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水的手指捏得哢嚓作響。
    兩個人都奇妙地沉默下來。
    肖白試圖補救：“我不是故意的。”
    向水從來沒經曆過這樣的情況，他少有情欲，隻是方才竄遍全身的電流讓他不正常起來。
    “你先從我身上下來。”向水臉已經紅得不成樣子，不是害羞，而是徹頭徹尾的尷尬。
    這整得好像他在對著肖白發情一樣。
    可是現在肖白和他是你死我活的關係，再如何，也不應該出現這樣的情況。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知識儲備匱乏。
    肖白：“我暫時沒辦法從你身上下來。”
    向水：…
    沒辦法，他隻能帶著背上的鬼東西進浴室。
    後麵發生的事情離譜到家，向水追隨本能，非常生疏，後麵是肖白幫他疏解出來。
    …………
    因為這件事太過尷尬，向水和肖白沉默好幾天，都不言語，任務毫無進展。
    向水接連幾天的大腦裏都是問號和句號，那段可恥的記憶就在他腦子裏翻來覆去地播放，讓他的大腦宕機了。
    大腦再次啟動是因為在學校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他才發現，卡米爾也被拉進了這個詭區。
    許久不出聲的肖白冒出了頭：“卡米爾。”
    現在向水一聽到肖白的聲音就膈應，偏偏沒辦法。
    肖白眼睜睜看著向水的耳朵又紅了，偏偏聲音還是冷靜的。
    向水：“我看到了。”
    向水盯著卡米爾看了一會，就被卡米爾旁邊的人發現了。
    那人厭煩地皺皺眉，側頭，與卡米爾低聲交談了什麽。
    卡米爾聽到一半就抬起頭，朝著那個方向看過去，果不其然看到了向水，她興奮地揮揮手，跟旁邊的人說了幾句話就跑過來。
    “哥哥！”
    與卡米爾一起的女生提著包走了。
    向水：“你有沒有背景線索？”
    “我這個身份是…”卡米爾奇妙地停頓了一下，才道：“好像是個萬人迷。剛剛那個女生是我最好的朋友，騷擾的人很多，她以為你是想騷擾我，所以有點防備。”
    “而且我這個萬人迷的身份，是男女通吃。”
    她栗色的長發被高高盤起，穿著很普通的短袖和半身長裙，沒有任何的點綴，仍然格外漂亮。
    她略顯無奈。
    兩個人並排走了三分鍾，向水就知道剛剛那個女生為什麽擺出那副表情了。
    男一：“美女，要不要一起吃個飯啊？”
    卡米爾：“不吃。”
    男一：“假清高。”
    男二：“學妹，剛剛你看了我一眼，是不是想一起吃飯？我可以請你。”
    卡米爾：“我剛剛看你一眼，隻是驚歎於世上有如此醜物。”
    男二：“婊子。”
    加微信算是比較正常的，不正常的是大多數。
    甚至將吃飯和開房聯係在一起。
    如果一起吃了飯，不開房，就是卡米爾撈錢蹭飯。
    如果不一起吃飯，就是卡米爾是個裝貨。
    如果不給微信，就是卡米爾看不上窮逼，是個拜金女。
    如果看他一眼，那就是卡米爾對他有意思。
    這群男的怎麽跟春天發情的動物一樣，腦子裏裝的是狗屎嗎，一群傻波。
    向水眼前一黑一黑一黑一黑一黑，不到十分鍾，他就把那點事拋到腦後，手指捏得哢哢作響，他想揍人了。
    卡米爾看起來脾氣很好，粉嫩的臉上掛著笑，安撫：“不要生氣，我自己能處理。”
    “就是因為出來事兒多，所以我除了必要的出行沒有閑逛過。”
    “據說，之前有個男的為我自殺了。但是現在學校封消息，我查不到絲毫。”
    向水：“…是不是在宿舍自殺的？”
    卡米爾點點頭：“是，而且那個宿舍的人沒保研，挺慘的。”
    向水：“…哦，那應該是我們宿舍了，肖白也是我們宿舍的。”
    卡米爾還不知道肖白變成鬼了，彎起眉眼笑起來：“那很好啊，你們還能有個照應。”
    向水：“恐怕不太行，他是為你自殺那個，現在已經變成鬼魂了。”
    卡米爾：…
    “所以你的意思是派遣一組異能力者前往摩爾曼斯克，千裏迢迢把儀器運回來？”
    向封點頭。
    秦魏皺眉，拍案而起：“不可能！你知道這一路上會出現多少變故嗎？”
    向封：“找個開飛機的。”
    秦魏嗬了一聲：“不行！動物變異早就讓天空中的鳥類變得殘暴不堪，一旦遇上，很可能全軍覆沒，你能承擔異能力者犧牲的代價嗎？”
    向封：“路上的變故會更多。”
    秦魏站在位置上，茶早就涼了，整個人慍怒而疑惑：“為什麽你不能親自前往摩爾曼斯克？”
    “原因很多。”向封的聲音轉了個彎，慢悠悠地敲著桌麵，“你知道的，現在唯一能持續提供水晶的隻有我。”
    秦魏：“我是研究院院長。”
    向封歪頭：“可是他們的命在我手裏。
    異能力者被派遣出去做消滅變異動植物，回來或多或少帶著傷，你真以為我在血清裏什麽也沒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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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輕笑：“現在唯一能提供水晶的隻有我了。”
    秦魏咬咬牙，試圖勸誡：“從這裏到摩爾曼斯克，你確定有人能活下來嗎？”
    向封點點桌子，發出清脆的聲響：“從天上走。”
    秦魏：“如果遇到飛鳥呢？”
    向封眨眨眼，無辜道：“為多數人犧牲少數人的命，不算錯誤。”
    秦魏：“少數人就該死嗎？”
    向封搖搖頭：“我並未這樣說，勝利需要犧牲，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普通人省吃儉用拿出來的東西給異能力者，讓他們享受更好的待遇，就應該承擔起責任。”
    “沒有誰該死。一百萬個普通人聲勢浩大地前往摩爾曼斯克，活下來的幾率為0％，但是一百個異能力者前往摩爾曼斯克，活下來的幾率就算是1％，那也是遠超0％的數字。”
    秦魏眯眼：“所以這就是你實行人體實驗的原因，後期開發人體異能力，在需要犧牲的時候，保證人類傷亡率降到最低。讓異能力者成為暫時的敢死隊。”
    向封攤手：“這已經是我能想到最少傷亡的辦法了。”
    秦魏一時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
    眼前的人說話平和，樣貌上佳，在他的記憶裏，在末世到來前，隻是一個研究員，名下有點資產，情緒穩定，不能說是普通人，隻能說是上層人裏不起眼的那部分。
    不吃喝嫖賭，不貪汙受賄，安安靜靜待在自己的角落。
    “我這些話，不是詢問，隻是通知。”向封心平氣和地站起來，目光在涼掉的茶上頓了片刻，“喝你的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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