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即勝利！！！”
    向水的心髒快速劇烈地跳動，然後迅速生發出無限的迷茫來。
    這句話格外熟悉，曾出現在狼人殺詭區裏。
    太多的困惑湧上心頭，除此以外是對現實世界人類未來的迷茫。
    這樣下去，現實世界的人類大部分會被淘汰，沒有進化出異能力來適應新世界的人，大概都會死在這樣的詭區裏。
    如果真的是平行宇宙重合，在那樣脆弱的地球上，又能存活多少人類。
    況且現在還有變異植物和動物，以及格蘭特寄生體。
    他的思緒快速地翻轉，終於落腳到一個實地，那就是肖白。肖白好像什麽都知道。
    肖白就像是從未來穿越回來的一樣。
    他知道肖白是他自己，卻不清楚是哪個階段的自己，在他的記憶裏，是沒有肖白這個性格所屬時間段的。
    他愈發篤定。
    飛行器緩緩降落，然後在他離開後，快速縮小，飛離了視野。
    他才發現，周圍有很多飛行器都在送完一個人類後馬上離開，然後兢兢業業地去接下一個人。
    他以為這是私家飛行器，現在看來，並不是。
    這些飛行器好像有統一運行機製，在一個人需要出行時，會在數量龐大的飛行器中選擇最適合的一個，然後前往接送。
    不是私人的，而是共有的。
    向水挑眉，麵前的門整個化作虛影，若有若無有射線在虛影裏亂竄，他站進去，然後聽到了一聲滴，綠燈亮起，他沒有受到絲毫的阻礙。
    房間內倒是與正常的房間差別不大。
    “歡迎回家。”
    一道人工智能的係統聲音在房間內響起。
    他躺在沙發上，閉上眼，心跳沉穩。
    數字永生是指人類用自己的記憶塑造一個與自身相同的數據人類，現實世界人類占據虛擬數據的身體，在虛擬數據身體死後，意識體會來到星際時代。
    無論怎麽看，這個世界都是一個開放的生存世界，就像真正的地球一樣。
    一旦來到星際時代，離開詭區好像又變得虛無縹緲起來。
    唯一的方法就是，切斷數字虛擬世界和星際時空的聯係，確保在那個世界毀滅之時，所有的意識體不會隨著虛擬身體的消亡來到這個世界，而是處於兩個時空之間，當無所歸屬時，就會回到現實世界。
    至少上一次是這樣成功的。
    如果上一次肖白沒有提前出來切斷聯係，那麽他背負的就是千千萬萬迷失在星際時代的現實世界人類的命。
    他忍不住地聯想，如果肖白是從未來而來這個假設成立，他原本的那個時間線，是否有人幫他切斷時空聯係，還是說他失誤背負了千萬人的命，直到進入星際時代才反應過來。
    向水強迫自己不要往深處想，可他還是忍不住地代入自身，若是別人還好，他不會擁有共情力，可是他知道肖白就是他自己，隻是不同時期，擁有同一個過去的不同的人。
    他隻需要在切斷聯係的同時進入數字永生世界意識就可以達到上次肖白的效果了。
    向水這樣想著。
    根據參加此次數字永生實驗聯係方式，再次聯係到了那個老研究員，他似乎是專門負責記錄實驗者的反饋的，所以從艙內出來看到的和後來所能夠聯係到的都是他。
    向水借著這次機會，再次回到那棟高樓，但是他不允許接觸那些實驗艙，隻是在接待室接受詢問和表達想法。
    他打量了周圍，這是這棟樓的第五層，而實驗艙在第七層，如果輸入人類記憶的計算機不在第七層，也應該在第八層或者第六層。
    他更偏向於在第八層，第六層與接待室相連，實在有點危險。
    “你好，還有什麽需要反饋的嗎？”
    向水：“你是否知道裏麵的狀況？”
    老人推了推眼鏡：“聽說人類過得很安逸。”
    向水其實很困惑，這些設計員給人類虛擬體的設定有永生，已經可以用機械改造緩解身體老化，既然離開那個世界，那應該是發生了意外，但眼前的老人看上去並不知情般。
    難道還有其他更加普通的離開數字虛擬世界的辦法？
    應該是自殺。
