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溫柔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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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白親了親他的臉頰:“鬆一下,吃個止血片,流血太多。”
向水吃了。
肖白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才給他裹上繃帶。
向水滿頭大汗:“你怎麽不直接打暈我?”
肖白把他扶到一邊:“估計會疼醒。”
向水靠著他的肩,看著肖白削了兩小片自己的肉,那裏被蟲子咬了。
瑞士卷醒來的時候就看到肖白謀殺向水,正要假裝睡覺呢,才發現是肖白在處理向水的傷口。
他發現穆爾消失了,卻不敢開口打擾,直到此刻才小聲問了一句:“穆爾呢?”
肖白簡短地回答了:“死了。”
瑞士卷:“啊?”
肖白多解釋了幾句:“他的傷口感染,我們發現的時候,半個身體都是蟲子的巢穴。”
瑞士卷閉嘴了,重新回到了角落。
他看得出來肖白厲害,心徹底沉下來。
既然肖白知道正確處理方式,為什麽就看著穆爾死。
他想不明白。
或者肖白也不知道正確處理的方式,到最後和穆爾下場一樣。肖白都會死,那他這種人真的能活下來嗎。
他的目光轉向了臉色煞白的向水。
南亦珺終於發聲了,關心地問:“向水,你沒事吧?!”
向水。
瑞士卷徹底沉默,一切想不通的地方就在這個名字出現之後有了答案。
千朵震驚地扭頭,重複了一遍南亦珺口中的話:“向水?”
向水回了一句:“還好。”
肖白:“吃糖嗎?”
向水張嘴,肖白就剝了糖紙喂給他。
瑞士卷到現在才清楚這一車子的人都是些牛頭馬麵,他一個變態在這裏才是最正常的。
南亦珺微微歪頭跟千朵說著什麽。
這些蟲子已經堆了滿滿一個角落,肖白微微低頭過來:“這樣下去不太行,我們不死完,這個司機可能不會停車。”
向水:“你的意思是,自己開車,帶著一部分蟲子,自己找路。”
肖白重新把那塊鐵皮拿下來,對著外麵看。
“這裏是街道。”肖白眨眼,“如果這種蟲子類似於護身符的存在,我們完全可以靠著它在這裏生活一段時間。”
向水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
肖白:“你沒發現,這裏很安全嗎?向封找不到這裏,我們既然可以愈合身體,完全可以飼養這些蟲子,在這裏安定地生活。”
“如果離開的路隻有司機知道呢?”向水腦子裏有點亂,小腿的疼痛陣陣,“發生意外可能無法離開。”
向水扭頭,卻和南亦珺對上視線。
肖白的腦袋放在他的肩頭,擋住了他的視線,輕笑:“我已經觀察過了,這一條街道,隻有一條大路,很好辨認。”
向水:“我再想想。”
肖白點頭,問他:“餓不餓?”
向水:“餓了。”
8月25日,車裏的蟲子還在脹大,向水把一部分扔出去,他覺得自己最近反應有點遲鈍,也許是久不見天日的原因。
肖白又提了一次,向水答應了。
肖白給車裏剩下幾個人留了一點食物,趁夜跳車,其他人還在睡覺,肖白拉著他的手,另一隻手提著一袋子的人頭蟲子。
向水就看著高大的貨車消失在血霧裏。
“找個空房子。”肖白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在原地跳了跳,“憋死我了。”
路兩邊的都是空房子,兩個人隨便選了一套,看起來是個雜貨店,有二樓。
肖白把所有的蟲子分開,用鐵盒子掛在房子的周圍,又從空間裏拿出來一大堆的雜貨。
向水瞪大眼,驚呆了:“這麽齊全?”
肖白得瑟:“是不是很厲害!?”
兩人分工,一天就把房子裏的雜物清了出去。
向水看著肖白上了天台,把小型風力發電機擺在那裏。
“你怎麽有風力發電機?”向水已經麻了,“現在沒風,用處應該不大。”
向水總覺得肖白好像提前把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了。
肖白懶洋洋靠過來:“再等幾天,天再冷一些這裏會有風的。”
向水問:“霧會散嗎?”
肖白:“不會。”
向水有點困了,倒頭就在床上睡著了,隱隱約約的,他聽到了肖白放置東西的聲音。
…
南亦珺再醒來,就察覺不到周圍屬於向水和肖白的精神力了。
瑞士卷也發現了:“是不是帶著蟲子走就沒事?”
“不是。”南亦珺掐滅了他蠢蠢欲動的心思,“你真的以為外麵是霧嗎?”
