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肖白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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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區終於結束。
向水在床上醒來,正對著的就是肖白。
好像還有後遺症,他眼前一陣陣眩暈,撐著床爬起來,卻又不穩,他摸到肖白的脖子,一片冰涼。
肖白死了。
意料之中。
他突然覺得不那麽渴了,就這樣躺在床上,肖白在旁邊,從未醒來。
“向水。”稚嫩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薛聲趴在床沿,認真道:“他死了。”
向水:“我知道。”
薛聲:“嗯。”
這次的詭區隻有他和肖白進去,以至於過了整整一天,除了向水,沒有人發現肖白死了。
直到第二天,慕衫來敲門。
“我來找肖白。”
向水讓開路,一邊低頭玩消消樂一邊說:“他在床上。”
已經正午,慕衫一聽,小心翼翼問道:“還在睡覺嗎?”
向水手指點著,然後回答:“死了。”
慕衫甚至沒有反應過來:“還在睡嗎?那我下午……死了?!”
慕衫有點看不懂這兩個字了。
向水以為自己的表述有問題,就抬頭道:“他進了詭區,死在詭區裏了。”
慕衫還是覺得魔幻,直到他跑進臥室,看到肖白的屍體,才愣愣地開始相信向水的話。
向水還在玩手機,就聽到慕衫在臥室裏爆發出一聲抽泣。
慕衫是哭著離開的,最後關門前,哭得眼圈發紅的人哽咽著問他:“向水,你不傷心嗎?”
向水還在玩手機,甚至沒有抬眼,回答:“還有事嗎?”
慕衫:“沒…事。”
慕衫還沒說完,門就關上了。
向水繼續玩。
“我還以為你和他關係很好呢。”薛聲一副小孩子的打扮,呆毛高高地翹起來,坐在一邊看他玩消消樂,聲音稚嫩,“我把你拉到避難所門口,是肖白把你抱進去了,我沒物資。還以為你們是好朋友呢。”
向水繼續玩。
薛聲看著他玩,突然撇嘴:“都兩天多了,你怎麽一關都過不去,我來,我會玩。”
向水不答,切了頁麵看手機上的地圖。
薛聲:“你要去哪?”
向水:“艾斯市。”
薛聲:“你知道外麵的天氣嗎?”
向水:“氣溫很低。”
薛聲:“為什麽去艾斯市?”
向水不說話了,猛地起身,開始準備東西,把肖白的身體搬下去,隨意埋了個地方。
敲響慕衫的門,道:“我要去艾斯市了,肖白埋在樓下,隻是來說一聲,再見。”
甚至不等慕衫說話,他就把門合上了。
向水沒哭。
實在是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沒有達到需要哭泣的地步,肖白的死對他來說,好壞參半,他甚至現在還無法分清肖白在第八天是否醒來,也許是自己的幻覺,也是是真實發生。
向水甚至惡意地把所有責任推到了肖白的身上,來為自己開脫。
肖白這樣一個滿腹算計的裝貨,沒準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越發如此,越發無力。
在那晚的火堆旁,肖白為他處理傷口時,到底想著什麽。
說沒有水的時候,想的是什麽。
在茫茫沙漠中醒來,瀕死之時,看著他拿著刀貼近手腕時,想的又是什麽。
向水垂眼,看到了外麵陰沉的天空,不見天日。
向封告訴他,他不需要朋友,他的存在就是為了在正確的時間死亡。
出生是起點,死亡是終點,每個人都可以以它們為端點,畫出不同的曲線,在人們的口中,這條線本身意義巨大,而在向水的眼中,這條線的意義隻有一個,不過是死亡的前奏。
他們一切為了生存。
向水的一切隻是為了死亡。
逃離是沒有可能的,世界太小,再如何躲藏,也隻是掩耳盜鈴。
他知道肖白的存在,是那樣不合理,可他信了。
肖白不是為了死亡而死亡,而是為他而死。