    當所有的物質需求已經得到滿足，壽命無限，人類就渴望情緒價值，但周圍的一切被人工智能包裹。
    即便人工智能能夠模仿正常人說話的語氣，能提供大批量的做工精致的電影和動漫，能無限製地給予各種各樣的文字言論。也許三四年內，還對這些有興趣，那麽超過五年浸潤在這樣的環境下，人工智能無法創造，隻能吸收再縫合，這就意味著一些的文字和畫麵都是基於人類曆史中已經出現過的東西。
    人類會乏味，無法從此類中汲取精神價值。
    於是誕生了許許多多提供情緒價值的職業。
    自殺率仍然居高不下。
    壽命無限是現實世界人類一生追求的東西，到了數字永生世界則是成了一輩子的難題。
    向水木著臉，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但是活得太久實在太沒意思，我想要的東西都有，過得太乏味了，太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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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點點頭：“這是所有已經醒來的實驗者共同反映的問題，目前正在進行改進。”
    向水哦了一聲，試探：“除了這個方麵，各方麵都很好，如果能再體驗一遍就更好了。”
    老人彎眼，看起來相當和善：“我們會基於實驗者的建議繼續改進，有機會會再次公開招收實驗者。”
    向水點頭應和：“我會積極參與的。”
    數字永生，關鍵字就在於永生。
    不管怎麽樣，都不會把永生去掉，這是無解的命題。
    肖白在貓咪加工廠外的展覽館三四周也沒等到向水，反而等來了尹鹿。
    他大概猜到了向水已經離開數字永生世界，隻慢吞吞等著向水行動。
    尹鹿要加他的通訊方式。
    肖白瞥他一眼，格外陌生：“抱歉，我並不認識你。”
    尹鹿後槽牙咬緊，被肖白的這副死樣子氣到了，偏偏不能飆髒話，隻能看著肖白離開。
    好在，尹鹿一個人去了人類負責人那裏，遇到了愛麗絲，終於在這個世界有了進展。
    向水還是沒想到肖白是如何銷毀計算器和這些實驗艙的，他什麽也沒有，沒有炸藥，一般的炸藥估計也沒什麽用處，他想著，也隻能直接駕駛飛行器直接撞上去，可是容錯率太小。
    萬一他沒有及時進入實驗艙，萬一第八層不是核心計算機，萬一飛行器的人工智能幫他點亮了遮蔽物自動躲避功能...
    風險太大。
    他學會了上星際網。
    這是個很有意思的事。
    他才發現他所在的這個星球是比較偏遠的，完全是靠數字永生實驗帶動了這個星球的發展，太多人關注，這裏聚集了一批高知分子，其他的星球要更繁華一些。
    既然數字永生世界的伊思智能能做到把所有的bug踢出來，那麽隻要他每日定點蹲守，就可以將人現實世界的人集中在一起。
    隻要他在星際網絡上發布現實世界人才懂的語言，那麽就可以聚集一批人。
    理論上可行，他也就實行了一次。
    說實話，現實世界人類的凝聚力遠遠大於任何時代，他特意搜了一下這個時代有沒有天王蓋地虎。
    沒有。
    他才發了個帖子，名字就叫做天王蓋地虎。
    如果他看到這樣的帖子還要思考半晌，考慮這是星際時代的人在釣魚清洗現實世界的人類，還是真正現實世界的人類所發的帖子。
    結果隻是幾個小時的時間，他就看到這個帖子壘了一層高樓出來。
    都很聰明，沒有發天王蓋地虎的下一句話，而是每個人一句獨特的話，以免星際時代的人渾水摸魚湊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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