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坑長孫無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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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舌辯,好歹拿到了加班費,這加班也就不那麽痛苦了,李承乾三兩下批完奏疏,放下筆,絲毫不帶猶豫的跑路。
    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草窩。哪怕是名義上公司小老板,在公司幹活,也不及在自己窩舒服。
    李承乾在榻上打了兩個滾兒,起身吃了一盞茶,就去麗正殿見蘇氏和李覺。
    嬰孩兒出生時,在羊水裏泡久了,皮膚皺皺巴巴的,需要一段時間恢複。
    出生將差不多一月,李覺臉上的浮腫消散,小家夥白胖了許多,肉嘟嘟,軟乎乎的,抱在手裏的感覺十分不錯。
    蘇氏穿了件朱紅色寶相花暗紋齊胸襦裙,配墨綠色對襟上襦,外罩大袖與襦裙顏色保持一致。
    李承乾暗暗讚歎,誰說紅配綠俗氣,高級的紅配綠,穿在身上的氣度是不一樣的。
    他記得蘇氏之前不是這個穿衣風格,大抵是生產過後,腹直肌分離,腰腹皮膚鬆弛,短期內難以恢複,不適合帶束腰的衣服。
    “眼瞅著兩位側妃就要入宮,妾身已經吩咐有司,將內院打點妥當,或有不足,待兩位側妃入東宮,再行修改或者添減。”
    李承乾笑道:“男女成家,各主乾坤。內宅的事情,我不插手,你看著辦就行。”
    蘇氏點點頭,太子不管後宅,可到底是太子的妃妾,她應該知會一聲。
    不上早朝還要去加班,說好的休假,就這麽被剝削了,李承乾默默在心裏唾罵:萬惡的地主。
    盡管李承乾目前的階級屬性也是地主,那又如何,心情不好,什麽都不能阻止不了他罵人。
    扣了李承乾在兩儀殿批複奏疏,李世民閑了下來,在北海設宴,請長孫無忌一敘。
    “當初朕從臨湖殿將高祖拉來這裏,高祖陛下坐在這裏,無忌護駕,震懾住了禁衛軍,朕才得以險勝建成和元吉。”
    長孫無忌道:“一晃十三年過去了,高祖陛下作古,陛下成了大唐的盛世之君。”
    “九月十五,皇孫滿月,朕打算在顯德殿宴請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員。”
    長孫無忌道:“皇家有喜,普天同慶。”
    李世民道:“原本,朕打算今年去同州圍獵,這會子是去不得了。”
    長孫無忌道:“東宮賜宴結束之後,出發去同州圍獵,時間上來得及。”
    李世民擺擺手,道:“若隻是時間,那就不是問題了。”
    長孫無忌聽明白了,不出意外,同太子有關,關於太子遇刺,朝野其他人不知,皇帝卻透露了些許給他。
    “承乾和青雀,他們的爭執,讓朕十分頭疼。”
    長孫無忌放下酒盞,問道:“陛下隻說,青雀又安排了幾次刺殺?”
    李世民伸出三根手指頭,定定的看著長孫無忌,“近一個月,還不算前兩次。所以,朕才那麽生氣,承乾這兔崽子,出門不帶護衛。”
    三次,給長孫無忌幹沉默了,青雀這膽子也太大了,一次沒有得手,就該收手了,免得打草驚蛇。
    “倒是難為了常何將軍,暗中護著這麽一位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的太子。對了,承乾,他知道李泰一個月對他動手三次嗎?”
    李世民道:“朕給他擋了,他當然不知道。這個兔崽子,他那危機意識簡直是沒有。”
    說到危機意識,李承乾表示,這個真的不能怪他,實在是未來社會,無論是古今時間上的差異,還是全球空間上的差異,華夏的治安都是首屈一指的。
    人,會隨著環境潛移默化,相對和平穩定的環境待久了,危機意識自然而然就淡化了。
    舉個例子,在鷹國的留子,初來乍到,聽外頭一陣劈裏啪啦,還以為是過年放鞭炮了,打開窗戶看熱鬧,結果是真理對掏。關窗戶的速度但凡慢一秒,都得被真理送走。
    甘露殿批奏疏的李承乾突然打了個噴嚏。他伸了個懶腰,對著一旁“伺候”他批奏疏的張阿難道:“張翁,看樣子有人想我了。”
    張阿難笑盈盈的回答:“殿下在甘露殿,說不定是陛下想殿下了。”
    李承乾尷尬一笑,皇帝不罵他就不錯了,想他,不存在的。
    九月的北海,頗有蕭瑟之意,李世民摩挲著酒盞,滿臉都是愁緒。
    “陛下是在憂心,將來承乾不會放過青雀嗎?”
    李世民道:“承乾不是趕盡殺絕之人,青雀著實讓朕擔心。”
    當初,他立了李治為太子,李泰在朝中的黨羽,重臣除開房玄齡,其他的幾乎挨個被長孫無忌薅了一遍。這些事情,都是他默許的。
    李泰但凡聰明一點,就該知道自己於儲君之位無望,結果這小崽子還寫了文章上來,企圖讓他重新召其回京。他當然不可能召回李泰,繼續和雉奴打擂台。
    李治又不是什麽心胸寬廣的,李泰這種作為直接惡心到了李治,結果就是他駕崩,李泰被剝奪長安吊孝的資格,李治登基三年,李泰就鬱鬱而終了。
    蓋棺定論的諡號,李治給了李泰一個“恭”字,遍觀李泰一生,何時恭敬過?且自晉朝之後,“恭”字多與亡國之君做諡號,李治對李泰的諷刺挖苦,也是夠了!
    “青雀,不會善罷甘休的。”
    長孫無忌不知道該怎麽說,李泰的心思早就給養野了,李世民現在才發愁,太遲了。
    “陛下,臣是他們的舅父,都是臣的外甥,這話臣不好說。”
    李世民道:“你覺得承乾,這孩子心性如何?”
    長孫無忌思索良久,最後吐出一個字來:“怪!”
    “怎麽個怪法?”
    長孫無忌搖搖頭,道:“說不上來,就是怪。”
    老實說,長孫無忌不喜歡李承乾,他始終無法捉摸李承乾的心思,這於他而言,不是什麽好事。
    自古以來,國舅多半是擺設,他一直都知道,所以他總是遊離在權力中心之外。
    天子元舅就不一樣了,新君登基,才是他一展身手,大展宏圖的時候。
    “你細細想來,說一說,他哪裏怪?”
    長孫無忌思索半晌,開口道:“日常相處,就覺得他很是幼稚,難當大任。可,此前他主政尚書省,以及主持製考,陛下也看到了,百密無有一疏,老辣的緊。臣覺得,他這個辦事手段,他應該是個謹小慎微,老成持重的性子。”
    李世民笑笑,又道:“輔機,你知道承乾最近問朕要錢的事情嗎?”
    長孫無忌搖搖頭,皇帝和太子的私事,他事無巨細的都知道,那還得了?
    “他是去了國舅府,回來之後問朕要錢。”
    長孫無忌心下暗道不好,李世民該不會是要他掏錢給李承乾吧?
    “輔機,這事情說來你也有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