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勞林酒足飯飽，叫來女侍者，詢問周圍可有消遣的好去處，順便把酒菜錢結了，才十塊下品靈石。
    女侍者委婉的向勞林介紹道：“前輩，奴家李光珍，已來蕭城多年。醉仙樓實行的是時辰製，奴家在這裏一天要做足五個時辰，當然也可以花靈石把五個時辰買了，一個下品靈石買一個時辰，買了時辰就可以自由活動。”
    李光珍捧著酒壺的指節發白，她從未見過有人能用三息時間飲盡一壇靈酒。
    “時辰製的妙處...”李光珍話未說完，五十塊下品靈石已在檀木案幾上壘成小塔。
    “這樣啊，那就叫你阿珍了，在下林大力，我們年齡差不多，以後不論修為，你就叫在下大力就可以了。”勞林隨口說了一個名字。
    “那奴家叫你林大哥吧！”
    “也行，聽說蕭城的角鬥場很有名，帶在下去見識見識吧。”
    “那我們去角鬥場吧，蕭城的大大小小角鬥場有二十幾處，全部由控魂門控製，裏麵可好玩了。”
    ……
    蕭城暮色裏，角鬥場猩紅牌匾滲出鐵鏽味。
    勞林在踏入角鬥場大陣的瞬間，嗅到十萬人散發的貪婪氣息——這味道比化血經催動的血霧更令他興奮。
    水晶屏泛起幽藍光澤時，勞林的瞳孔收縮成針尖大小。
    築基場紅方的影像正在緩慢旋轉，那人左肩有道陳年劍傷，愈合方式正是《龜息訣》獨有的螺旋狀肌理。
    “賠率110？”他屈指敲擊屏幕，七百三十場生死賭的記憶在識海翻湧。
    在李光珍的驚呼聲中，兩萬靈石化作流光沒入投注口。
    牛國忠儲物袋裏下品靈石總共就兩萬多塊，此刻卻像撒豆子般消失在紅方賠率池。
    李光珍不失時機的恭維道：“奴家相信林大哥，奴家也下注25個下品靈石。”說著把25個下品靈石投了進去，一臉心疼狀。
    那可是相當於在醉仙樓五個月的收入呀，怎能不心疼。
    勞林環顧整個角鬥場，隻見人聲鼎沸，心想控魂門真會做生意，光入場費就50萬下品靈石，這還是小頭，大頭在下注收入。
    他要是擁有一個這樣的角鬥場，那該多好呀。
    ……
    角鬥場的防禦陣法泛起漣漪，築基後期的藍方修士手持雙月刃，刀刃淬著幽藍的腐骨毒。紅方修士的玄鐵盾已布滿裂痕，每次格擋都迸濺出帶著火星的精鐵碎屑。
    “第八次攻擊左路下盤。”勞林舔著虎牙喃喃自語。
    果然，藍方的月刃再次劈向相同位置，紅方踉蹌後退時，他注意到對方靴底滲出的不是血，而是某種淡金色液體。
    貴賓室裏突然傳出玉器碎裂聲。勞林抬眼望去，控魂門執事正將十萬靈石投入藍方池——賠率瞬間跌至10.3，紅方池卻亮起刺目血光。
    當紅方被逼至東北角的困龍柱時，藍方雙刃交叉成絞殺之勢。
    觀眾席爆發出山呼海嘯的“殺”字，十萬人的殺意凝成實質，在陣法屏障上撞出波紋。
    “就是現在！”勞林突然攥碎座椅扶手。紅方破損的護心鏡驟然炸裂，築基後期的威壓如火山噴發。藍方修士的瞳孔裏倒映出九枚旋轉的龜甲，那是《龜息訣》大成的標誌。
    李光珍的尖叫卡在喉嚨裏。紅方掌心迸射的金光穿透藍方丹田，觀眾席此起彼伏的玉簡碎裂聲，像極了血魔門魂燈熄滅的聲響。
    入場券上的數字開始瘋狂跳動時，勞林頸後的寒毛根根豎立。
    二十萬靈石的流光湧入儲物袋的刹那，他聽到自己心髒撞擊肋骨的聲音——這比突破築基中期時更令他興奮。
    “林大哥...這...這...”李光珍盯著入場券上275的數字，指尖幾乎掐進水晶屏。她突然轉身抓住勞林衣袖，“我們快走，有人在盯著我們！”
