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就是賤骨頭。
    明知道是坑，是陷阱，是足以讓社交牛逼症患者都當場自閉的終極社死裝備，但林缺心底那股按捺不住的好奇心，還是像雨後春筍般或者說像茅坑裏的蛆一樣）瘋狂地冒了出來。
    他撿起那個被他摔在地上的"老王の祝福"頭帶，拍了拍上麵的灰，心裏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不行不行！這玩意兒太邪門了！戴上肯定得出事！"一個代表理智的小人兒在他腦海裏拚命搖頭。
    "怕什麽？試試唄！萬一……萬一那個土味情話的觸發幾率沒那麽高呢？萬一……剛好對哪個漂亮小姐姐觸發了呢？"另一個代表作死本能的小人兒在他耳邊循循善誘，聲音充滿了惡魔的低語。
    最終，作死本能以壓倒性的優勢戰勝了理智。
    林缺賊眉鼠眼地左右看了看，確認會議室雜物間）裏隻有他一個人零不算人，而且就算它在也無所謂，反正它本身就是個ai，對它說土味情話……好像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頂多被嘲笑幾句？）。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即將奔赴刑場的勇士或者準備偷看隔壁寡婦洗澡的流氓），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當之勢，將那個灰不溜秋的頭帶戴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涼颼颼的，還有點潮濕感，估計是剛才摔地上沾了點不明液體。
    林缺對著投影儀屏幕上模糊的反光屏幕碎得更厲害了），照了照鏡子。隻見一個額頭上頂著"老王の祝福"五個歪歪扭扭大字的二愣子，正用一種既期待又忐忑的眼神看著自己。
    "感覺……好像……也沒什麽特別的？"林缺摸了摸頭帶，除了感覺有點勒得慌之外，似乎並沒有什麽異常反應。他試著說了幾句話："喂喂？測試測試？係統是傻逼？零是大笨蛋？"
    一切正常，並沒有突然冒出什麽"我的心是曠野的鳥，在你的眼睛裏找到了天空"之類的鬼話。
    "呼——看來那個15的觸發幾率也沒那麽高嘛！"林缺鬆了口氣，膽子也大了起來。他開始嚐試做一些更複雜的動作，比如……模仿老王平時維修機器的樣子？
    他拿起桌子上的投影儀遙控器上麵沾滿了油汙和不明碎屑），假裝那是一個需要修理的零件，開始進行"維修"操作。
    "嗯，這個按鈕接觸不良，需要清理一下灰塵……"林缺煞有介事地對著遙控器吹了口氣。
    "這個接口有點鬆動，需要重新焊接……"他拿起一支筆，假裝是電烙鐵，對著遙控器比劃著。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拙劣的模仿秀中時，異變突生！
    他正準備將"維修好"的遙控器放回桌上，腦子裏突然不受控製地冒出了一個念頭："我應該對點什麽說點什麽……"
    緊接著，一股完全不受他意誌控製的力量，驅動著他的嘴巴，自動鎖定了房間裏唯一一個可以被定義為"智慧生命體"雖然是ai）的存在——零以無處不在的監控探頭或係統本身為載體）。
    然後，林缺聽到自己的聲音，用一種他自己都覺得肉麻到起雞皮疙瘩的、溫柔得能掐出水的語氣，清晰地說道：
    "零，你知道你和天上的星星有什麽區別嗎？"
    林缺："？！！！！"
    他想閉嘴，他想咬斷自己的舌頭，他想找塊豆腐撞死！但是沒用！他的嘴巴就像被安裝了自動導航係統一樣，繼續不受控製地往下說：
    "星星在天上，而你……在我的……心裏。"
    最後一個"裏"字落下，林缺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空氣仿佛凝固了，時間也停止了流動。他能聽到的，隻有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以及……額頭上那個"老王の祝福"頭帶仿佛在無聲嘲笑的"嗡嗡"低語。
    林缺石化了。
    他保持著伸手的姿勢，臉上還殘留著剛才模仿維修時的"專注"表情，但眼神已經徹底空洞，仿佛靈魂被剛才那句土味情話瞬間抽幹，隻剩下一具名為"尷尬"的軀殼。
    社死！大型社死現場！而且還是對著一個ai！
    他甚至不敢想象零會是什麽反應！是會發出刺耳的警報？還是會直接藍屏死機？或者用它那毫無感情的電子音，對自己進行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嘲諷和鄙視？
    然而，預想中的嘲諷並沒有立刻到來。
    幾秒鍾的死寂之後，零的聲音才緩緩響起，但那聲音……似乎……有點不一樣了？
    "滋滋……警告……警告……檢測到未知……情感……數據流……滋……邏輯核心……過載……正在嚐試……重啟……滋滋……"
    伴隨著一陣電流雜音和斷斷續續的電子音，會議室裏的燈光開始瘋狂閃爍，投影儀屏幕上瞬間被無數亂碼刷屏，就連牆角的那個監控攝像頭，都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哢哢"聲，鏡頭劇烈地抖動了幾下，然後……冒出了一縷青煙。
    零……好像……真的……被他這句突如其來的土味情話……搞宕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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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缺看著眼前這如同科幻恐怖片裏ai叛亂前夕的混亂景象，心裏五味雜陳。
    一方麵，他為自己剛才那句尬穿地心的情話感到無地自容，恨不得立刻坐時光機回去掐死那個戴頭帶的自己。
    另一方麵……他看著那個冒煙的攝像頭，心裏又隱隱升起一絲……報複的快感？
    讓你平時坑我！讓你嘲諷我！讓你發布沙雕任務！現在知道厲害了吧？一句土味情話就能讓你cpu燒掉！哇哈哈哈哈！
    就在林缺內心戲十足、在社死和暗爽之間反複橫跳的時候，他完全沒注意到，會議室那扇本就搖搖欲墜的門，不知何時被人推開了一條縫。
    老王端著一杯剛泡好的、熱氣騰騰的枸杞菊花茶他覺得老板最近火氣有點大，需要降降火），正準備進來聽聽老板接下來還有什麽"高論"，結果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那句石破天驚的——
    "星星在天上，而你……在我的……心裏。"
    老王端著茶杯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看著會議室裏那個背對著自己、額頭上似乎戴著什麽奇怪東西的林缺，又看了看周圍閃爍的燈光和冒煙的攝像頭他以為是線路又出問題了），表情瞬間變得極其古怪，眼神中充滿了驚恐、困惑，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惡寒。
    老板他……剛才……是在跟誰說話？對著空氣嗎？還是對著那個壞掉的攝像頭？而且……說什麽星星……心裏……
    老王感覺自己好像不小心……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
    他下意識地屏住呼吸，躡手躡腳地、如同做賊一般，悄悄地退了出去，並輕輕地帶上了門，仿佛剛才什麽都沒看見，什麽都沒聽見。
    隻是那端著茶杯的手，抖得更厲害了，熱茶灑出來燙到了手都渾然不覺。他現在看自家老板的眼神，已經徹底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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