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高父的瘋狂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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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先生,做人不要睜著眼睛說瞎話。”
    高慎微:???
    “陛下何出此言?”
    “好學、恭順、謙和、溫潤,不管哪一個都和承乾不沾邊兒吧?那個孽障……”
    見麵到現在,李世民幾乎一直在貶斥高明,高慎微終於忍不下了,直接出言打斷。
    “史書上記載,早年的承乾太子以孝順聰慧聞名,孝順之人怎會不恭順?
    陛下憐他病弱,讓他不必太過刻苦學習,他沒有因為陛下施恩懈怠,反而更加刻苦認真,這不是好學是什麽?
    太子少師李綱有足疾,他每次來上課,承乾太子迎出大殿,親自攙扶師傅上座,這不是溫潤謙和是什麽?
    說著這麽久的話,陛下自始至終都在貶斥承乾太子,認為他一無是處,廢太子的詔書更是罵的他體無完膚,好像他生在這個世界,就是一種莫大的罪孽。
    敢問陛下,承乾太子是否一開始就那般的不堪?若他一開始就那樣的不堪,那麽陛下為何要在史書之上美化這麽一個不堪之人?
    大唐的皇帝陛下,天可汗,你選擇繼承人,就選擇了一個畜生不如的東西?
    若史書無誤,那麽至少在貞觀十三年之前,承乾太子還是一個謙和恭順,聰慧好學,監國有方,朝野稱頌的好太子。
    陛下,是誰縱容下屬欺辱於他?是誰無視他被朝野臣工踐踏?是誰暗示魏王泰不擇手段的奪嫡?是誰無視他的舐犢之情?
    我今日見李象,發覺他眼底私有討好之意。李象才八歲多,不到九歲,他本該天真無憂的年紀,卻學著討好別人。
    陛下可知,看到李象,我想起幼時的高明,那時的高明,眼底也有若有若無的討好?
    人為何會去討好,因為恐懼,高明恐懼什麽我不得而知,我也不敢問,生怕不小心觸及他的痛楚弄巧成拙,反而傷了他。
    我和家中妻子,拚了命的擠出時間,翻閱心理學著作,試著接觸他的內心,為他開導蒙昧,驅散迷霧,引他走上正途。
    我借助我和母親權力,嶽家和父親的金錢,遊走在校領導之間,為他創造更好的學習環境。
    我們夫妻盡可能的抽出時間,陪伴他的成長,帶他走遍山河湖海,治愈他隱藏在內心深處的陰鬱。
    看到李象眼底的討好,不知陛下心中作何感想,我心如刀絞,因為那是高明的來時路,我的孩子他曾經受過那樣的痛苦
    孩子走錯了路,你除了罵他,貶斥他,你還做了什麽?你從來不反思自己。帝王無錯,你就自欺欺人的以為,自己真的不會犯錯嗎?
    羞辱貶低自己的孩子,還縱容外人去踐踏自己的骨肉,你我都是為人父母,你的心腸怎麽就這麽硬?
    若說帝王天生冷心冷肺,那麽你為何敬重你的大臣?為何那樣疼愛魏王李泰?你真的不會做父親嗎?若你真的不會做父親?你是如何養的李治?
    你對那些大臣的寬容,對李泰和李治的寵愛與耐心,有幾分用在了承乾太子身上?
    你把你對高祖的怨恨,對李建成先入為主的不甘,用毀掉承乾太子,證明嫡長子繼承製是錯誤的。
    我們夫婦養好高明,也養好了承乾太子,大唐的皇帝陛下,你不應該反思自己在教育上的失敗嗎?不應該思考,該如何教育你那些未成年的兒女嗎?
    你沒有,反而在這裏貶斥承乾太子不堪,逮著高明的身體不好在這裏嘲諷。陛下,你不覺得你本末倒置了嗎?”
    李世民雙眸通紅,宛如暴怒的老虎,一雙鷹隼利眸直勾勾盯著高慎微。
    “高先生,你怕死嗎?”
    高慎微神色淡漠,開口道:“以陛下的武功,在您拿下我之前,我可以自盡,不會讓你生不如死的折磨我。提前死了,我也就提前回去了,本來就是借屍還魂,高慎微一開始就是個死人,我沒有任何損失。”
    李世民氣急,抬手一掃,案上的茶具落地,飛濺的瓷片四散,帶出一片狼藉。
    高慎微持續輸出,“你這個史書上最愛哭的皇帝,晉陽公主去世你哭了數月,豫章公主去世你為她服喪哭泣。承乾太子去世,你為他落了幾滴淚?
    史書上隻說你以國公之禮下葬了他,為他罷朝。你知道他最在乎母親長孫皇後,卻連將他遷回長安下葬都不願意。
    太宗文皇帝,史書上大寫特寫你愛子,魏王有你的寵愛,李治有你的寵愛和權勢?
    承乾太子有什麽?黔州的枯骨?還是他貞觀十七年,貞觀十八年,貞觀十九年,三個撲朔迷離的死亡時間?
    你現在是不是覺得你將承乾太子寵上了天,你覺得你彌補了承乾太子?
    高明,作為承乾太子的磚石,他就該感恩戴德,無視你過往對他的踐踏和羞辱,同你演一出君臣和睦,父慈子孝的大戲?
    可是,轉世為高明的承乾太子,還是最初的那個承乾太子嗎?
    陛下,倘若高明沒有那一身學識,你還會珍惜承乾嗎?你害怕他的離開,究竟有幾分父子情義?還是說,歸根到底,是君王怕帝國失去一個當牛做馬的工具?
    你冷嘲暗諷過李泰和李治嗎?你對他們,是否動輒打罵?是否會在他們被病痛折磨時,對他們動馬鞭?”
    話說到這裏,高慎微掩麵痛哭,“高明不肯告訴我,他是怎麽回去的,還是承乾告訴我,他一過去,我的高明渾身是傷。”
    李世民羞憤不已,卻又被事實被堵的啞口無言,伏在憑幾上泣淚不止。
    裏麵吵的紅溫,李承乾帶著李象打太極拳一無所知,他習武有些日子,卻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專注。
    老爸養了他二十八年,又養了他的第一世三年,三十一年父子情義,這還是父親第一次要求他學習。
    別說打個太極拳,就是讓他去打皇帝,他也能把腦袋別褲腰上去跟皇帝對掏。
    李象端了茶水上前,耐心等著父親打完前八式拳法,上前將茶水遞上,“阿耶,喝水。”
    李承乾接了茶水,卻是沒有自己喝,蹲下身子喂給李象,“為父這把年紀,知道怎麽照顧自己。倒是你,還不到九歲的娃娃,照顧好你自己阿耶才安心。”
    “阿耶,兒肚子好餓,是不是該喊兩個阿翁用膳了?”
    李承乾思索片刻,命人擺膳,他去請皇帝和老爸來正廳用膳。
    “老爸,你……你……”
    李承乾三步並做兩步撲上去,旋即看向同樣紅著眼眶的李世民,憤憤開口:“陛下,你對我爸做了什麽?”
    李世民氣的胸口起伏不定,今天是單方麵被人罵,高慎微那張嘴巴,不比魏征遜色半分。
    “承乾,我們兩個都是你的父親,你不覺得偏心的太過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