久不開口的千朵突然發出一聲尖叫,與她的聲音一同響起的還有尖銳的鐵皮聲,有什麽東西落在了車頂,正在緩慢地攀爬。
“蟲子全都沒了!袋子裏的,全都沒了!”
…
向水再醒來,肖白已經把所有東西都收拾好了。
被褥、沙發、紙筆、鍋碗、米麵…
隻有一個台燈,剩下都是蠟燭照亮。
甚至地上還有地毯。
向水驚了,踩在地毯上走出去,問沙發上坐著的肖白:“你是把你家搬過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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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白低著頭不知道在畫什麽,一邊畫一邊回:“有一部分是姚浮的,還有一部分是路上找的。”
向水把心裏的懷疑壓下去,湊過去看:“什麽東西?”
紙上是一個圓環,他一看到就想起來上次在肖白夢裏看到的東西。
肖白抬眼,把筆放下,抱住向水的腰,帶著他倒在沙發上:“我發現我空間裏有繞線的東西,我可以給你做個戒指。”
向水注意到他的手指上有新的繃帶,大概是飼養了那些蟲子。
繞線是什麽,向水不懂。
肖白看起來很開心,整個人跟看到主人的狗沒什麽區別。
在末世像正常人一樣有個小家,確實值得興奮。
肖白:“我空間裏有很多幹柴,我在天台做個灶,就可以喝粥吃麵條了,開心嗎?”
向水也興奮了。他吃那種幹糧快吃吐了。
這幾天過得相當安穩,比向水前十幾年過得都要安穩。
肖白每天給他做飯吃。
除了肖白喜歡吃山藥以外,沒什麽缺點了。
其實山藥也很好吃,隻是他吃得多了,有點膩味。
9月1日,風大了,門被敲響。
“向水!向水!”
有人喊他的名字。
肖白還在天台做飯,他就過去開了門。
是個女人,瞎子,臉上帶著驚恐,他剛打開門就迫不及待地擠進來。
“肖白是個瘋子!”她拉著向水的胳膊,眼睛蒙昧,“我念著你當初救了我和林柯,我回來找你,你相信我,你…”
她突然不說話了,明明雙眼是瞎的,卻看向了向水的背後。
向水扭頭,順著她的眼神看去。
蠟燭的火苗因為從門吹進來的風而顫動,肖白側身的光影也在隨之顫動,臉上帶著的笑因為明暗分界而顯得恐怖。
肖白懶洋洋地走過來,手自然地搭在了向水的肩上,語氣不明:“想睡,你怎麽放了陌生人進來?”
女人的表情凝滯,手被肖白撥開。
“我是南亦珺啊,我是小萌…”
她看著向水皺眉,心徹底沉冷下來。
向水覺得她確實熟悉,卻又想不起來哪裏見過:“我好像確實見過你。”
在向水看不到的地方,肖白臉上的笑凝固。
南亦珺大概知道肖白做了手腳,想起之前在艾斯市從林柯那裏知道的人名。
“卡米爾呢!卡米爾,你肯定記得她的!她…”
向水的太陽穴突然跳了一下,刺刺得疼。
肖白打斷:“向水,你先去吃飯。”
向水:“好。”
南亦珺的狼狽收了起來,盡力讓自己顯得遊刃有餘,實際上她的精神力過度透支已經讓她痛苦不堪。
肖白立在那裏,門口打進來的光將他的膚色照得慘白如鬼,他臉上的笑容隨著向水的離開徹底消失,大概是仗著南亦珺和向水看不見,就完全沒了掩飾的心思。
他說話輕飄飄的:“南亦珺,當初我們救了你,你可不要恩將仇報啊。”
南亦珺眯眼:“我單槍匹馬地回來就是最好的證明,你是瘋了嗎,千朵不會將向水的信息泄露,我更不會,而趙什卷根本沒有任務在身,穆爾作為隊長死了還不夠,你非要把所有人趕盡殺絕嗎?”
肖白:“麻煩你小聲點。”
南亦珺抬高了聲音,碎發垂下,有幾分陰鷙的意味:“你還怕向水聽到?”
冰冷的刃抵在了南亦珺的脖子上,肖白笑:“我是講道理的人,請你小聲點。”
南亦珺聲音壓低了:“你給他下藥,把他困在這裏,問過他自己的意願了嗎?他知道你殺人嗎?知道你這副惡心的樣子嗎?”
肖白的刀仍舊抵在南亦珺的脖子上:“說完了?”
