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又被拋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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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李世民這副樣子,李承乾隻覺得痛快至極。
    “你可以滾了,我等著你廢太子和賜死的詔書。”
    言罷,李承乾躺在榻上,背對著李世民。
    “承乾,你可以恨阿耶,但請你務必好好吃藥,吃東西,別糟蹋你的身體。”
    李承乾冷笑,“一個孤魂野鬼占了我的身子,你知道卻選擇放任,是因為有利可圖吧?要我保重身子,盼著高明回來嗎?榨幹他的價值,再找桃樹枝子來,一把火燒死他,給你的青雀雉奴讓位置嗎?”
    李世民含淚道:“承乾,高明他不是孤魂野鬼,他是你的轉世,你們是一個人。”
    李承乾哈哈一笑,轉過身子看著父親,“轉世了,還是一個人嗎?他給了你多少好處的確不少,能讓你這麽念著他?我說你惡心不惡心?要不要臉?自己兒子教不好,逮著著別人兒子禍害?”
    李世民道:“你和他是一個人,都是承乾,是阿耶的兒子。”
    “嘴巴長在你身上,你愛怎麽說怎麽說。”
    說完,李承乾重新背過身子,父親一走,他就直接放過燒顯德殿,這副身體化成灰,他的轉世才能安全。
    “承乾,阿耶知道你恨阿耶,可是阿耶求你,別傷害自己的身體。”
    李承乾仿佛聽到了什麽好笑至極的笑話,“父親,聽你這意思,高明自己抽了自己鞭子?我這轉世蠢成這樣嗎?這種蠢貨你還那麽寶貝?”
    “夠了!”李世民怒喝一聲,指著李承乾道:“你這個孽障,你才是蠢貨,高明他不是。”
    “哈哈……哈哈哈……”李承乾笑的前仰後合,全然不顧身上鞭傷的疼痛,“一個孤魂野鬼,他說他是我的轉世,他就是了?我是蠢貨,如果他真的是我的轉世,他不也是蠢貨?我是蠢貨,那你是什麽?小蠢貨的大蠢貨父親嗎?”
    “李承乾!”李世民氣急,上前一把掐住李承乾的脖子,“你再敢造次,朕打死你。”
    有這等好事?李承乾樂嗬的不行,“那麽麻煩幹什麽?你直接掐斷我脖子不就行了?你快點,快點啊!”
    李承乾眼底的躍躍欲試,刺痛了李世民的心,他驀的鬆開手,“你在那裏待了多久?”
    “三年兩個月,有半年躺在病床上,享受別人父母無微不至的照顧。還有兩年多,哪怕高家父母知道我不是高明,是個孤魂野鬼,也仍然把我當高明養著。我真羨慕高明,他的爸爸和媽媽為了救他回去,都研究起風水玄學了。”
    說到這裏,李承乾眼淚不受控製的往下落,又換回來了,或許就是高家爸媽的手筆,他又被拋棄了。
    不,他本就不是高家的孩子,一個孤魂野鬼,投了人家幾年的人生,就以為自己可以以假亂真了。
    高家爸媽,隻是想要回自己的兒子,又有什麽錯呢?這個東宮,合該他這種爛人在這裏腐爛發臭。
    “所以,是高家父母把你們換回來了。”
    李承乾身上的尖刺瞬間軟了下來,蜷縮在榻上哭的泣不成聲。
    “我爸說他會想辦法來這裏帶著高明回去,他騙了我,他把我送回來了,我知道我是個小偷,我偷了屬於高明的一切,我可以還回去的,我可以主動回來的,為什麽要騙我……我可以自己體麵離開,為什麽要拋棄我……”
    李世民心裏不是滋味,想上前去安慰,又不知道從何啟齒,他的承乾,對高家父母感情太深了。
    “我躺在病床上,他們日夜陪護照顧,我的腿不好,他們一步步攙扶,我亂發脾氣,他們連臉都沒紅一下。他們沒有把我當做高明的替身,尊重我所有的喜好,還給我請長假,帶我出去玩兒。
    還有老舅,他帶我去澳洲抱考拉,去北美抱浣熊,帶我去阿爾卑斯堆雪人。我以為,他們真的把我當成高家的孩子了。
    我知道我不是高家的孩子,我一直都知道……我可以自己走的……為什麽要不聲不響的拋棄我……為什麽……為什麽……”
    李世民深吸一口氣,上前在床榻前坐下,“你還是太子,承乾,阿耶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了,阿耶不會拋棄你的。”
    “滾!”李承乾翻身坐起來,仿佛被踩中尾巴的貓,瞬間炸毛,“誰稀罕做你的太子,吃過山珍海味,誰要回來吃你這糟糠?”
    “承乾,你冷靜一些,咱們好好說話,阿耶……”
    “夠了!”李承乾怒喝一聲,冷冷看著父親,“你這是還沒把他榨幹價值,不甘心是吧?高家父母能把我們換回來,你是不是也要找道士和尚再換一次?你不就是想讓我安分些,別壞了這副身子,讓你的心願落空嗎?”
    李世民不言,隻是默默垂淚。
    “得了,別在我這兒擠眼淚,我在東宮的被窩裏眼淚流的夠多了,沒空心疼別人。”
    言罷,李承乾再次躺了下去,“父親,你可走了,曾經你看著我滿眼嫌棄,如今我也一樣嫌棄你。”
    “阿耶可以走,你能先吃藥進膳嗎?”
    李承乾翻身看向父親,眼底滿是玩味,“我在高家住了三年多,除了父母以外的人,都以為我失憶了。那個高明,我也打聽了不少。我很想知道,他那麽一個溫和的人,是怎麽把你氣到動鞭子的?我覺得他幹得事情,應該不會我今天過分吧?”
    “朕……”
    李世民有口難言,心中千言萬語,卻是一句都說不出。
    “我明白了,好人就得讓人拿槍指著,你折磨為你創造價值的高明,卻在我這個爛人麵前慈父心腸。父親,聽孩兒一句勸,不要想著換回高明,別造孽了。”
    李承乾躺在榻上笑的開懷,笑著笑著眼淚又出來了。
    “十五歲的雉奴做了太子,你把他當眼珠子一樣護著。我早在十四歲就獨立監國了,你出去大半年,我親自去接你回長安,我沒有貪圖你的皇權。你幾乎每一年都要出去,每一次監國我都把大唐打理得井井有條,你為什麽要那麽對我?
    因為我腿瘸嗎?瘸子不是人君之像,可青雀胖的走不動路,難道是人君之像?雉奴人到中年,風疾發作目不能視就是人君之像?
    青雀,雉奴,一聽就是親兄弟,我呢?我是什麽?我沒有乳名,我們三兄弟,就我沒有乳名,我是你的兒子,隻是血緣上的兒子。阿娘疼我多一些,大概也是知道我隻是你血緣上的兒子,可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