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於係統提供的"基礎結構材料包"雖然扣了林缺2000積分，讓他連吃泡麵都要掰成兩半吃了好幾天），以及老王牌工程隊雖然成員隻有老王加幾個一看就不靠譜的臨時工，還得時刻提防老王往鋼筋水泥裏摻那些畫滿符咒的黃紙）的"高效"施工，再加上零在核心傳送模塊安裝調試過程中展現出的、與其平時坑爹形象嚴重不符的專業性林缺嚴重懷疑它是在給自己挖一個更大的坑），【絕對安全蹦極塔】的建造速度快得讓人心慌。
    沒過多久，一座通體漆黑據說是某種高科技吸光隱形材料，能減少空間傳送時的能量波動，但在林缺看來更像是係統為了省錢隨便刷了層黑漆）、高聳入雲在樂園裏確實是最高的，高得都能看見路過的飛機駕駛員驚恐的眼神）、看起來活像個巨型邪教祭壇的鋼鐵巨塔，就這麽突兀地矗立在了奇跡樂園那片飽經摧殘主要是各種爆炸、坍塌和莫名其妙的事故）的土地上。
    塔頂的蹦極平台寬闊得像個停機坪，四周安裝著厚實的防護欄是林缺強烈要求的，他可不想遊客排隊時一個趔趄就變成自由落體），平台邊緣伸出一個金屬跳台，下方是深不見底的……呃……其實就是普通的地麵，但從那個高度往下看，連人都變成了螞蟻，地麵仿佛能把人吸進去似的，看得林缺腿肚子直打顫。
    "零，你確定這玩意兒……真的安全？"林缺站在塔底，仰望著這座讓他心裏發毛的龐然大物，第108次向零確認。他感覺自己的胃在抽搐，仿佛已經預見到了無數起意外事故的畫麵。
    "物理結構安全係數99.99。高強度納米纖維安全繩已通過極限拉扯測試，就算拴頭大象也不會斷。核心傳送模塊已完成自檢。理論上，在物理層麵，【絕對安全蹦極塔】是目前樂園內最安全的設施。" 零的聲音從旁邊的廣播喇叭老王順手裝的，美其名曰方便指揮施工，實際上天天被他用來放《最炫民族風》）傳了出來。
    "理論上……物理層麵……"林缺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兩個詞，感覺自己的眼皮跳得像在打摩斯密碼，"那非物理層麵呢？傳送過程呢？落地安全呢？你別跟我打太極拳！"
    "空間傳送本身涉及高維物理學原理，存在無法預測的量子漲落風險。不過係統已將風險係數降至最低，並優先選擇具備緩衝條件的軟著陸區域。但最終落點仍具有一定隨機性，這正是"驚喜"體驗的精髓所在。" 零再次搬出了那套聽起來就像是從營銷教科書上抄來的官方說辭。
    林缺聽得直翻白眼，恨不得把廣播喇叭拆了去砸零的服務器。
    什麽狗屁"驚喜體驗的精髓"！這分明是"甩鍋聲明的精髓"！這要是真出了事，他怕是連法院大門都進不去就得被沉江。
    但他現在也是騎虎難下，塔都建好了，總不能再拆了吧？那2000積分可就打水漂了！再說拆塔的錢說不定還得他自己掏！
    他隻能硬著頭皮，開始準備蹦極塔的宣傳和開放事宜，心裏盤算著要不要先去找個黑市醫生給自己買個假身份證以備不時之需。
    宣傳海報依舊是零設計的，主打的就是一個"刺激"和"神秘"。畫麵上，一個模糊的人影特意p得看不清臉，免得以後被人肉出來打官司）正從高塔上一躍而下，背景是扭曲旋轉的時空漩渦，看起來就像是某個三流科幻片的海報。廣告語更是極盡煽動之能事：
    "挑戰地心引力！擁抱未知時空！"
    "奇跡樂園【絕對安全蹦極塔】，跳一次，穿越一次！"
    "100安全保障！1000驚喜體驗！"
    "下一秒，你會在哪裏？是沙灘？是雪山？還是……市中心廣場的噴泉裏？溫馨提示：請自備泳衣或雨傘，如果運氣不好傳送到警察局，請記得帶身份證）"
    林缺看著這宣傳語，尤其是最後那句括號裏的提示，感覺自己的良心如果還沒被零徹底腐蝕的話）正在隱隱作痛，疼得他想去醫院掛個號。
    "零，你確定要這麽寫？我們是不是應該更明確地告知遊客風險？比如加個"本項目不建議心髒病、高血壓、恐高症患者參與"之類的？"林缺試圖挽救一下自己搖搖欲墜的道德底線。
    "根據市場營銷學原理，適當的神秘感和懸念更能激發消費者的好奇心和購買欲。已將風險提示以0.1號字體標注在用戶協議第17條第8款補充說明的角落裏，完全符合相關法律法規要求。" 零回答得理直氣壯，語氣裏甚至帶著一絲得意。
    林缺："……"
    他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被零坑得連內褲都不剩，到時候怕是隻能穿著紙尿褲去要飯。
    宣傳海報一經發布，果然又在網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臥槽！蹦極還帶隨機傳送？奇跡樂園這是要上天？還是要下地獄？"
