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水的臉上立馬顯出一塊紅腫，他像是感受不到疼一樣，皺眉思索了一會，才回答：
    “三種情況，第一種它會死，第二種它會想自己怎麽回到海裏，第三種它會沉溺於不用自己覓食的人為創造的安全環境。”
    “回答得不錯。”向封誇了一句，手卻不知道什麽時候握成了拳頭，狠狠砸在了向水的肚子上，“但還是不對，再答一次。”
    向水被砸到牆上，吐了一些血出來，被向封抱著重新回到座位上，耳朵一陣陣耳鳴，他思索片刻，重新回答：
    “第二種情況再分類，因為魚類記憶能力的區別，短期記憶可達數小時，長期記憶可持續數月甚至數年，在這段時間他們會想回到海裏，因為新環境會帶來不適，隨後再分為死亡和適應兩種情況。”
    向水又被毫不猶豫打了一巴掌。
    他口中含著被打下來的牙齒，道：“兩種情況，適應和死。”
    向封摸了摸他柔軟的頭發：“下次直接說正確答案就好。”
    向封又問：“如果你是魚呢？從海裏捉回來，放到缸裏，做觀賞魚。”
    向水這次想了很久，他其實想說自己不知道，但這樣帶給他隻會是一巴掌，最後他隻能說：“比喻不成立。”
    向封拍拍他紅腫起來的臉頰，誇讚道：“你說的對，但我要你給一個答案。”
    “人類具有反抗能力，所以人類和魚不能類比。在正常環境下，魚也是有反抗能力的，隻是麵對太過強大的人類，沒有反抗能力。當人類麵對無法反抗的力量...”
    向水被夢嚇醒了。
    也許是因為這個處境有點相似，大腦自動調出當時的畫麵篡改一些成了夢境，但事實發生的要比夢殘忍許多。
    人類和魚到底是不能類比的。
    人類是作為一個時代的生物鏈頂端，但在魚缸裏作為觀賞魚出現的小金魚，從未成為深海的生物鏈頂端。
    但同時也給他帶了一些靈感。
    從現實世界來到詭區的人，在長久找不到離開辦法時，長期無憂無慮，適應並且依賴人工智能，安逸的環境隻會讓人沉溺，更別說，在先進的科技麵前，他們更願意相信這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沒有回去的念頭，就不再有幸存者。
    要麽死，要麽適應並且沉溺。
    在這樣的環境下，向水也不能保證自己毫不動心。
    一開始的適應是為了活下去，隨著時間的延伸，適應已經完成，完全融入並理解這裏的社會，沉溺隻是時間問題。
    他抿唇，張口問：“伊思，時間。”
    “9時26分。”
    向水閉上眼，繼續睡覺。
    他重新醒來，時間已經到了1點25分，差不多十八個小時，他出了艙，和肖白聊天。
    因為有人工智能存在的原因，他們的聊天相當含蓄。
    肖白：【圖片】我這一層出現了入侵者。
    向水點開圖片。
    圖片中是與他門前一樣的環境，長長的白色廊道裏，旁邊是同樣的深不見底的井，那個人的頭炸了，卻沒有血，人是自己從房間裏走出來，甚至沒有任何驚恐的表情，平靜，好像不知道自己的後腦勺已經炸開了。
    肖白拍攝角度很刁鑽，一張靜態的照片卻能看到很多，那人的背後，門還沒有關嚴實，裏邊沒有血跡，同時也可以看到了那個被炸掉的後腦勺的邊角，最完整的就是那張臉，麵無表情，沒有痛苦也沒有驚訝，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前方，而在他的前方，露出了一點在深井之上的飛行器的邊角。
    為什麽炸開了，卻沒有血，難道大腦也是機械大腦嗎？
    肖白後邊沒再提這件事。
    肖白：買了一隻機器貓，很可愛。
    向水坐在椅子上，觀看今天的聯邦新聞，就聽到了伊思的聲音。
    “主人，您購買的b款機器貓已經到達。”它說著，牆壁上已經延伸一隻手臂，手裏握著不知道從哪來的機器貓，放在了向水麵前的桌子上，說明書已經通過腦內的伊思傳遞過來。
    他沒理這個機器貓，走到門外，沒發現任何包裹和飛行器，房間也沒有窗戶，所以這個機器貓又是通過什麽方式從工廠來到這裏的。
    他沒懂。
    如果是類似於物流，至少應該大量運輸，至少有一個飛行器。
    他回到房間裏，打量麵前的機器貓。
    比‘向火’好很多，增加了腿的骨節，能進行臥倒姿勢，還能彎曲耳朵，進行撒嬌，眼前的透明光幕上是機器貓的說明書。
    “唱一首生日歌。”
    機器貓睜著一雙黑洞洞的眼睛，僵硬地張嘴，發出一聲怪異的貓叫，然後才開始唱。
    大概是錄入的聲音，是不同於機器貓的機械聲音，聲音很柔很柔，像是要把買主嗬護在掌心。
    “祝你生日快樂。”
    “祝你生日快樂。”
    “......”
    向水盯了一會這個機器貓，把貓咪抱在了懷裏。
    這隻貓咪會通過彎曲四肢走路，而不是敷衍地在腳下裝上輪子，它也能做到在貓爬架上爬來爬去，然後時不時自主跑到主人的周圍，最後再回到自己的小貓窩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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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向火’一樣，沒有關閉按鈕。
    一旦能源體耗盡，就是真的死亡和消失，成為一堆廢品，最後被清理掉。
    肖白發來了一張機器貓照片，對比一下，一模一樣。
    他準備等著貓咪死亡，並觀察伊思如何處理貓咪的屍體，他們到底如何運走這些廢品。
    “各位聯邦公民，根據係統統計，伊思再次發現名外來者，以意識體方式占據公民身體，請各位公民注意日常生活。”
    名外來入侵者。
    現實世界來到詭區的人，幾乎是每秒都要死兩個。
    “伊思檢測到主人心跳加速，是否控製？”
    向水被它的聲音嚇一跳，心跳更快了，他平靜道：“控製。”
    “聯邦的研究已經有了進展，目前可以知道，這些入侵者並不了解我們的世界，研究者目前將這種狀況歸咎於目前還未查明的平行宇宙融合，其他世界對我們世界的入侵，目前隻是猜想，還未有確切定論。”
    “請聯邦公民保衛自身安全，保障自身權益，伊思會保護每一位公民的安全。”
    向水吃了點東西就出門了，他從自己的好友記錄中發現自己的職業，是一個類似於租借朋友的職業，受眾是那些缺少朋友和關愛的人。
    原身並不忙，甚至可以說是非常閑散，原身這一個月的單子，隻有五個，大部分都是長期客戶，原身在一個平台上接單，最少就是五單，然後月底打錢。
    原身非常擅長一款遊戲，通過與客戶一起打遊戲，讓客戶獲得情緒體驗來掙錢，這是一種特色，很吃香。
    他看到了光幕上，那個平台上有很多種類的，比如說一起做飛行器，一起聊天，一起看電視，一起吃東西...還有他這樣的，一起打遊戲。
    他翻看聊天記錄，把時間整理了一下。
    “打開shhen。”
    他需要讓自己的遊戲技術好一點，免得接單時候露餡。
    眼前的場景瞬間被覆蓋，取而代之是一片黑紅色，看平台上，這應該是一款開放世界生存遊戲，裏麵有許多已經滅絕的動物，因此受到追捧。
    耳邊還是伊思的聲音。
    “是否打開新世界？”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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