的麽，沈墨書？
    沈墨書沈老大）直視著溫柒柒的眸子。
    他想從中找到一丁點兒能讓他堅持離經叛道的理由。
    可那雙眸子太堅定。
    讓他忍不住開口去試探：
    “柒柒，你對我......”
    “哥對我來說，是最好的大哥。”
    少女的聲音清脆決絕。
    她放縱他們的性子。
    卻又在最後那道門檻上豎起了誰也不可以逾越的防線。
    猶如鴻溝。
    良久，沈墨書都沒有再開口。
    那雙眸子沉下去，隱在黑色的碎發之後，看不清情緒。
    溫柒柒也沒有再提醒他。
    維持著被束縛的姿勢，安靜地等著他自己清醒。
    【大哥是剛才窒息導致頭腦不清醒了麽，怎麽會有這麽荒謬的念頭】
    【我們可是相處了十多年的兄妹，無論是大哥，還是其他的哥哥......】
    【都是我最喜歡的哥哥們啊】
    【大哥說的不止是哥哥的關係......總不能是指......不對不對不應該，兄妹之間不應該的！你在想什麽啊溫柒柒！萬一大哥沒有這種心思你誤會了他呢！萬一大哥說的多一層關係是指其他關係呢！】
    沈墨書沒有抬頭，出聲溫柔地提醒她：
    “我們沒有血緣關係，柒柒。”
    “可我們不是家人麽？”
    溫柒柒正在思量這件事，回答得很快。
    【家人，不就是最高的關係麽？這世間還會有其他任何的關係比家人還要親密麽？】
    家人？
    最高的關係？
    沈墨書垂著的眸子死灰複燃了些許。
    “家人？”
    他念叨著。
    身下的溫柒柒急忙開導他：“對啊，我們是一家人，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啊，家人不就是每個人最好的歸宿，最好的慰藉，最後的選擇麽？”
    【就是那種無論何時何事，我的第一選擇永遠都會是我的家人】
    沈墨書唇角勾起。
    他記得曾經無意間看過的言論：
    “所有關係的走向除了結束，就是家人。”
    “朋友，戀人，親人。”
    “解鎖最後的相處模式，都會成為不可分割的......家人。”
    所以......
    他突然低笑了一下。
    雖然沒討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但這算不算是越過了必要的一環，跳到了終局的結果？
    如果這樣理解的話......
    那是不是隻要想辦法把缺失的一環慢慢補上......
    就算完整？
    沈墨書不確定。
    但長年累月的經曆讓他很快冷靜了下來，思考著破局的最佳方案：
    “那，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他這樣說著。
    溫柒柒點頭，強調：“作為家人，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嗯，作為家人。”
    溫柒柒長舒一口氣。
    感覺好像把要走上歪門邪道的大哥拉扯回來了呢。
    真不容易。
    可她還沒有完全鬆懈，就感覺到男人壓了下來。
    “？！哥？”
    男人低下頭，湊到她的耳邊。
    隨後。
    溫熱的觸感落在了耳垂上。
    溫柒柒整個人繃緊！
    本能反應地想要掙紮。
    手腕上沈墨書的力氣卻也在同步收緊。
    掙脫不開！
    還好隻是蜻蜓點水，觸到片刻即分離。
    溫柒柒小巧的臉蛋瞬間紅了起來，別過頭，呼吸都有些不穩：“哥！你不能......！”
    沈墨書抬起頭，嘴角淡淡的笑意，眸子裏的偏執深情卻那般失態：
    “隻是像小時候一樣......”
    “作為家人對妹妹的親昵，柒柒......為什麽會臉這麽紅？”
    他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小時候哄柒柒睡覺的時候，這個動作不是很平常？”
    “隻是後來你一直跟沈知寒在一起，我就很少哄你入睡了。”
    “怎麽如今，柒柒卻不習慣了？”
    “還是說，柒柒......”
    他空餘的那隻手指自得其樂地撩起溫柒柒耳邊的碎發，靠近，毫不避諱地戳穿：
    “想到了其他心思？”
    他唇角勾起的弧度剛好。
    溫柒柒想藏起來的心多了八百個！
    “可我不是小孩子了哥！你這樣.......我......”
    溫柒柒在床上瘋狂扭動。
    不好意思的樣子很像是早熟的小女孩上幼兒園被同齡不懂事的小男孩偷親了一下一般。
    很害羞。
    很抓狂。
    很可愛。
    沈墨書就繼續揣著明白裝糊塗：“可我們不是家人麽？”
    “作為哥哥，這樣喜歡妹妹......”