肖白的存在好像隻是為了證實一種可能,而他願意為了這種可能再賭一次。
濃密的烏雲壓下,8月1日,風鼓動著吹向他,一股股灌進衣服,冰冷包裹,不比沙漠的夜晚冷。
他踏出房門。
這個避難所建立在一個學校裏,應該是一個小學,他能看到院牆上塗畫的卡通娃娃,以及院牆之內的娛樂設施。
離開避難所時,他在避難所的門口隨意偷了一輛車。
按照地圖,灸市被淹,隻能繞路。
艾斯市。
“你好。”
男人友好地打了個招呼,然後伸出手,示意握手。
卡米爾盯著他,沒伸手,半晌才回:“你們殺了我的舞蹈老師。”
向封對上卡米爾圓滾滾的眼珠子,伸出的手自然地收回,眨眼:“抱歉,我總要對向水聘請的人提防一些。”
自從到研究所以來,卡米爾第一次遇見把她放在平等位置講話的人。
向封穿著便裝,無聊地坐在一邊,非常不嚴謹地翹著二郎腿,一支筆卡在胸前的口袋裏,露出一點銀邊,看起來很年輕,並不是長相上的,而是氣質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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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米爾稍稍一動,手腕上的鎖鏈就嘩嘩作響,她抿唇:“我想回家。”
小姑娘的長發垂著,眼窩凹陷,淚水從眼眶裏掉出來,毫不費力,絲滑順暢,她無助地哭泣出聲:“我真的想回家。”
她進來時穿著的還是裙子,現在已經被換成了毫無修飾的一層布,白色,從脖子的鎖骨處一直延伸到小腿。從遠處看,就像一個水杯伸出了四肢和頭。
向封沒像其他人一樣給予安慰,倒是饒有興致地盯了一會,懶懶道:“哪個家?詭區裏的,還是那個別墅。”
小姑娘哽咽著:“肯定是那個別墅呀,向水哥哥帶我回家...那是我的家...”
“那是我的房產。”向封慢悠悠地說:“你現在認我做爸爸,那也可以是你的房產。”
卡米爾的哭腔奇異地靜止片刻,隨後抬頭,哭紅的眼睛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向封:“認你做爸爸?”
向封臉上還帶著笑:“你的能力不錯,人長得也好看,想要舞鞋,我可以給你買無數雙,比向水給你的多。”
卡米爾的語調詭異:“爸爸?”
卡米爾盯著向封,尾音上揚,聲音沙啞,卷曲的亞麻色長發襯得她軟糯可愛,眼眸色極淺,卻格外詭異。
向封的眼前驀然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
小時候的向水隔著一層玻璃站在他的麵前,他低頭,發現自己蹲著,對麵的向水光裸著腳,踩在冰涼的金屬上,一張臉麵無表情。
“向封,這次的實驗數據你滿意嗎?”
他聲音稚嫩,卻那樣乖巧。
向封沉默半晌,沒說話。
向水的手摸上玻璃,他能清晰看到向水手心的紋路,他沒忍住,把手放到了玻璃上。
向水似是不解般皺眉:“你在幹什麽?”
向封:“比大小。”
向水盯著看了一會,才道:“我輸了,什麽懲罰?”
向封:“沒有懲罰。”
向封蹲在玻璃旁,與稚嫩的向水平視。
眼前的幻境散去時,率先入耳的是激烈的慘叫聲,稚嫩尖利的,碰撞著耳壁,回蕩著,刺激耳膜。
“去死!!!去死!”
“去死!!”
眼前終於清晰。
小姑娘一雙眼瞪得很大,琥珀色的眼睛像是寶石,手臂和腳踝都被拷在了台子上,止不住地抖動,聲音嘶啞難聽,帶著濃烈的怨恨和惡心。
“停止電擊。”向封靜靜看了一會才道:“沒必要。”
卡米爾惡狠狠地斜著眼看他。
向封有一瞬間把台子上的人看成了向水。
又是一會沉默,向封才說話:“還是再電一會吧。”
“去死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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