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補充完畢
    眩暈感稍稍退下去了些，溫柒柒大腦恢複了些許的理智。
    【我本是今晚遊樂場最幸福的小女孩，有家人和最好的朋友相伴左右，本想一起看煙花許願一輩子幸幸福福快快樂樂，卻被詭計多端的劇情算計，隻能眼睜睜看著好友一家受到殘害，四個人死得死傷得傷，悲痛欲絕.......如今重來一次，從規避摩天輪開始，我命由我不由天！】
    扶著她的玖久一愣：“.......？”
    ......什麽東西？
    她剛想伸手去摸摸溫柒柒的腦袋看看有沒有發燒，手卻被少女緊緊抓住：“玖久寶貝你真的很想看煙花秀，是嘛？”
    “......”
    其實倒也沒有很想。
    但不知道為什麽，玖久說不出不想看的說辭，隻能輕輕點了點頭。
    溫柒柒先發製人：“那我們去城堡頂層看吧，我大哥已經定好了位置。”
    正好走過來的沈墨書頓了頓，旋即目光望向了身邊的秘書小歐，那眼神好像是“你給小姐透露了風聲？”
    秘書小歐瘋狂搖頭，發了條消息給沈墨書：“冤枉啊沈總，我為了防止自己多嘴，特意今天都沒走到過小姐身邊啊！”
    疑惑的玖久本來想指向摩天輪詢問怎麽不去摩天輪，但由於剛剛聽到了溫柒柒那句心聲，身體和思想開始出現了不一致的抗拒情緒。
    麵色也出現了掙紮，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
    倒是她弟弟玖荃湊了過來：“煙花秀？那不是姐姐念叨了很久的嗎？”
    少年沒聽到溫柒柒剛才的心聲，開口的話自然是拉攏：“溫柒柒，和我們一起去摩天輪吧，我姐姐很希望和你一起合照呢，我也很想.......你和我們在一起。”
    玖久的神色雖然還在猶豫，但處於生理性的反應把多嘴的玖荃一隻手按了下去。
    幾人身後的玖瀚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會重來了一遍，但還是走向了這邊，想要再次出口讓溫柒柒避開這場意外。
    隻是，他還沒能走到，就看到溫柒柒把還打算繼續遊說溫柒柒的玖荃拉到了身後低語了幾句。
    少年不知道聽到了什麽惡毒的詛咒，臉色一白，再也沒提要去摩天輪的想法。
    玖瀟是去哪裏都無所謂，自然也不需要什麽勸導。
    事情變得簡單起來。
    在讓六哥沈沐澤去想個法子停下摩天輪的運作後，溫柒柒拉著玖久和玖荃上了城堡。
    玖瀚依舊跟在眾人的最末端，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這次煙火秀開始前，摩天輪是停下的，玖久等人是在身邊，溫柒柒悄悄鬆了一口氣。
    下一秒，和上次一樣，柳臻的電話打過來。
    不過這次溫柒柒沒有接，而是消息回複了他，言簡意賅：“柳臻同學，我經曆過一次了。事態緊急，我現在需要先確保玖久的安全，結束再說。”
    對麵的柳臻愣了愣。
    視線在“經曆過一次”幾個字上停留了許久。
    轉瞬。
    煙花開始了。
    溫柒柒緊緊盯著身邊的玖久，直到過去三分鍾後才徹底鬆口氣。
    【過了時間，玖久他們應該就不會出意外了吧......】
    意外？
    玖久想要細問，但突如其來的肚子不舒服讓她不得不起身偷偷溜去了廁所。
    連帶著的玖瀟和玖荃也跟著去了。
    溫柒柒隻是抬頭看了眼煙花的功夫，再回頭連站在角落裏的玖瀚也看不到了。
    “......”
    不妙的感覺再次攀上了心口。
    少女站起身，悄悄咪咪避開眾人獨自找了出去。
    沈妄注意到了她的鬼鬼祟祟，也跟了上去。
    為了最好的觀影效果，城堡內的走廊裏幾乎是沒有燈光的，昏昏暗暗的。
    溫柒柒在感覺到身後有人的那一刻就抽出了腰間的刀刃向後壓去：“誰？”
    手腕被抓住，連帶著那把刀刃也被納入對方的手裏。
    【！】
    以為隻是個路人，但對方熟練的手段可一點兒都不像是個普通人的樣子。
    還沒等溫柒柒有下一步動作，那人開了口，聲音中不知道為什麽帶了點隱不去的哀傷：
    “姐姐，這把刀.......還是我替你保管吧。”
    是沈妄。
    “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讓你拿著它，會很不好。”
    少年的聲音中的難過自責幾乎是要溢出來，溫柒柒忽地想起時間回溯前她試圖自戕時沈妄的那個眼神。
    絕望到目眥欲裂。
    語氣不自覺就軟了些：“好。”
    沈妄將刀刃收起，另一手還是戀戀不舍地拽著少女的手腕，輕輕揉按：“姐姐要去哪？”
    “哦對，你有沒有看到玖久他們？我想.......”
