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這是她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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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樹的腔體內部製成的房間很溫暖,並且自帶有光照與保溫作用。
    房間內的一切都是由世界樹本身變化而成。
    世界樹會滿足“孩子&34;的一切要求。
    整個木色木香的房間內,並沒有任何一處能夠讓人挑出來不滿足的地方。
    但是林哲此刻的心裏卻覺得憋悶,仿佛透不過氣來。
    他記得那最後的時刻。
    魔王抬起一根手指射殺了自己,無窮的黑光之中有一抹溫暖的綠色躍然而出。
    橫攔住了那無窮的恐怖。
    那抹綠色在快速瓦解著,更多的靈能脈絡開始浮現,支撐著那個身影。
    兩股截然不同性質的靈能在激烈的碰撞著、燃燒著。
    破碎的核心被灌入了巨量的靈能,純粹的靈能。
    那本來已經油盡燈枯的破碎核心在那巨量的靈能滋潤之下,說是回光返照也好,說是苟延殘喘也罷。
    它發揮了自己最後一次的機能。
    林哲的靈魂自黑光之中脫離,射入了無限的光彩之中,當他的意識再一次複蘇,他已然回到了熟悉的斑駁城街頭。
    勇者核心徹底破碎,他已經徹底喪失了係統。
    失去了係統,林哲丟失了係統的一切功能,而曾經一次又一次被覆寫的“記憶”,也全部被釋放了出來,他將那龐大的、甚至可以稱之為過載的記憶統統消化,花費了不少時間,也吃了不少苦頭,那段時間林哲的意識很混亂,甚至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比起之前嚴重的多的多,那段時間他的記憶也是七零八落的。
    好在那些過往隻是“記憶”,而非“靈魂”,林哲最終整合了所有的記憶,最終完成了自己。
    他也沒有失去資格,他已然獲得了星辰之力的使用方法,他依舊還是勇者。
    但這一次,他已經沒有重新來過的機會了。
    自他完成了自己之後,有一個問題便一直橫亙在林哲的心頭。
    他想要知道答案,又不敢知道那個答案。
    心情十分複雜。
    所以,他在路上耽擱了不少時間,但最終他還是確認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希維爾死了,為了拯救自己。
    就那麽死了。
    難道就沒有任何拯救她的方法了?
    她可是原初精靈!
    怎麽能夠就這樣死了。
    林哲抓著自己的頭發,蜷縮在木床之上。
    就在這個房門被敲響。
    “睡了嗎,林?”
    是希維爾的聲音,但不是她。
    所以,他不想回答,現在的他也不想見到她。
    但是對方很明顯並不是那麽想的。
    詢問隻是出於禮貌。
    這裏是世界樹,她依舊是原初精靈。
    想要打開“房門”對於她來說自然是一件十分簡單的事情。
    噔噔噔……
    穩定而平靜的腳步聲自門口傳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然後,林哲看見了穿著精靈絲質長袍的希維爾。
    “你果然沒睡。”
    林哲看著眼前的希維爾,精靈的絲質長袍是精靈們很大眾的一種服飾,就譬如矮人的牛角盔。
    這種絲質長袍是精靈之森裏頭很常見的一種叫做靈絲蠶生產的蠶絲製作的。
    部落裏頭的靈絲部落是這種蠶絲最大的供應商。
    靈絲蠶生產的這種蠶絲,是吞噬了靈能產下的,不光穿著起來舒服,且頗為保溫,並有一定防切割的作用。
    可以說是兼顧了美觀與實用。
    款式有點像舊宮廷式的長袍,或者反過來說,宮廷式的長袍很像精靈的長袍。畢竟精靈行走世間的時候,人族還在玩泥巴呢。
    腰身很緊,袖口很寬,且編入了一定量的金絲作為裝飾。
    就是那種看起來很好看,但一點兒都不適合幹活的衣服。
    就好像做美甲的女人,你就別指望她會做家務了。
    說實話很好看,但曾經的希維爾並沒有穿著過這種衣服,至少在林哲的麵前,她從來沒穿過這種衣服。
    “我沒有應聲,你就不應該進來。”
    林哲保持著蜷縮在床上的姿態並沒有動彈。
    她沒有理會林哲的拒絕,自顧自的坐在了床沿邊上。
    ”你其實沒必要自責,這是我選擇的結局,怨不得誰。“
    林哲沒有說話,依舊環抱著雙腿,將臉頰埋在膝蓋之中。
    希維爾看著林哲,追著他的目光,見他不願意回應,索性也便移開了目光,望向了窗外皎潔的月色。
    話語沒有停歇的繼續了下去。
    ”你知道嗎,林。每一任勇者雖然性格都不一樣,但是你們都有一個特點,你知道是什麽嗎?這一點曾經的我並不能很好的總結出來,可是現在的我翻閱起來卻能夠明白。”
    沒有回答,希維爾也便繼續說了下去。
    “你有沒有考慮過一個問題,為什麽我能夠一直活下去?我是原初精靈沒錯,能夠殺死我的東西這個世間很少,但無疑魔王是可以殺死我的,輕易的,哪怕是一般的魔族也有這個可能能夠殺死我。但是,我卻一直活著、如同一條野犬一樣一直苟延殘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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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維爾不是你想象那樣的敗家犬!”
    就好像自己心愛的東西遭到了否定一樣,而且否定對象還是自己排斥的人,林哲終於有了反應,梗著脖子大聲否定。
    她的目光回轉,重新落回了林哲的身上。
    林哲也再一次確認了她的存在。
    如果說曾經的希維爾的平靜是經曆了一切之後的安寧,那麽現在的希維爾就是對一切不曾經曆過的冷淡。
    明明表情一樣,可那雙眼睛已經不同。
    “對,沒錯,我絕對不是敗家犬。可是林,可是你勇者,每一任的勇者,怯弱的也好、勇敢的也好,狡詐的、不正經的、聰明的,勤勉的,懶惰的,不論是怎麽樣的勇者,最後的最後,他都會拚盡全力,保護同伴。所以,我才能夠一直陪伴你,從最初到最後。”
    “可是我累了,我見證了勇者太多次的敗北,太多次的死亡。明明我們才是這個世界的主角,你不過是無關的闖入者,但每一次,每一次等待你的結局都是敗北,都是死亡。麵對也好,逃避也罷,我窮盡了所有的辦法,我依舊還是無法拯救哪怕一次,勇者的生命。”
    “我總是想著下一次,下一次一定會有辦法的,但每一次的結局都沒有任何改變。直到最後,我才摒棄了自己的軟弱,拚盡了自己的所有,這一次,是我救了你,勇者。終於,這一次是我救了你。”
    “所以,對於我來說,這就是最好的結局。而且,我也累了,你也應該讓我休息一下了。”
    希維爾笑了笑。
    “接下來,我會陪著你的,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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