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番外-時間線收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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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滬市某處幽深庭院內。
    冷月降下銀輝薄紗,透過枝繁葉茂的交錯縫隙,輕柔地鋪陳在不規則的石板路上。
    黑皮黑發男人剛結束日常的訓練,正闊步穿過庭院。
    他身上的服飾極其特殊。
    漆黑的特殊戰甲光滑如緞,卻帶著金屬的冷硬質感,完美勾勒出他結實的胸膛和流暢的肌肉線條。其下是貼著碎金太陽盤圖案袒露有力的腹部和隱入下擺的人魚線。
    每一寸肌肉的起伏都在這層戰甲下若隱若現,無窮盡的力量感盡數彰顯。
    短衣的領口呈不規則的半月形,由一圈純金打造的薄片環繞,上麵精細地雕刻著某種家族傳承的場景刻畫。
    肩部的護甲向外延伸,呈獸爪狀,包裹住他的左臂,一圈又一圈閃爍著寒光的金屬環繞著他線條流暢的小臂上,袖口處墜著隱秘的符文與複雜花邊,形似尖利犬齒,冷峻威懾。
    而右臂的設計近似同款,隻是上部僅卡在他的肱二頭肌處,再向上是他蜜色的肌肉。
    男人勁瘦的腰間圍著一條寬厚純金的腰帶,正中央鑲嵌著碩大深邃的橢圓形藍寶石,仿若冥河之水,在月光下折射出幽冷光芒。
    垂下的流蘇鏈條由金屬與寶石串聯而成,隨著男人每一步動作間微微晃動著,發出輕微的清脆聲響。
    下身是同色黑金交織的長褲,麵料輕盈垂墜,風一吹,仿若是黑色水波蕩漾。
    外圈圍著一圈四散的長擺,以多層次金屬裝飾為邊框,邊角處點綴著細碎的藍寶石,金絲線在其上覆著華麗繁複的圖案,淩厲肅殺。
    整體來說。
    像個古埃及的戰神。
    阿努比斯。
    那位象征著死亡的神明。
    監管者雷納圖斯還沒見過梵卓這樣的穿搭,坐在石桌前多打量了幾眼,沒開口,倒是搖了搖頭。
    男人早已經注意到了這位不請自來的“外客”,徑自摘下頭上高聳狼耳的黃金麵具,低語:
    “如果跳祈禱舞引來的是你這樣看起來沒什麽正經的神明,那這項習俗我會建議那群老家夥取消掉。”
    沉重的麵具被他隨手丟置在石桌上,梵卓坐在了監管者的對麵,默然地觀察了一會兒對方。
    監管者也不急。
    他已經很久沒見過梵卓了。
    雖然之前一直有讓小黑們明裏暗裏幫這個被“貶”進小說世界裏充當npc的老大,但他本人可是從來沒有出現在他的麵前過。
    而今天來......
    是一時興起。
    也是時之將至。
    他有預感。
    時空局至上的人,已經察覺到他的異常了。
    或許明天......
    他就要從時空局探員的身份摔下來,又變回被係統捆束的監管者。
    不。
    應該是更糟。
    變成梵卓就算回到時空局也不會記起的一堆廢鐵,再次循環利用,身上的零件回爐重造四散分發,最後歸屬於其他的監管者。
    而他,將再不複存在。
    所以在時間從他身上暫停之前,他想來最後見一眼跟了那麽久的領導。
    好歹也要說聲“祝我離職快樂”吧。
    猶疑著還沒開口,梵卓,或許現在應該叫他樊灼,開了口:
    “時空局那群垃圾又出什麽幺蛾子了?”
    “......?”
    監管者有點沒能理解,他再三確定著時空局定下來的法則第325條:
    融入小說世界的時空探員將承擔npc角色,全程由劇情掌控,自動清除時空局相關記憶。
    那梵卓......什麽情況??
    男人看出了他雙眸中清澈的愚蠢,歎了口氣,語氣嫌棄:“嘖,你是和我綁定過的監管者。”
    “我身為時空探員的記憶是刻在你係統裏的,隻要你靠近我,那些記憶會自動進我腦子裏。”
    “......”
    監管者沉默了三秒,轉而老實交代梵卓離開之後時空局發生的事情。
    包括世界意誌的闖入,以及他按下的那枚足以融合每次循環中特殊存在的按鈕。
    樊灼全程沒有吭聲,隻是始終用修長的指尖不急不緩地敲擊著石桌:
    “所以說,你也察覺到了這個世界正在走向脫離時空局控製的勢頭?”