    聲音未落，走廊盡頭瞬時而起的強烈火光猛然映亮了少女的眼眸深處。
    通紅的火舌如洶湧野獸。
    撲麵而來的熱浪。
    滾滾升騰而起的黑煙。
    濃烈的燒焦氣味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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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之後，是玖久絕望淒涼的一聲“不——”。
    是玖瀚在烈火之前回頭望看過來的一眼。
    是他再次毅然決然踏入火海的背影。
    溫柒柒想要的答案。
    已然揭曉。
    —
    “在這麽漆黑的地方見麵，這樣真的好麽，溫蛐蛐小姐？”
    麵對梵卓的調侃，溫柒柒沒理會，隻是氣得在地上灰燼上畫圈圈：“劇情有病吧！廁所也能起火！當那些水龍頭水管什麽的是擺設麽！真可惡啊！！”
    梵卓打了個響指，一張報紙落進溫柒柒麵前的地上。
    “再仔細看看。”
    溫柒柒瞥了眼。
    遊樂場火災的新聞占據了最大的板塊。
    文字已經從最開始的“摩天輪年久失修”變成了“城堡內停水施工，煙頭扔進施工現場引起的火災”。
    溫柒柒捏了捏眉心。
    “就算我阻止了玖久他們上摩天輪，火災也會還是會發生，重點不在摩天輪而是在......”
    溫柒柒眼睛一亮。
    “再來一次，梵卓，我有新的想法！”
    梵卓伸手。
    溫柒柒將手腕搭了上去。
    他低頭看著因為剛剛離火源太近，而有些微微帶了點灰黑的手腕皺了皺眉：
    “還有一件事，溫柒柒小姐。”
    溫柒柒抬頭。
    看到的是手腕在逐漸接近男人的唇。
    她又移開了視線。
    這種事情親眼看著總有種很羞恥的感覺。
    男人的唇似乎已經距離她的手腕靠得很近了。
    他喉結滾動，輕聲呢喃，熱氣噴薄在手腕處：“手環中的時空能量是有限的，雖然我不介意你不辭辛苦一遍又一遍來見我，但......”
    炙熱的吻印在手腕正中央。
    這次是脈搏敏感的位置。
    溫柒柒輕輕顫了一下。
    男人垂著眸子低頭望向她：“回溯時光次數有限，你要更聰明一點。”
    “比如，注重事情的本質。”
    他聽到身邊的少女低笑了一聲：“梵卓先生這樣直白的明示，不會受到時空局的責罰麽？”
    梵卓鬆開了手，聲音裏難得帶了點愉悅：
    “想知道麽？下次告訴你。”
    —
    時空再次回溯。
    兩眼一睜就是幹！
    她溫柒柒又回來了！
    這次連頭暈都懶得理會，溫柒柒打著轉兒走著陀螺路線左一步右兩步地從人群中精準拽住別人看不到的玖瀚拉進了旁側的一間休息室內，“嘭”地一聲關上了門。
    玖久怕她有什麽事在外麵輕輕拍了拍門：“柒柒寶貝，你怎麽啦？”
    溫柒柒在沙發上縮成一團揉著腦袋緩解著頭暈，喊了聲：“我沒事，等我一下！”
    坐在他對麵的玖瀚擰著眉。
    眼前的少女看起來可不像什麽“沒事”的樣子。
    很奇怪。
    這段時間他明明記得已經過了兩次了，為什麽......又重開了？
    溫柒柒直言不諱：“你都看到了吧？”
    玖瀚挑著眉沒有開口。
    少女甚至都沒有抬頭，依舊闔著眸子，聲音氣若懸絲：“第一次是摩天輪，我接住了你懷裏的玖荃，剛剛那次是城堡內的洗手間。”
    “你也......”
    玖瀚眨了眨眼，不太確定：“不應該啊，你出現在小久身邊已經是意外了，怎麽會......”