南亦珺的精神力已經枯竭,她嚐試再次用精神力攻擊肖白,架在脖子上的刀卻沒有絲毫鬆動的意思。
“千朵為你替死,我本想留你一條活路的,可是你偏偏跑回來找到我們了。”肖白看著她,像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如何,輕鬆極了,“抱歉,你必須死。”
…
肖白稍稍清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才回去。
向水坐在沙發邊上吃飯,他抬眼,把肖白的米飯推了推,道:“山藥大王,求下次不放山藥教程。”
肖白把向水嘴邊的米粒抹掉:“我吃山藥,沒讓你吃,你這麽挑,誰養得活你?”
向水哦一聲:“我不吃山藥,可這菜裏一股山藥味,我膩了。”
向水悶頭吃飯,沒聽到肖白的回答,才放下碗,扭頭去看。
肖白突然作精發問:“你才吃幾天的山藥就膩了,那你會不會膩了我?”
向水:…?
向水想一拳給他掀翻,他的腦子過濾了一遍這句話,半晌才按住給他一拳的衝動,微笑:“不會。”
肖白害羞地扭來扭去,像個傻逼。
山藥之事又這樣被他以奇妙的方式揭過。
向水:“那個女人呢?”
肖白:“走了呀。”
向水:“哦。”
這件事兩個人都沒有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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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水總覺得自己的記憶出現了大片的空白,卻又能在想到每一件事時給出合理的時間線。
他問肖白。
肖白:“你的事我怎麽會知道?你之前可不像現在這樣愛我,是我為你赴湯蹈火才收獲了你的一顆芳心。不過既然忘了應該不是什麽重要的事啦。”
向水質疑:“我們都是這種關係了,你怎麽對我一點了解都沒有?”
肖白嚶嚶嚶嚶委屈起來:“我了解的你,你沒有其他重要的東西,最重要的就是我啦。”
向水被他惡心到了。
向水:“嘔。”
肖白笑嘻嘻:“山藥大王決定今天多燉點山藥。”
向水:“你聽我說,我其實是愛你的。”
肖白:“不信。”
後來外麵的天氣寒冷了許多,風變大了。
風力發電機發出的電不夠用,同一個時間點,不能同時使用兩種電器。
肖白在屋內做飯,向水就不能用電熱扇。
他冷,就隻能眼巴巴地看著肖白的背影,蜷縮在沙發的被窩裏,像一隻米蟲一樣等開飯。
肖白把飯端過來就親他。
說是親,其實就是輕微地碰碰嘴。
向水過得蠻開心的,他雖然記憶不知道什麽原因有點模糊,但是他能體會到快樂,沒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曾經的自己想要的就是這種生活。
所以他刻意忽略了一些地方。
比如他的行蹤肖白了如指掌,比如那個女人走後人臉蟲子數量激增,比如飯裏的山藥味,再比如床下的鎖鏈……
太多太多了。
但他感覺自己活得不錯,很快樂。肖白也是真的喜歡他,他不願意做的事情從來不強迫。
在肖白的投喂下,他居然短時間長胖了五斤。
肖白還是覺得他瘦。
百分之九十九的時間都是和諧的,可隻要和人相處,就會有那百分之一的時候。
肖白喜歡畫畫,向水喜歡長久保持一個姿勢不動,是個很完美的模特。
他後來得了空,肖白的畫本在手邊,就隨便翻了幾下,結果前麵幾頁是他不認識的人。
或者說是他忘掉的人。
手裏的本子被粗暴地抽走,紙撕裂的聲音乍然響起。
肖白沉冷陰涼的麵孔隻出現了一瞬間,隨後就迅速變了一副樣子,笑嘻嘻地說:“嚇死我了,我怕你翻到醜的那頁,我有一張畫可醜了,畫的你,你看見估計會打我。”
向水甚至懷疑自己看錯了,他突然覺得好像一切都是虛假的,安逸的生活漂浮在半空,讓他不安。
他沒有看錯。
向水想追問,卻害怕打碎現在的生活,他手指在空中僵滯,心裏的懷疑已經成型,隻是他不願意去打破。
肖白一把握住他的手,從旁邊的抽屜裏拿出一個小盒子來,是木質盒子,大概是肖白自己做的,向水還沒看清,肖白就打開拿了裏麵的戒指出來,套在他的手上。
很簡單的樣式。
他看了一會,才道:“那個女孩是誰?為什麽站在我的旁邊?”
“是一個路人啦,嘻嘻,我當時感覺光很好,就抓拍了,後來畫下來了,不重要。”肖白扯開話題,“好看嗎?”
向水:“好看。”
向水說的是那個女孩,應該很適合跳舞。
肖白隻當他說的是戒指:“你喜歡就好。”
向水:“我喜歡。”
向水一看見那個女孩就有天然的好感,奇怪地,能激發他的保護欲。
肖白笑了。
他再看這本畫冊,上麵隻剩下他的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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