    "絕對安全？我信你個鬼！上次那個貓咪模擬器還說什麽"沉浸式體驗"呢，結果差點沒把我變成真貓！現在我一聽到貓叫還會條件反射地"喵"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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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機傳送？聽起來好刺激啊！萬一傳送到國外是不是就等於免費旅遊了？"
    "樓上的想太美了！萬一傳送到無人區或者軍事基地，怕是連"喵"都來不及叫一聲就沒了！"
    "我已經能預見各種奇葩新聞標題了……"男子蹦極後意外傳送至女浴室"、"老太跳塔落入火鍋店鍋中"……但我還是……忍不住想試試是怎麽回事……"
    網絡上議論紛紛，質疑聲和好奇聲此起彼伏。雖然很多人對"絕對安全"這四個字嗤之以鼻，但"隨機傳送"這個噱頭實在太吸引人了，尤其是對那些整天喊著"生命短暫及時行樂"的年輕人來說，簡直就是最致命的誘惑。
    蹦極塔開放日當天，樂園門口再次排起了長隊。不少人是衝著蹦極塔來的，他們臉上洋溢著興奮、緊張、以及一絲絲"視死如歸"的表情，仿佛即將踏上一場未知的冒險。
    電視台的記者們也聞風而動，扛著長槍短炮蜂擁而至主要是想拍點奇葩素材回去交差，說不定還能混個年度新聞獎），甚至還有幾個自媒體博主架起了直播設備，生怕錯過任何一個能上熱搜的瞬間。
    林缺站在蹦極塔下，看著眼前這熱鬧非凡的景象，心裏卻七上八下的，仿佛有一群螞蟻在他的胃裏打太極。
    他不停地催促老王反複檢查安全繩和平台護欄"老王，你確定這繩子不會斷吧？老王，護欄焊接的時候你沒偷工減料吧？老王，你到底往水泥裏摻了多少符紙？"），又讓零把傳送目的地的"軟著陸"概率調到最高雖然零表示這違反了隨機算法的設定原則），甚至還偷偷在塔底擺了個關公像，上麵貼滿了老王畫的符咒，希望能保佑今天……至少別出人命。
    然而，就在第一位排隊的遊客一個渾身肌肉、紋著"不是猛龍不過江"的肌肉猛男）準備簽"生死狀"其實就是林缺連夜趕製的、字比蚊子還小的免責協議）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慢悠悠地、仿佛在公園裏散步一般，擠開了人群，來到了隊伍的最前麵。
    "讓讓，讓讓，老人家優先。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排隊。"
    趙大爺！
    他今天依舊是那副標準的老幹部打扮：一件洗得發白的中山裝、鬆鬆垮垮的老年人休閑褲、腳上蹬著一雙解放鞋，手裏還拎著他那從不離身的、破舊得像是從抗戰時期流傳下來的寶貝小馬紮。
    "趙大爺？您……您也要玩這個？"林缺驚訝得下巴都要掉了。蹦極這種極限運動，跟眼前這位看起來隨時都能享受高齡補貼的老大爺，怎麽看都是兩個平行宇宙的事物啊！
    "嗬嗬，閑著也是閑著，活動活動筋骨。"趙大爺笑眯眯地說道，眼神中卻閃爍著一種與年齡極其不符的、銳利而充滿探究欲的光芒。他上下打量著那座高聳的蹦極塔，就像一個老藝術家在欣賞一件令人著迷的藝術品。
    "可是……這……這有點危險……"林缺試圖勸阻。他可不想這位深不可測的大佬在自己的地盤上出什麽意外，不然他估計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說不定第二天就會在某個工地的水泥樁裏被發現。
    "無妨，無妨。"趙大爺擺了擺手，語氣輕鬆得仿佛在談論今天的天氣，"老頭子我啊，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這點小場麵，灑灑水啦。"
    說著，他竟然直接繞過了簽協議的桌子，拎著小馬紮，就這麽大搖大擺地朝著通往塔頂的電梯沒錯，係統還"貼心"地提供了電梯，美其名曰照顧遊客體驗，其實就是怕人爬上去就沒力氣跳了）走去。
    "哎！趙大爺！您還沒簽……"林缺想攔住他，簽協議可是必須的流程啊！萬一真出事了，他可擔不起這個責任！到時候怕是連骨灰都不夠賠的！
    "不用簽了，"趙大爺頭也不回地說道，聲音裏帶著一絲神秘的笑意，"我這條老命啊，硬得很，閻王爺暫時還收不走。"
    林缺："……"
    得，這位大佬都這麽說了，他還敢攔嗎？再說了，就算攔住了，萬一把人家惹毛了，說不定比出事故更可怕。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趙大爺拎著小馬紮，悠哉遊哉地走進了電梯，消失在了上升的轎廂裏。那背影怎麽看都不像是去蹦極，反而像是去樓上棋牌室搓麻將。
    周圍的遊客和記者們也都看呆了。
    "我去！這大爺誰啊？這麽猛的嗎？"
    "拎著馬紮去蹦極？這是要在半空中歇腳嗎？"
    "記者同誌快拍啊！這要是能拍到點什麽，今年的新聞獎穩了！"
    塔頂平台上，負責操作的工作人員兩個剛從技校畢業的臨時工，經過老王半小時的突擊培訓，主要負責扣安全繩和在緊急情況下報警）看到從電梯裏走出來的趙大爺，也是一臉懵逼。
    "大……大爺，您……"
