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蘇氏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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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來的當日,李承乾就吩咐人攙扶他回東宮。
    太極宮這種地方,除非有一天成了業主,否則他是一點兒留宿的心思都沒有。
    李承乾醒了,東宮戒嚴隨之解除,魏叔玉、李德謇、尉遲恭、上官儀、裴行儉、蘇烈幾人翌日就來了東宮拜見李承乾。
    魏叔玉知道內情,不過茲事體大,皇帝和太子都沒有宣揚此事,他身為臣下,也隻能三緘其口。
    尉遲寶琳直率,主打想到什麽說什麽,他直接開門見山,問道:“殿下,陛下這一次把您關起來,是為了越王的事情嗎?”
    魏叔玉幾人聞言心下發麻,這祖宗嘴上沒把門,還真是什麽都敢說。
    裴行儉道:“尉遲將軍,上次殿下吩咐過,侯君集的案子,有關越王的一切,凡在東宮任職的官員,不得議論此事。”
    尉遲寶琳撓撓後腦勺,不服氣的回嘴:“這裏就咱們幾個,都是自己人,說說也沒什麽吧?我在外麵,可是一句都沒敢說。你們是不知道,怕酒後胡言,誤了殿下囑托,我連酒都戒了。”
    尉遲寶琳戒酒,難度係數等同資深老煙民戒煙,現代網民戒網,李承乾聽的很是感動。
    “這一次東宮戒嚴,確實是我又病了,跟越王沒關係。你也不想想,真要是同越王扯上關係,案子沒結東宮能解除戒嚴嗎?孫先生從終南山下來,又是為了什麽?”
    尉遲寶琳一拍腦袋,茅塞頓開,道:“我怎麽把孫先生給忘了,也就是殿下病的厲害,沒了法子陛下才會去請孫先生。”
    解釋完尉遲寶琳得疑惑,李承乾問蘇烈:“東宮右衛率是你在管理,我記得右衛率府之前是三百人,後來又添了二百人,對不對?”
    蘇烈道:“衛國公訓練新兵,陛下吩咐擢選了二百好手衝入右衛率府。”
    李承乾點點頭,又繼續道:“昨日醒來之後,我同孫先生攀談,得知他在編撰藥典醫書,這是惠及百姓的事情,也是極其費錢的事情。蘇將軍,你挑幾個人出來,改日孫先生回終南山,你帶人護送,送五萬錢給先生。”
    蘇烈應聲稱是,李承乾又補充道:“必要找信得過的人,不要走漏風聲出去,明白嗎?”
    上官儀不明白,他不解的問:“做了好事不讓人知道,就等於沒做。殿下是太子,要施德政,就該讓天下人都知道殿下的賢名,您為何不讓人知曉?”
    李承乾道:“孫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他隱遁深山之中,就是為了專心編撰醫書。魏朝,前隋,大唐都曾下詔征召過他,他都不願意入仕,可見他的心誌堅定。我弄的人盡皆知,隻怕閑雜之人上門叨擾,違逆了他的本意,這哪裏是報恩的樣子。
    孫先生已過百歲,讓人知道他家中有巨財,難免引起那些不軌之徒的謀算,失了錢財都是小事,我的本意是報恩,若傷了孫先生,就成了恩將仇報。況且,施行德政該讓人知曉,我是報恩,不要把事情搞混了。”
    上官儀有此一問,李承乾也聯想到一些其他的問題,遂道:“我這個人,說什麽就是什麽,真要你們為我造勢,我會明說。我說不許走漏風聲出去,那就是這個意思。誰要是自作聰明,別怪我不客氣。”
    眾人應聲稱呼,李承乾欣慰點頭,在座一眾人都是聰明人,他話說得明白,應該不會有人自作聰明。
    他伺候過這種謎語人領導,要人辦事含糊其辭,說清楚一個字都覺得要自己老命。裝的是神秘莫測,說白了就一個目的,攬功和甩鍋,主打一個含糊不清,解釋權在我。
    送走魏叔玉等人,李承乾歇了片刻,就去麗正殿看蘇氏和李覺。
    李覺已經五個來月,白胖香軟,一看到他就咿咿呀呀的笑個不停。要出牙了,小孩兒口水順著嘴角往下流,怎麽都擦不幹淨,有一種埋汰的可愛。
    “小孩子都這樣,殿下把孩子給妾身吧!”
    李承乾將孩子還給蘇氏,開起了玩笑。
    “蘇卿愛惜覺兒,連我都不給抱了。”
    蘇氏聞言,隻道是“誤會”,慌忙解釋:“陛下來東宮也沒個具體時間,還總不讓人提前通報。覺兒流口水,汙了殿下的衣裳不好麵君。陛下不說什麽,總有那些言官聒噪。”
    李承乾抿嘴輕笑,道:“蘇卿不該這麽說,該說:‘孩兒是我生的,給不給誰抱,得看我心情。’”
    蘇氏聽罷會心一笑,將李覺遞給身邊乳母,難得蘇氏今天沒有一堆禮儀規矩掃興,李承乾十分上道的伸出手,牽著她出門。
    “上次陛下送過來的幹荔枝還有不少,我吩咐燉了雞湯,咱們去廚房看看。”
    蘇氏道:“古人說‘君子遠庖廚’,我們這樣過去,不太好吧?”
    李承乾笑道:“什麽君子遠庖廚,真要是徹底遠了庖廚,猛撐幾天不給餓死?真當他們是姑射仙,吸風飲露就能飽了?能說出這些話,不過是身在高位,有人伺候,矯情罷了。”
    蘇氏的突然改變,讓李承乾頗為舒心,背後多半有高人指點,至於是誰,太子妃能接觸到的人有限,這樣的改變是好事,之前他們夫妻相處起來,不似從前那樣機械化,尷尬。隻是,盯著東宮的人太多了,給太子妃出主意的人,他必須要知道。
    “蘇卿變了,不似從前那樣一板一眼了。”
    蘇氏也不隱瞞,直言不諱。
    “象兒告訴妾身的,他說殿下不是一個特別重規矩的人,私下裏隨性一些,免得殿下尷尬。”
    她一開始並不怎麽相信,幼童之言如何能當真,何況他深得太子寵愛,說這些話,未必不是想要她在太子麵前顯得輕浮,進而失寵。
    隻是,後來大概是了解的多了,她倒是覺得未必不可以一試,換一個方式同太子相處,偶爾把太子當丈夫,而不是君上。
    李承乾舀了雞湯,吹涼了喂給蘇氏。
    “嚐嚐,很鮮甜的。長安弄不來鮮荔枝,用鮮荔枝煲湯,口感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