    溫柒柒搖搖晃晃坐起身子，抬頭，那雙眸子依舊明亮：“具體的等解決這件事我再跟你說，現在我們直接一點。”
    她身子前傾，雙眸眯了眯：“你是不是也做過這樣的嚐試？比如阻止他們上摩天輪？不然不可能上次你明明看到他們沒去摩天輪表情還是那樣篤定，就像是明知道你還會再死一次一樣。”
    玖瀚沉默了。
    “玖瀚先生，再猶豫下去，這次的煙花又要綻放了。”
    “請您清楚，我們剩餘的時間和機會，都不多了。”
    玖瀚抬眸直視她的眼睛。
    如今認真看起來，溫柒柒才注意到。
    他的眸光很暗淡。
    似乎他的存在除了在救他的弟弟妹妹們那一刻有意義之外，其餘時間都是毫無意義的。
    黯淡無光。
    如他的生活一般。
    無人在意。
    “我試過。”
    男人開了口，盡可能地簡單：“我記不清這樣的事循環多久了，我隻記得這裏是我每一次循環最終死亡的地方。”
    “無論我怎麽做，都避免不了今晚煙花綻放期間的火災，也避免不了他們深陷於火海。”
    “溫小姐......”
    他忽地笑了一下，那笑容承載了太多無可奈何，就連聲音也是全然放棄的頹然：
    “我知道，我的結局已經被寫死了。”
    “我注定要為他們犧牲。”
    “你的狀態比剛才又差了很多，溫小姐。”
    “這樣的重來，會影響你的身體，對麽？”
    “不要再為了這樣沒有結果的事，做傷害自己的決定了，溫小姐。”
    “這是.......我逃不掉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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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忽地站起了身，身上纏緊的紗布已經比最初見麵的時候深了一層。
    似乎這樣的循環也在影響著他存在的本身。
    看著他身上越來越深的皮膚顏色，溫柒柒很懷疑，是不是未來的某一次循環裏，玖瀚就會......在一場大火裏徹底被吞噬掉。
    男人的意誌消沉，又帶著深深的歉意：
    “我認命了，溫小姐。”
    “請您.......不要再傷害自己了。”
    臨轉身前，玖瀚沒忍住又深深地望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溫柒柒。
    那雙倒映著自己模樣的眸子，真的澄澈幹淨到令人移不開眼。
    就這麽一眼，他忽地感覺到了滿足。
    這.......也算是這個世界稍稍彌補些他這麽久不被人所見的遺憾了吧。
    隻是步子還沒有邁開，他聽到了少女冷然的語氣：
    “認命？認什麽命？認別人寥寥幾個字就給你定下來的命麽？”
    玖瀚身體一震。
    少女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一隻手托著腮，許是因為還沒恢複過來的原因，她的聲音還是很柔弱：
    “明明是他們最親的人，明明從小和他們一同長大，明明你也有姓有名是真真切切活著的人，但唯獨隻有你被抹去了存在的痕跡.......你真的甘心認命麽？”
    玖瀚沉默。
    怎麽可能甘心。
    可他又能怎麽做。
    無論他怎麽努力，他始終都是旁人眼裏看都看不到的隱形人。
    就連他的姓名，也從未在親人的口中被提到過一次。
    這樣的生活......有誰會甘心？
    “我是你改變這一切的唯一機會，玖瀚先生。”
    少女坐直的身子讓玖瀚不自覺地向著她靠近了一步。
    蹲下身。
    他在茶幾的另一端仰頭望向她。
    目光誠然。
    “你與其去認命，不如把籌碼賭在我身上。”
    她的話讓玖瀚移不開眼。
    像是帶刺薔薇致命的蠱惑。
    又像是神明降臨渡世的榮光。
    “從某種程度講，我是和你相同的，我也陷入到了一場無法自救的循環裏。”
    “雖然迄今為止我沒有一次成功解救我自己，解救我的家人們，但.......”
    “我絕對不會認命。”
    少女目光中不容忽視的堅定刺痛了玖瀚。
    連帶著她的聲音都染上了堅韌的底氣：
    “如果我的命運一定要有一個掌權人，那一定是我。”
    “也隻能是我。”
    望著那雙眼，玖瀚忽地想起了之前自己在情緒崩潰時寫過的一句疑問。< so oney faing soy。 i stop faing?
    ——我是如此孤獨地緩緩墜落，何時才能獲救？
    現在他好像從少女的口中得到了答案。
    “現在。”
    “玖瀚先生。”
    “告訴我更多的信息，我們一定可以一起終結這場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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