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多餘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指腹不經意蹭過他袖口沾著的焊錫印，聲線沉得很實在“該皺眉時就得皺。你們熬了無數個日夜啃出來的東西，憑啥讓旁人坐享其成、舒心順意？”
    話音剛落，口袋裏的手機震了震，是生產部老周發來的消息“經銷商群徹底炸了！剛有仨人直接打款訂了十萬台貨，追著問能不能插隊先排產。”
    他正勾著嘴角回消息，身後忽然傳來相機快門的“哢嚓”聲。
    剛才追問安全問題的女記者擠了過來，手裏的錄音筆穩穩遞到他嘴邊“王總，能再補充兩句嗎？您剛才提的三維骨骼數據加密，是咱們全自研的技術？”
    “全自研。”王多餘側身讓過搬運樣機的工作人員，語氣沒半分含糊，“從底層算法到傳感器校準，沒借過半點外腦。”
    “研發部去年在實驗室泡了二百多天，光測試用的顱骨模型就做了三十多個，個個都磨得發亮。”
    女記者筆尖在筆記本上劃得沙沙響，飛快記下關鍵處，旁邊又湊過來個舉著話筒的男記者“那後續會推適配老機型的係統更新不？好多用戶還攥著錦鯉5在用呢！”
    “下個月就推。”王多餘抬手指了指後台的大屏幕。
    上麵正滾動播放錦鯉6的拆解動畫，零件運轉的軌跡看得分明，“不光交互功能，快充協議也會下放一部分。老用戶跟著咱這麽久，總得讓他們沾著光。”
    正說著，一個穿西裝的中年男人擠過來，手裏捏著份合同草案，是南邊最大的手機連鎖經銷商張總。
    他把合同往王多餘手裏塞時，嗓門比剛才在台下喊得還亮堂“王總！這是補充協議！我剛跟財務打完電話，再加五十萬台訂量！你讓生產部優先給我排，我多付百分之五的加急費！”
    王多餘還沒接話，張總又“啪”地拍著大腿笑“剛才你說‘手機丟了隻能當板磚’，我當場就給我那倆小子發消息，讓他們明天就把手裏的破機子換了！咱這錦鯉6，不光好用，握著還踏實！”
    這時林一悄悄湊過來，遞了個手機過來——是銷售部的工作群，發布會還沒散場時就刷了幾百條消息。
    最新一條是淩晨三點才合眼的算法工程師發的“剛看了實時銷量，錦鯉6的預售量已經破去年全年旗艦機銷量了！我媳婦說今晚給我燉排骨慶功！”
    王多餘抬頭時，正看見會場門口的落地窗外，夕陽把天染成了暖融融的橘色，連玻璃都映得泛著軟光。
    幾個抱著樣機盒的工作人員從門口經過，腳步輕快得像踩著風，嘴裏還哼著不成調的歌，調子飄得老遠。
    他忽然想起半年前，研發部為了攻克手勢交互的延遲問題，整個團隊在實驗室蜷了半個月。
    林一的眼鏡片都熬出了道裂縫，還梗著脖子說“再試最後一次”，鏡片後的眼睛紅得像熬透的燈。
    那時誰也沒說能不能成，隻攥著樣機琢磨得比市麵上所有手機，再好用那麽一點點。
    “王總？”張總還在催著簽協議，王多餘回過神，接過筆時，指尖碰到冰涼的筆杆，心裏卻比剛才聚光燈照著時還暖，暖得從心口往外漾。
    他在合同上簽下名字時，聽見會場裏又響起陣笑鬧聲。
    那是幾個年輕記者正圍著樣機拍照，有個姑娘舉著手機眨了眨眼，忽然驚喜地喊“真的翻頁了！就輕輕晃一下就成，太神奇了！”
    風從窗外溜進來，帶著傍晚的涼意，卻吹不散滿屋子的熱乎氣，連空氣裏都飄著股鬆快的甜。
    這次錦鯉6與錦鯉6s的手機發布會算得上火爆。當天央視新聞聯播裏，也報道了這場挺有分量的發布會。
    雖說新聞裏奧運賽事占了絕大篇幅，卻還是給了錦鯉手機整整一分鍾時長。
    新聞裏介紹了錦鯉6和6s的各項創新技術，尤其拎出三維骨骼數據加密和手勢交互當亮點說，還采訪了幾個現場觀眾，大夥兒對著鏡頭直誇手機性能和功能，眼裏的稀罕藏都藏不住。
    這條新聞一播，全國都炸了鍋。不光國內消費者盼著錦鯉係列手機早點到手，國外不少科技媒體也盯上了，接二連三發文報道。
    各大省市的實體店，錦鯉6和6s的預售量跟坐了火箭似的往上躥，服務器一度被擠得崩了線，技術人員連夜盯著修複才緩過來。
    生產部的工人們更是連軸轉，日夜趕工，就盼著能讓消費者早一天摸到心儀的手機。
    整個奧運會舉辦期間，王多餘一得空就領著老婆顧小楠往賽場跑，倆人擠在觀眾席裏，跟著喊加油時嗓子都啞過兩回。
    為此顧老爺子非常生氣，阿姨把王多餘的所作所為偷偷的告訴了顧老爺子，小老頭在電話中把王多餘臭罵了一頓。
    主要是現在顧曉楠已經懷孕三個多月了，顧老爺子真的害怕自己這個孫女出現什麽意外。
    隨著錦鯉6和6s一火，王多餘的名氣也跟著漲，國內外媒體擠破頭想采訪他，卻都被他婉言拒了。
    直到現在還有幾個不死心的，裏頭就有《魯育有約》和《楊蘭訪談錄》。
    顧小楠之前還勸他“不行就接一個唄？《魯育有約》是會所楊經理遞的話。”王多餘想都沒想就回絕了。
    後來楊經理問起緣由，他直截了當“魯某人我不太喜歡。”
    起因是魯與袁院士的那回采訪——101novel.com08年3月30日“影響世界華人盛典”上，“雜交水稻之父”袁院士拿了101novel.com07影響世界華人終身成就獎，沒過多久魯就去采訪了他。
    采訪時魯問袁院士認不認識鞏麗和周傑輪，得知袁老連這兩位大明星都不認識時，那語氣那神態，王多餘看著就膈應；更別說袁老跟她握手時，她連站都沒站起來。
    最後王多餘應了《楊蘭訪談錄》的采訪。這檔“東方看奧運”特別係列正受東方衛視重點調配，安排在7月18日至9月8日晚22:30的黃金時段播出，本就帶著高收視率的底子。
    那會兒楊蘭剛結束8月9日對米國籃球運動員科比的采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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