    監管者點了點頭。
    在時空局,梵卓就是主心骨。
    這麽久的相伴相行,監管者對他完全信服。
    隻見男人闔眸了片刻,複又睜開,目光冷厲,聲線沉穩:
    “抹殺自主意識那個遊戲可以暫時擱置,畢竟小黑那幾個對付一般的自主意識還好,要是再冒出幾個像溫柒柒這種的,時空局的損失將無法預估。”
    “而世界規則,你需要重新樹立起來,越快越好。”
    “你作為監管者,感知已經是很敏銳了,現在再加上身為時空探員的加成......應該差不多能達到預知的效果。”
    “所以,不出意外,上層應該已經派人過來了。”
    “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把這個世界盡可能恢複成它該有的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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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彌補也好,假象也罷,牛頭不對馬嘴的解釋也可以,隻要讓它在表象上呈現出按照原定軌跡運行的樣子,就有機會蒙騙那群垃圾。”
    他一字一句,目光威嚴:“目前已有自我意識的角色放逐,主要壓力還未生出自我意識的角色,強迫劇情正常發展。”
    “還有......”
    他頓了一下。
    抬頭看了眼明月,又將目光落在監管者身上,忽地勾了勾唇角:“能看到你以這樣的身份來見我,很出乎我的意料。”
    他拄著下巴,雙眸深邃意味悠長:“你找了你的自我麽?”
    沒等監管者回複,他揉了揉對方湊過來想要解釋的腦袋,聲音很輕:“藏好你的身份,千萬不要被他們發現了啊......”
    “老朋友。”
    沒有在時空局時的特殊稱號,也沒有按規則行事時疏遠的“監管者”。
    而是一句監管者從來沒有聽過的——
    老朋友。
    他怔愣了一下。
    旋即就收到了樊灼的催促:“你該回去了吧,時空局是不允許時空探員擅自離崗這麽久的。”
    男人漫不經心:“我身上還有溫柒柒需要的東西,她會主動來找我,所以我暫時還不能離開這裏。”
    “況且這裏好像......”
    他抬頭環視了一圈,低語:“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我也許可以從這裏找到些之前沒想通的答案。”
    樊灼又囑咐了兩句。
    監管者靜靜地望了他兩分鍾,站起了身,恭敬地鞠躬,聲音不卑不亢:
    “老大,希望下次還有機會見麵,我們都在等您回去。”
    樊灼剛想回一句“一定有機會的”,就聽到對方冷冰冰的語氣無情播報:
    “您不在的這段時間裏,您的那三條愛犬咬壞了時空局108件新設備,造成87位員工重傷,236名員工輕傷,26名員工嚇得跑出時空局後丟失再未回歸。”
    “所有的賬單我等您回來之後統一整理給您。”
    “......滾啊!”
    監管者剛要離開,身後的樊灼又叫住了他:
    “等下。”
    語氣很凶。
    感覺像是想要當場給他兩腳。
    監管者特意站遠了些再回頭:“您說。”
    樊灼卻沒有靠過來的想法,摩挲著黃金麵具,聲音有幾分生硬:
    “名字。”
    “什麽?”
    監管者有幾分迷茫。
    男人抬眸,神色間有幾分不悅:
    “你的名字,總要告訴我的吧。”
    監管者身體僵了一瞬,笑意從嘴角溢出。
    他回答:
    “雷納圖斯。”
    和“梵卓”相同,這個名字也取自拉丁語。
    如果說梵卓的名字意味著至高無上的征服者。
    那雷納圖斯這個名字就象征著——
    靈魂的新生。
    —
    沈辭的狀態依舊不是很好。
    許是因為拒絕休息也遺忘吃藥的緣故,他時常會有片刻的恍惚。
    尤其是在高強度集中精力的手術之後,他甚至連站穩都很困難。
    李玨扶著他回到辦公室,勸說他吃藥依舊未果後,打算偷偷打小報告給溫柒柒。
    隻是他這個人沒什麽城府。
    心裏想什麽,臉上就表現出來什麽。
    被沈辭一眼就看穿了。
    身子虛弱,但還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沒收了他的手機:
    “別去打擾她。”
    聲音聽起來都有幾分憔悴。
    李玨不禁搖搖頭:“我感覺你好像比我更需要追悼會。”
    “也許是......”沈辭剛想隨意應著,突然發現了不對,抬頭:“?需要什麽?”
    李玨醫生不以為意:“追悼會啊。”
    “?”
