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出征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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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早在先秦時期就有漁業養殖的記載,但僅限於因地製宜,養當地的魚。
    跨區域養魚,別說是養殖技術不發達的唐朝,就是放在二十一世紀,那也是不容易的。
    長安的風水養不了鱸魚,他當然知道,隻是成年人之間博弈,很多時候要的就是這一點含糊其辭。
    一碗魚羹,李恪就是同魏征一樣,猜出他的來曆又能如何?
    隻要他不承認,就沒人能證明他換芯子。
    哪怕是皇帝親自下場也不能,若是皇帝可以將另一個他換回來,那是皇帝的本事,他李承乾願賭服輸。
    他突如其來的才華,以及那些驚世駭俗的意見的想法,完全可以推說受了仙人指點。
    鬼神之說,沒有人可以證明是真的,也沒有人可以證明是假的。
    用無法證明真假的秘密,下一盤交淺言深的棋,拉攏李恪為他所用,何樂而不為?
    “什麽人,該說什麽話,三郎心中有數,我心中也有數。”
    李恪若無投誠之意,又怎會提起張蘊古之死,牽扯出權萬紀,最後怨怪皇帝將沽名賣直的權萬紀安排到自己身邊?
    封建時代,皇子怨懟君父,大逆之罪。
    同樣,李恪這句話,隻要李恪不承認,也沒有人能夠作證李恪說過這句話。
    “臣明白了,兄長,你還有其他什麽話對臣說嗎?”
    “典膳備了飯,三郎可要留下用飯?”
    李恪笑道:“兄長留飯,自不應辭。”
    李承乾點頭,喚了宮人進來,發話傳膳,又陪著李恪閑聊。
    用過午膳,送走李恪,李承乾去麗政殿看望太子妃。
    額上磕的傷已經好了大半,蘇氏仍是心疼的不行,李承乾暗道:還好一開始以公務繁忙為由,拒絕了和蘇氏的見麵。
    李承乾貼在妻子小腹上,蘇氏攬著夫婿,語氣輕柔:“若是有幸,這一次我給郎君添一位女郎,兒女雙全,就圓滿了。”
    李承乾笑道:“蘇卿不想再要一個兒子?”
    蘇氏搖搖頭:“獨孤皇後生了五個兒子,沒有一個善終的。婆母文德皇後個陛下有三個兒子,郎君吃了不少的苦頭。富貴和權勢迷人眼,這一胎生個女兒,妾身同郎君也算兒女雙全。郎君,妾身不想再生了,不願意覺兒將來吃殿下的苦頭。”
    李承乾輕笑,前隋二世而亡,拿前隋的皇帝比本朝的皇帝,讓有心人聽見了,又是一場是非,蘇氏真不把他當外人。
    “孩子生與否,生幾個,我聽你的。”
    蘇氏麵帶擔憂,道:“若是再生一個兒子,可怎麽是好?妾身怕自己將來一碗水端不平,害了自己的孩子。”
    李承乾起身在妻子身邊落座,輕聲道:“一碗水是端不平的,世家大族爭家主的位置,咱們這個出身爭得是……”
    話說了一半,李承乾恨不得扇自己個嘴巴子,孕期的女子,容易多思多想,他還說這些有的沒的。
    “別擔心,咱們一定會兒女雙全,就是再生個兒子出來,早早的送出去就藩,身邊隻留覺兒。”
    “那樣會不會太狠心?”
    李承乾道:“長痛不如短痛,一時的狠心保他們一生的平安,值得。”
    蘇氏點點頭,心下卻仍是不安,她其實很糾結,生一個李覺,怕命運無常,生多了怕將來手足相殘。
    越想越覺得難受,或許,她一開始就不應該嫁入天家。可仔細一想,似乎嫁給誰,她說了也不算。
    哭了,李承乾一邊套話,一遍哄,尤記得當年,舅母有孕要吃酸辣口水雞,纏著老舅讓買,老舅隨口一句“你事情怎麽這麽多”,舅母哭了大半晚上。
    孕中女子敏感,何況皇家兄弟鬩牆,手足相殘是傳統,臨近的現實案例一看,恐慌是正常的。
    哄著妻子止住了哭,李承乾開始交代一些瑣事:“開朝之後,我要處理出征的事情,很多時候肯定照顧不上你。杜荷在詹士府當值,有什麽問題,你隨時傳召他,問話若是吩咐都行。”
    提到杜荷,蘇氏小嘴翹,冷哼一聲:“郎君陪杜家二郎的時間,比陪妾身都多,依妾身看,郎君幹脆叫杜家二郎搬進東宮過日子得了。”
    這話城陽也說過,當初他還心疼了一把杜荷,婚後要怎麽和城陽解釋,如今是風水輪流轉,要他給媳婦兒解釋了。
    “娘子這話說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杜家二郎對我忠心不二,是可以托付大事之人,我不同他親近,同誰親近?”
    蘇氏道:“郎君不知道該怎麽說,都說了這許多,哪一日知道怎麽說還了得?”
    李承乾暗道:以前他怎麽沒發現,蘇氏噎人也有一套。
    “對旁人不知道該怎麽說,我是一句都說不出,對娘子不知道該怎麽說,我總能說出幾句的,娘子,你說這是為什麽?”
    蘇氏抿嘴輕笑,側身躺下,拉著被子將臉蓋住。
    “這話該問郎君,怎麽問起妾身來了?”
    李承乾俯身湊了上去,輕聲道:“枕邊的話,不問枕邊人,問誰?”
    蘇氏掀了被子,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夫婿,秋波瀲灩。她才十七歲,少女的嬌憨還未退去,又添了三分婦人的風流婉轉,一雙明眸如水,隻在片刻就將人進群其中,不能自拔。
    “郎君的枕邊人,可不止妾身一人。”
    “我若是不做這個皇帝,有娘子常伴身邊,又有象兒、覺兒承歡膝下,此生足矣。”
    蘇氏從榻上起身,李承乾順手扶了一把。
    “象耳要去錢塘,郎君既然舍不得他,為何不把他留下?去錢塘遊玩就罷了,他是去錢塘觀察潮汐和月亮陰晴圓缺的關聯。
    妾身未出嫁之前,家中有南方來的婢女,聽她說過,漲潮很危險的,一個潮頭打過來,半大的孩子眨眼間就沒了,象兒才多大?他怎麽可以去那麽危險的地方?”
    李承乾道:“娘子放心,象兒是皇孫,李淳風有分寸的。”
    蘇氏不滿道:“他若是有分寸,就不該讓象兒跟著去冒險。”
    “不提象兒,說說覺兒,這一趟出去回來,覺兒就兩歲了,一眨眼過年,覺兒滿三歲,到時候要啟蒙,覺兒的老師要提前參謀了。”
    提到李覺的啟蒙老師,轉移了蘇氏的注意力,李承乾這才從一連的追問之下緩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