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二動作很快，第二天就聯係了供應商，可那些老牌製造商一聽50億的單子，都變得格外謹慎。
    王多餘不怪他們，畢竟這麽大一筆采購，換作是他，也得查幾遍資質。
    他連夜讓奶豆整理了公司財報、工廠建設規劃圖，連未來三年的產能預測都做了出來，打包發給了顧老二。
    資金倒不是問題。錦鯉公司現在有能力拿出這筆支出。
    邁克爾帶著資質證明見顧老二那天，王多餘正在實驗室看電池循環測試，接到電話時，邁克爾剛把錢打過去。
    “王，你在美國有公司，為什麽不自己采購這些設備呢？”
    邁克爾在電話裏嘟囔，“顧，作為中間商起碼要賺至少5個點的差價。”
    王多餘拿著測試報告，指尖劃過“循環1000次容量保持率85”的字樣，輕聲說：“二哥在那邊人脈熟，能比我們快三個月拿到貨，還能盯著質量。有時候，時間比差價值錢。”
    他沒說的是，顧曉楠昨晚還跟他念叨，二哥在米國打拚不容易，總想著能幫襯一把。這筆生意，算是兩全其美。
    邁克爾大概是懂了，沒再多問。
    顧老二那邊的談判很順利，供應商已經鬆口說下周就能簽合同。
    可就在王多餘以為萬事俱備時，廣冬那邊傳來的消息讓他心裏一沉——不是嶽父的回音，是同行的風聲。
    “聽說了嗎？好幾家電子廠都在打聽廣冬的地塊，好像也想做手機生產的。”
    助理在電話裏的聲音帶著點急，“尤其是那塊靠近高速的地，咱們之前看中的，已經有兩家在遞申請了。”
    王多餘捏著手機，走到窗邊。
    遠處的寫字樓亮起了燈，像一片星星點點的海。他知道，商場上的機會從來不是等來的。70億的投資，四個廠子的藍圖，不能卡在最後一步。
    “訂張去廣冬的機票，最早一班。”他對助理說，聲音裏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我去見一下顧省長。”
    有些事，總得當麵談才清楚。
    平靜了一下心情，王多魚又給自己的老婆顧曉楠打去了電話，“老婆呀，我這兩天要出趟差，去廣冬，跟咱爸他們商量一下，建手機廠的事情”。
    電話那頭的顧曉楠愣了一下，隨即溫柔地說：“你去處理吧，我用不用提前給我爸打個電話？不過和我爸談事情可得注意態度，那老頭倔著呢。”
    王多餘心下一暖，笑著應了，“提前打電話倒是不用老婆，放心吧，我心裏有數。”兩個人又閑聊了幾句，這才各自掛斷電話。
    他望著夜色裏的城市輪廓，仿佛已經看到了半年後，那片空地上立起的廠房鋼架，和流水線上緩緩移動的、閃著光的智能手機。
    王多餘又給助理打了一個電話，然後轉身從抽屜裏翻出身份證，直奔機場。
    夜裏的機場人不算多，他坐在候機廳的塑料椅上，看著窗外的飛機起起落落，腦子裏還在過地塊的事兒。
    那塊靠近高速的地，他前陣子讓助理去看過，離深圳的電子市場就半小時車程，周邊還有現成的物流園，簡直是為配件廠量身定做的。
    第二天一早，飛機剛落地廣舟，王多餘就直接去了省政府。
    顧曉楠的父親正在開個產業會，他在辦公室外等了快兩小時，才見顧省長端著個搪瓷杯出來，杯沿還沾著點茶葉渣。
    “來了，”顧曉楠的父親往沙發上一坐，指了指對麵的椅子，“坐吧，剛開完會，正說這事兒呢。”
    王多餘把帶來的工廠規劃圖往桌上一攤：“爸，您看，這幾個廠子的位置我都標好了，尤其是那塊靠近高速的地，周邊供應鏈配套……”
    “我知道你急。”顧省長打斷他，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
    “不是不給你回信，是省裏這陣子在排明年的重點項目。”
    “你這幾個廠，加起來投資七十億，能帶動不少就業，還能補全珠三角的智能機產業鏈，這是未來的重中之重，班子裏沒人反對。”
    他頓了頓，指尖敲了敲文件上的一個地名：“地塊定了，就你看中的那塊。昨天剛過了會，給你留著呢。”
    “至於那兩家搶的，他們報的項目是組裝廠，跟你這零配件生產不一樣，優先級沒你高。”
    王多餘心裏那塊石頭“咚”地落了地，後背都鬆快了不少：“那……手續？”
    “讓你助理直接去發改委辦，我打過招呼了，一周內給批文。”
    顧爸爸喝了口茶，“不過有個條件，廠子建起來後，得跟本地幾個貧困村結對子，優先招村裏的人，培訓上崗。”
    “沒問題！”王多餘趕緊應下，“我本來就打算跟職校合作，到時候讓村裏年輕人去培訓，合格了直接進廠，工資按技術等級算，保證不低於市場價。”
    顧省長點點頭，沒再多說。
    王多餘知道，這是嶽父的風格，事兒定了就不多囉嗦。他沒多留，當天就趕回了公司，讓助理趕緊跑手續，自己則盯著工廠的前期準備。
    沒過幾天，地塊的批文就下來了。
    那兩家搶地的電子廠聽說地塊定給了王多餘，其中一家托人來打聽，想跟他合作，說願意出錢參股電池廠。
    王多餘沒答應，倒不是擺架子，是他早就想好了，核心配件廠必須自己攥在手裏，不然質量和產能都沒保證。
    另一邊，顧老二在美國的設備采購也順了不少。
    那些老牌製造商查完錦鯉公司的資質，又看了未來三年的產能預測，終於鬆了口。
    第一批設備——德國的鍍膜機和日本的電池生產線，已經在裝船了，預計一個月後到港。
    王多餘讓助理提前聯係了港口的報關行，就等著設備一到，立馬拉去工地。
    芯片廠的光刻機最麻煩，顧老二打了好幾個電話，說那邊的廠家非要派人來實地考察，看看廠房的潔淨室是不是真能達到要求。
    王多餘幹脆讓施工隊先把芯片廠的潔淨室搭起來，還特意從醫院請了專家來指導，就為了讓考察的人挑不出毛病。
    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著，而作為錦鯉公司的ceo苗清慧，這段時間卻是神龍見尾不見首，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