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起少女那時的表情，沈沐澤望著鏡中的眼神清醒了兩秒。
    他苦笑了一下。
    怎麽也不曾想，向來秉持著不許任何人欺負她的他......
    那晚會讓她流露出那樣難過的表情。
    這樣的記憶，可不適合再次明晃晃地揭開傷疤。
    所以輕咳了兩聲，男人歪曲了部分事實：“我不知道要告訴你什麽樣的答案，所以你......”
    “我？”
    少女的聲音聽起來滿是疑惑。
    她像是對這段記憶的後半段毫無印象。
    事實也的確如此。
    溫柒柒的回憶停在了沈沐澤最後抬起眸來滿是絕望的那句質問。
    至於之後的發展，像是被什麽刻意封鎖了一樣，了無頭緒。
    隻能憑借著男人接下來半真半假的敘述去靠想象拚湊：
    “所以你把我拽了起來。”
    一邊說著，沈沐澤一邊懶散地站起身。
    未幹的酒液順著衣角滴落。
    身上的酒氣愈演愈重。
    他緩步走到床邊，背過身，閉上眼向後傾倒：“然後把我按在了床上。”
    “.......”
    溫柒柒呆滯了一秒。
    旋即低著嗓子緊急撇清：“沈沐澤，你不能趁我記不全就在這裏誹謗我！”
    修長的指尖漫不經心地滑過已經鬆散開的領口。
    “我身上這件襯衫是出國前你陪我去挑選的，你說這件的麵料你很喜歡，穿著很舒適，也不容易被揉壞。”
    男人嗓音依舊散漫，薄唇卷著幾分染著酒氣的灼熱呼吸，喘息已經有了些許的不穩。
    伴隨著他低沉誘人的聲線，溫柒柒依稀能想起他所言那身襯衫的模樣。
    是個很小眾的國際品牌。
    她在以前的循環裏和這個品牌合作過，樣品沈沐澤非常喜歡。
    之後的循環裏她就養成了習慣，總會給沈沐澤悄悄挑好那家的衣裝。
    她甚至記得清沈沐澤換上那件出來時所展現的完美身材。
    “......”
    但她真的有說過“不容易被揉壞”這種詞麽？
    沈沐澤忽略了她的無聲，腦中自動回憶著那晚的細節。
    他記得當時的少女也是這樣直白毫無預兆地將他推倒在床上。
    溫柒柒耳尖的溫度尚未平複，就聽到男人極其悅耳的一聲低笑，以及一句不太正經的調侃：
    “那件襯衫的扣子，被你扯掉了三顆。”
    “.......”
    溫柒柒腦中畫麵仿若在自動播放。
    光是想到沈沐澤赤紅著眼尾被她壓在身下的模樣。
    她的身體就再次不自覺升高了溫度。
    隻是溫柒柒的想象和沈沐澤知道的事實，是有些差距的。
    在沈沐澤的視角。
    怒極的溫柒柒實在算不上溫柔，就算是口頭說著要把他想要的愛給他，手上的動作卻粗暴到極致。
    說不上是愛。
    倒像是情緒宣泄的出口。
    無論對他而言，還是對她而言。
    壓抑到失去自我的痛楚，都需要一個解脫的方式。
    沈沐澤是有反應的。
    無論是那時，還是現在。
    “隻是腰帶很難解，你罵了我好幾句。”
    “.......”
    溫柒柒一時之間分辨不出這人是在說實話還是在說臆想，隻覺得耳根子愈來愈燙。
    還是.......好羞恥啊！
    身邊的沈允忽地起了身，垂著頭，和她保持了些許距離。
    溫柒柒身體和精神同時繃緊了。
    耳邊是男人不緊不慢的“色誘”：“你的耐心耗盡了，所以你讓我自己解開，你知道的，我很聽你的話。”
    眼前是沈允想通了什麽後的低言：“如果你真的感覺對我有虧欠的話.......”
    溫柒柒的注意力一時之間被分成兩半。
    一邊半聽半就地順著沈沐澤的聲音繼續擴散腦中的畫麵。
    一邊望著沈允，看他泛紅的唇張張合合。
    他說：
    “那我可以索取一些補償麽？”
    溫柒柒分不出多餘的精力去判斷兩個人行為算不算逾越，頭實在是被他們搞得有些渾渾噩噩。
    她點了點頭。
    拿過手機又打算分心去給他打字。
    隻是剛寫下“需要我的你說”幾個字後，手機就忽地被男人抽了去。
    耳邊還殘留著沈沐澤越發沉浸飄忽勾人心魄的細節描述。
    連帶著沈允的臉都變得有些許模糊。
    溫柒柒的反應慢了半拍。
    她感覺到自己的下巴被眼前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捏住，抬起。
    露出脖頸。
    炙熱的呼吸湊近。
    壓到鎖骨的位置。
    像是餘留的空間不足以讓他滿意。
    男人剩餘的那隻手按在她的肩上。
    隻是稍微用了些力氣。
    肩骨的衣料下滑。
    就算腦中沈沐澤形容的畫麵還是很強烈，但那一刻溫柒柒還是敏銳地感覺到了——
    沈允在她鎖骨的位置輕咬了一下。
    “嗯。”
    一聲嚶嚀從唇角無意識溢出。
    電話內的沈沐澤聲音也轉瞬停了下來。
    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麽。
    低笑聲聽著蘊了幾分怒火。
    卻還是在盡興地柔聲誘哄著：“溫柒柒，你那晚叫了我的名字。”
    “現在，也應該......叫出來。”
    “叫我的名字。”
    意識本來就算不上清晰。
    再加上那個輕咬的性質已經悄無聲息轉換成了加重力道的啜吸。
    鬼使神差地。
    沈允在殷紅的草莓種下的那一刻，聽到他懷裏的少女，呼吸混亂地哼嚀著......
    沈沐澤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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