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用花裏胡哨的建盞坑老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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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兩盅?”
    聊到盡興處,白葉槿的父親提議要和林一峰喝一口。
    林一峰還沒回話,正在吃飯的白葉槿立刻看了過來:“爸,大夫說你高血壓,不能喝酒。”
    “大夫都是胡咧咧的,他懂個蛋。”
    白葉槿的父親白展國自顧自的就要去拿酒,見勸不住老爹,白葉槿隻能對林一峰投來求助的目光。
    “叔,不喝酒了吧,我不能喝酒,一喝酒就全身發癢難受。”
    見白葉槿眼巴巴的看著自己,林一峰隻好開口勸說。
    他的話確實比白葉槿管用的多,白展國本來都將酒給拿出來了,聞言又滿臉不舍的將酒給放了回去。
    “那抽根煙吧,金渠抽得慣嗎?”
    女婿上門,不能喝酒那總能抽煙吧,白展國從抽屜裏拿出一包煙,準備散給林一峰。
    林一峰沒有立刻回話,而是目光掃向白葉槿,白葉槿連忙站起來阻止自己父親:“爸,林一峰他不會抽煙,我就沒見過他抽煙。”
    前世在毛熊國打拚出數億身家的林一峰自然是煙酒不忌,但重生之後,林一峰決定戒煙,不再抽了。
    至於喝酒,看情況。
    比如今天,白葉槿父親有高血壓不能喝,那他今天就不可能喝酒。
    “不會抽煙啊,好學生,真是好學生!”
    “不愧是知識分子,要是村裏的那群小王八犢子,肯定連抽帶拿的。”
    白展國哈哈大笑的收起了煙,他對林一峰這個女婿滿意極了。
    長得帥,和女兒一樣都是中專生,不抽煙,不喝酒,會辦事。
    鎮上的那群年輕人,綁在一起也比不上林一峰。
    聽著白展國誇獎,林一峰隻能尷尬的笑笑,他愈發能感覺到白展國將自己當成他女婿了。
    ...
    午飯後,白葉槿和白展國便帶著林一峰參觀他們家的窯。
    白葉槿家裏有兩個窯,一個窯燒一些日常家用的,如碗啊,碟啊等。
    另外一個窯則是專門燒建盞的。
    “小峰啊,我給你講,咱家的建盞,別說在整個鎮上了,就是在咱們省,那都是出了名的。”
    白展國很是小心的從展示櫃中拿出一個黑金色建盞,遞向林一峰炫耀:“小峰,你看這個兔毫茶碗,這是我爹的得意之作,當年燒出來後,省裏有幾個大官可是愛的不得了。”
    林一峰接過兔毫茶碗,眼睛瞬間一亮。
    林一峰玩過古董瓷器,對這一方麵略懂一二。
    白展國遞過來的兔毫茶碗,紋路細膩,厚薄均勻,釉麵呈拉絲條紋狀,彷如野兔皮毛,屬於建盞中的精品,尤其是釉麵最上層的這一圈金色的紋路,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著亮金色的光芒,讓林一峰愛不釋手。
    “金兔毫,好東西,好東西啊!”
    林一峰的讚歎讓白展國笑的更加燦爛了,他沒想到自己這上中專的文化人女婿居然還懂建盞。
    “小峰啊,我這還有好東西!”
    白展國更積極的帶著林一峰參觀窯口,在逛了一大圈後,林一峰突然歎口氣。
    “好東西,都是好東西啊。”
    “隻是可惜了...”
    “可惜什麽?”
    “一想到要把這麽好的建盞賣給洋人,我就有點心疼。”
    燒建盞的窯,分為柴窯和電窯,白葉槿家的窯是柴窯,燒出的建盞都是上等建盞,質地好,釉色上層,有著極高的藝術價值。
    但柴窯最大的缺點是釉色單一,色彩不夠豔麗。
    而電窯燒出的建盞,屬於批量工業化生產,品質一般,優點是便宜且釉色豐富。
    林一峰這一次售賣的對象是金陽區的小老外,自然是要賣給他們電窯燒出的品質差,但外觀更豔麗的建盞。
    “叔,你這有那種花裏胡哨,釉色豔麗的建盞嗎?”
    “花裏胡哨,釉色豔麗?”
    白展國撓了撓頭,分辨建盞品質的方法很多,比如從紋理,胎質,聲音,器型,釉料等,但唯獨不從釉色去區分。
    從之前林一峰的表現來看,他這個女婿明顯是懂建盞的。
    但為何突然這樣問?
    見白展國有些茫然,林一峰壓低聲音說:“叔,我準備將建盞賣給老外。”
    “坑老外!!”
    林一峰這麽一說,白展國瞬間懂了,他拍了拍林一峰的肩膀,嘿嘿的笑了。
    林一峰也嘿嘿笑了。
    “小峰你早說嘛,你早說賣給老外,我就不帶你來這看了!”
    白展國頓時來精神了:
    “老爺子當年創匯期間,可沒少用建盞幫助國家賺外匯。”
    “那群老外啥都不懂,看瓷器隻會看它好不好看。”
    白展國一臉鄙視:“要是光燒點花裏胡哨的瓷器,這誰不會!”
    聽到這話,林一峰眼前一亮。
    妥了!
    ...
    不考慮建盞的品質,不考慮紋理,隻看釉色夠不夠豔麗,夠不夠花裏胡哨。
    這種建盞在白葉槿家裏,全都是屬於殘次品,是沒臉往外賣的。
    白展國和白葉槿帶著林一峰,來到了另外一個院落的窯口。
    “小峰,這個窯口有你需要的建盞。”
    白展國向林一峰介紹:“這個窯口是你四叔建造的窯口,你四叔天賦不行,燒的建盞品質太差,鎮上的人都不買賬。”
    “你四叔後來換了個地方去燒磚了,這個窯口就餘下了,我一般讓徒弟和小瑾在這個窯口練手。”
    窯口外,有不少建盞像垃圾一樣隨意的堆放,林一峰撿起一個建盞,略微驚訝的看向白葉槿:“你還會燒建盞?”
    “我當然會了,林一峰,我給你說,我燒的建盞可好看了,完全能滿足你的要求!”
    白葉槿自豪的挺了挺胸,她的數值有點違規,站在白展國身邊的林一峰不好意思盯著看,隻能快速收回目光。
    見林一峰不相信,白葉槿小跑著進入堂屋,從裏麵取出一個建盞:
    “看,林一峰,這是我燒的建盞,好看吧。”
    這是一個極其豔麗的建盞,其釉色深邃如夜空,盞內密布大小不一的結晶斑點,斑點縈繞著藍、紫、金等七彩光暈,絢麗至極。
    “曜變天目?”
    “不對,這是仿的,但仿的很差勁,徒有其形。”
    饒是如此,林一峰臉上也寫滿了驚訝,曜變天目盞是宋朝燒出的最頂級建盞,僅存世三個,白葉槿仿的曜變天目盞和真的有十萬八千裏的差距,但也足夠忽悠啥也不懂的老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