    勞林餘光瞥見三名控魂門弟子正穿過人群。
    屠殺血魔門時熟悉的危機感湧上心頭，他反手扣住李光珍手腕，混元遁術在足底悄然運轉。
    角鬥場地下三層的密室中，紫袍老者捏碎傳訊玉簡：“查那個押注紅方兩萬靈石的散修。”他麵前的水鏡正回放著勞林下注時的畫麵。
    ……
    角鬥場外，漫步於熙熙攘攘的街頭，勞林內心從未有過的興奮。
    控魂門的人並沒有追出角鬥場外，勞林摩挲著新到手的靈石，仿佛又回到血洗山門那夜——賭局從未結束，隻是換了賭注。
    ……
    “冰糖葫蘆，上好的冰糖葫蘆！”
    瘦高小夥的草靶插著二十三串糖葫蘆，每顆山楂都裹著晶亮的血色糖。
    “全要了。”勞林彈出五塊下品靈石。
    靈石在空中劃出弧線的瞬間，小夥右手尾指不自然地抽搐了三下。
    這是黑市通用的“三指倒”暗號，代表發現築基期肥羊。
    小夥彎腰接靈石時，後頸衣領下滑半寸，露出墨色蛟尾紋身。
    勞林裝作俯身挑選糖葫蘆，袖中化血靈氣悄然纏住對方腳踝，在踝骨處烙下反向追蹤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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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糖霜碎裂的脆響在勞林齒間炸開時，他舌尖嚐到了熟悉的血腥味。這串冰糖葫蘆的紅，與血魔門藥園裏那些用修士精血澆灌的朱果何其相似。
    轉過街角，小夥突然閃進當鋪。
    櫃台後的獨眼掌櫃敲了三下算盤，地麵頓時浮現傳送陣紋。“癸字號肥羊，築基中期帶煉氣侍女，身懷重金。”小夥語速極快，從糖葫蘆芯裏摳出留影石。
    影像投射到水幕時，密室裏的黑蛟幫幫主猛地站起。畫麵中勞林正是控魂門嚴查的那個散修。
    “通知控魂門巡查使。”幫主肩頭的黑鱗小蟒吐出一枚傳訊符，“啟動困龍網，要活的。”
    勞林咬著第六顆糖葫蘆，糖衣在齒間融化成粘稠的糖漿。李光珍正要把竹簽扔進溝渠，被他一把扣住手腕：“阿珍可知這竹簽的妙用？”
    化血靈氣灌入竹簽，原本普通的青竹表麵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符紋。每道紋路都在吸收他們殘留的氣息，這是黑蛟幫專門用來追蹤的“噬息簽”。
    “啪！”竹簽在勞林掌心爆成粉末，三條街外的黑蛟幫分舵裏，對應方位的羅盤指針突然瘋狂旋轉。負責追蹤的疤臉修士口吐鮮血：“目標已察覺，啟動第二套方案！”
    勞林站在胭脂鋪前為李光珍試簪，銅鏡裏映出三個魚販正用蛟骨哨傳遞消息。當少女羞紅臉時，他指尖輕彈，簪頭迸發的化血靈氣凝成薄霧，將二人氣息完全掩蓋。
    “林大哥，我們去聽雨軒喝茶吧？”李光珍渾然不覺危機。勞林笑著點頭，袖中卻已捏碎牛國忠留下的那枚破陣符——當初血洗山門時，正是此符助他關閉護山大陣。
    賣糖葫蘆的草靶被丟棄在巷口，幾根竹簽詭異地立起，組成指向勞林方位的箭頭。
    “道友留步。”沙啞的嗓音在身後響起時，勞林正把最後一顆糖葫蘆喂給路邊的野狗。
    他轉身看見十三道寒光封死所有退路，笑容裏泛起血腥氣：“正好用諸位試試二十萬靈石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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