    他把還在別扭的少女摟進懷裏：
    “是正常的吧。”
    【不正常吧！】
    “我隻是太久沒見柒柒，很想念柒柒。”
    【大哥平時確實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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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喜歡柒柒。”
    “很喜歡。”
    【......】
    少女低著頭似乎還在想著反駁他的話。
    門外卻傳來了敲門聲。
    是秘書小歐：
    “沈總，您方便麽？”
    沈墨書剛想說“不方便”，少女就找到了好時機從他懷裏鑽了出去。
    “大哥你先忙！我先回去啦！拜拜！”
    她匆匆忙忙竄到門口，回頭看了眼側躺在床上衣衫不整，卻一心隻望著她的沈墨書，再次強調警告：
    “家人，哥我們是家人！”
    沈墨書點著頭：
    “嗯，家人。”
    戀人最後不也是家人？
    家人很好。
    沈墨書不拒絕這種稱呼。
    門開，少女鑽出去逃離。
    小歐帶著一人進了屋。
    沈墨書身上的衣服已經整理好，也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起來還是如往常一般嚴肅不苟言笑。
    隻是手裏把玩著少女剛剛遺落在他床上的發繩，不舍得鬆開。
    秘書小歐帶來的人似乎是剛剛水下的攝影師，正按照客套給沈墨書介紹著自己的工作經曆以及團隊的發展。
    沈墨書習慣了這樣的接觸。
    畢竟很多人聽到“沈氏集團”，都會忍不住毛遂自薦希望能得到沈總的賞識投資，揚名立萬。
    隻是他今天實在沒有太多心思去聽。
    讓秘書小歐一邊記著筆記，他一邊打開電腦，不經意看到了微信閃爍的頭像。
    居然是沈知寒的：
    “做不到按兵不動，這局你可能就要提前出場了。”
    沈墨書了解他的意思，嘴角上揚，回：“多謝提醒，不過我和柒柒是家人，不會出局。”
    “家人？”
    沈知寒在屏幕另一端冷笑一下。
    管家裴叔還在挑選著墓地，看他的表情隨口問了一句：
    “二爺這麽多年，似乎從來沒有向大少爺發起過任何挑戰呢。”
    “從沈家這一輩開始確定排名到現在，您似乎從來對首位都不感興趣？”
    “老奴有點好奇，二爺這是為什麽？”
    沈知寒一邊打字，一邊回裴叔的消息：“沒必要。”
    “我對老大這個位置不感興趣。”
    “我對沈墨書也不感興趣。”
    “和他鬥，費腦費力，很可能兩敗俱傷都不得好。”
    他像是想到了什麽，揚起頭：“也許，我還真鬥不過他。”
    “畢竟他能忍，我卻想一招製敵，永遠不給自己留退路。”
    他又看回手機，在裴叔開口前說：“還有另外一層原因。”
    “嗯？”
    裴叔放下手機，把自己的兩隻耳朵揪起來，拉的老長：
    “拉長耳朵提高警覺，神經細胞全麵戒備，你的消息絕不漏聽！ring a ring a ring！二爺的小秘密ye！”
    沈知寒：“......你不但上網，還上過期的網啊裴叔。”
    裴叔：樂。
    沈知寒無奈地笑笑，解釋：“因為柒柒。”
    “按照柒柒對關係的理解，如果其他人的破界她還能試著接受，那首位大哥的破界......”
    他嘴角揚起：“她絕對不能接受。”
    “畢竟這個身份對於柒柒來說，是絕對的親情，是家裏排在首位需要被當成榜樣的人。”
    “所以沈墨書要邁出那一步，可要比我們難上太多了。”
    如此說著，聊天框裏的消息也已經打好了，沈知寒按了發送：
    “那大哥你可要做好家人的本分，那條界限有多清楚你應該知曉的。”
    對麵的消息遲遲沒有回複。
    沈知寒不介意。
    反正他很快......就可以看到溫柒柒了。
    —
    沈墨書沈老大）的目光被吸引了。
    讓他無暇顧及沈知寒的消息。
    徑直站起身，走到了投屏的大屏幕前，注視著屏幕上高清的畫麵，聲音帶了點不確定：
    “這是你們剛剛拍攝的？”
    “是的，沈總。”
    身邊的攝影師恭恭敬敬。
    “等下.....往前調一下.....重新播放一下......”
    沈墨書的聲音都在輕輕顫抖。
    他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攝影師聽他的話，把畫麵的進度往前麵調整了一些。
    鏡頭裏，是剛才在水下的溫柒柒和沈墨書。
    白色身影的溫柒柒拍得很清晰，美感並不輸給沈墨書眼中的模樣。
    甚至可以說是，完全複刻。
    他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氧氣裝置徹底壞死之後，自己苦苦掙紮了那麽久之後，被迫要放棄的那一刻。
    少女向他遊了過來。
    在拆掉他頭上的氧氣罩的那一刻。
    在新的麵罩還沒來得及套在他頭上之前。
    為了防止他無意識地張嘴嗆水。
    少女的頭，靠了過來。
    雖然在攝影的角度，看不清少女的動作。
    但沈墨書可以確定。
    那一刻。
    她渡了一口氣給自己。
    微薄的。
    通過唇齒間的。
    生的欲望。
    所以......
    他失去意識前的肖想......居然成真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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