    沈辭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他是在咒自己,還是在咒他自己。
    梳理完檔案的李玨抬頭:“對了沈辭,作為我最好的朋友,來參加我的追悼會吧。”
    “......”
    “就在今天晚上,下班後咱倆一起過去嗷。”
    “......”
    “我媽還邀請了挺多親戚的,讓我多邀請幾個同事,我下午跟主任他們說說去。”
    “......你......認真的麽?”
    哪有人活著邀請別人和自己去參加自己的追悼會的啊!
    到底是我在生病還是你在發瘋啊李玨!
    李玨沒意識到有什麽問題,看向他,極為真誠地點點頭:“我當然是認真的啦,我人生中的重大事件,當然要邀請你參加了啊!”
    他笑得坦然。
    沈辭毛骨悚然。
    半晌。
    沈辭摸了摸自己略微發燙的額頭,又用身邊的體溫計戳了戳李玨的腦門。
    李玨被戳得往後退了兩步,嗷嗷喊疼。
    “你還是別跟主任他們說了。”
    “怎麽?我最好的朋友那個位置肯定是你的,主任他們肯定隻能坐在後麵!”
    “......我怕他們下午就給你安排開顱手術,檢查檢查你的腦子和豬的腦子是不是構造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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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沈辭把不合理的地方說給李玨聽的時候,李玨才呆滯了幾分鍾。
    像是電腦重啟一般。
    他緩緩流露出“奧有問題”的表情,解釋:“是我媽突然提起的,說是用來給我......”
    李玨皺著眉想細節:“告別過去摳摳搜搜的自己?她說要辦的隆重點的,反正我也沒死,就由著她安排了。”
    他抓了抓頭發,吸口氣:“所以沈辭,你還是會來出席的吧?”
    想了想。
    雖然感覺哪裏不對,但沈辭又沒辦法確定具體哪裏不對。
    歎了口氣,他答應下來了。
    —
    作為李玨“生”前最好的朋友,沈辭被李玨在胸襟前戴上了一朵耀眼的大紅花。
    “......?”
    李玨大大咧咧:“你說得對,追悼會這名字聽起來不吉利,我得給你整點紅色衝衝喜。”
    “......”
    無語凝噎。
    奈何自己就這麽一個“好”朋友,沈辭硬著頭皮上台發表了“告別”感言。
    明明詞匯準備的都是盡可能陽光向上的表達,但下麵李玨的親戚還是悲戚地哭成了一片。
    就連李玨也坐在唯一的漆黑椅子上抹著眼淚。
    順便還給台上的沈辭豎大拇指。
    沈辭:“......”
    謝謝,很想死。
    繼續誦念稿詞時,沈辭無意間抬了抬頭。
    旋即忽地怔住。
    他......
    看到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女孩——
    林薇雪。
    急急匆匆避開視線,沈辭下了台之後就要拽著李玨離開。
    本能地,他知道隻要林薇雪出現,那他和李玨之間就肯定有一個人會遭殃。
    對方卻靠了過來,揚著聲喊他的名字:“沈辭醫生!沈辭醫生!我是來感謝你的!你等等我呀!”
    沈辭腳下步子更快了。
    隻是不知道受到了什麽束縛。
    雙腿忽地像是灌了鉛一般,邁出一步都很艱難。
    倒是李玨注意到了他額間細細密密的汗珠,反手推了他一把。
    沈辭向前踉蹌了幾步。
    後麵女孩的呼喚忽地止住了。
    接替她聲音的,是沈辭熟悉的聲音,爽朗溫柔地開口:
    “這位小姐,你有什麽事麽?”
    沈辭回頭。
    李玨橫檔在林薇雪的麵前,從背後伸出一隻手向沈辭做了個手勢——
    “快走。”
    沈辭走得遠了些,但也沒有離開,始終在暗處觀察著李玨這邊的動向。
    直到確認林薇雪離開,李玨也沒有受傷後,他放鬆了警惕。
    沒過一會兒,李玨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他語氣有些糟糕:
    “我盡力了沈辭。”
    “她想要你的聯係方式和住址。”
    “我已經很努力的守口如瓶跟她繞圈子了,但......”
    “隔壁科室的小王給她了!”
    “我明天就替你去給隔壁小王紮屁股針!”
    “......沒事的。”
    沈辭有幾分疲倦,轉過了身,踏著沉重的步子:“你沒事就好。”
    電話掛斷。
    男人很想發消息給溫柒柒。
    隻是瞥到少女動態裏嶄新的天台小花園,以及配上的可愛開心表情。
    終究還是......
    收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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