    "別廢話，趕緊的，給我綁結實點。"趙大爺倒是很熟練地走到了跳台邊緣，甚至還把小馬紮放在了旁邊，就像是在公園裏找了個好位置準備曬太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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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人員麵麵相覷，但看著趙大爺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也不敢多問，隻能小心翼翼地開始給他穿戴安全設備，係緊安全繩。生怕年紀大的人摔著了，那可真是吃不了兜著走。
    林缺在塔底，通過監控屏幕零提供的實時畫麵，畫質還挺清晰）緊張地看著這一幕，手心都在冒汗，心跳快得像擂鼓。
    他看到工作人員反複檢查了安全繩的卡扣，確認無誤後，衝著趙大爺點了點頭，臉上寫滿了"您老悠著點"的關切。
    趙大爺活動了一下手腳，發出一陣"哢哢"的關節響聲，然後……拎起了旁邊的小馬紮，二話不說就往自己腰上一綁？！
    林缺："？？？"
    這又是什麽騷操作？！連馬紮也要一起傳送嗎？！這是要在異空間找個地方歇腳嗎？！
    塔頂的工作人員也看傻了，但沒人敢阻止。畢竟人家都這把年紀了，萬一說兩句人家一個想不開，那責任可就大了。
    趙大爺似乎對自己的造型很滿意，他走到跳台最邊緣，迎著高空的勁風，衣袂老頭衫的下擺）飄飄，頗有幾分仙風道骨或者說準備去菜市場搶特價雞蛋）的氣勢。那小馬紮在風中搖搖晃晃，活像一麵破舊的戰旗。
    他沒有像普通蹦極者那樣猶豫、尖叫或者腿軟，而是低頭看了一眼下方如同螞蟻般大小的人群和已經快要窒息的林缺），嘴角勾起了一絲神秘的微笑，那笑容讓林缺莫名想起了功夫電影裏那些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
    然後，他深吸一口氣，目光望向遠方，表情……竟然帶著一絲……懷念？仿佛這一跳，能讓他回到某個遙遠的過去？就像是一個老兵在重溫戰場的感覺。
    下一秒，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趙大爺，拎著綁在腰上）他那破舊的小馬紮，縱身一躍！
    沒有尖叫，沒有呼喊，甚至連表情都沒有太大的變化！
    他就那麽平靜地、從容地、如同跳水運動員般優雅地如果忽略腰上那個在風中亂晃的馬紮的話），朝著下方墜落！
    塔底的人群發出一陣此起彼伏的驚呼！
    林缺的心髒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感覺整個人都快要窒息了！
    攝像機緊緊地跟隨著趙大爺下落的身影，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變慢了，慢到林缺甚至能看清趙大爺臉上那抹詭異的微笑。
    就在趙大爺即將到達理論上的最低點，安全繩即將繃緊的那一刹那——
    "嗡！"
    一道耀眼的白光突然爆發！將趙大爺和他的破馬紮）完全吞噬！
    光芒閃過，原地……空空如也！
    趙大爺，就這麽在眾目睽睽之下，瞬間消失了！連根頭發絲都沒留下！
    塔底，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空蕩蕩的半空中，大腦一片空白，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一場集體幻覺。
    林缺也傻眼了，他僵硬地扭過頭，看向旁邊的廣播喇叭，聲音幹澀得像是一百年沒喝水："零……零……趙大爺……他……他被傳送到哪裏去了？！"
    零沉默了幾秒這幾秒對林缺來說簡直比幾個世紀還要漫長），然後用一種帶著些許困惑這在ai身上極其罕見）的語氣回答道：
    "檢測到異常空間波動……傳送坐標……偏離預設安全範圍……目標……目標信號……消失在未知維度斷層……"
    林缺："……啥玩意兒？！未知維度斷層？！說人話！"
    "簡單來說，" 零的聲音頓了頓，"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林缺："……"
    完了。
    開張第一跳，就把神秘大佬給傳送丟了。
    他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被做成水泥塊沉江的悲慘未來。這回連紙尿褲都省了，直接就能喂魚了。
    【絕對安全蹦極塔】，這開局……似乎比他想象的還要刺激驚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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