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長孫無忌的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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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文:房玄齡目前的官職是左仆射,不是中書令,所以修文了。
    房玄齡這裏搞定了,下一個就是長孫無忌,接手此事之前,他已經借來皇帝百騎司的人,調查了長孫無忌和房玄齡的過往。
    調查結果,讓他大跌眼鏡,這倆沒結啥梁子,所以,長孫無忌為什麽突然跟房玄齡對上了,實在是莫名其妙,或許隻有見了長孫無忌才能知道。
    房玄齡有求於他,所以房玄齡來東宮,他收了房玄齡的投誠,要為房玄齡解決麻煩,這個麻煩是長孫無忌挑起來的,解鈴還須係鈴人。
    長孫無忌應邀到東宮,李承乾吩咐在顯德殿設宴。
    “我與舅父常見,可都是為了公務,忙忙碌碌的都沒好好請舅父用一次膳。難得空閑,更難得舅父賞臉過來。”
    不談公務,那就是談私事,這顯德殿是談私事的地方?
    小崽子欲蓋彌彰,說到底,還是為了公務,長孫無忌笑著說:“先有君臣之分,後有舅甥之親,殿下召見,臣豈敢不來。”
    先有君臣,再論舅甥,收到來自於長孫無忌的言語鋒芒,李承乾當即回了一句:“舅父這話說的太見外了,咱們做舅甥的時候,父親還隻是親王,我是中山王,一個宗室郡王稱自己為君,那是僭越。”
    僭越,郡王自稱為君是僭越,僭越就是不安分,這是在暗指他對房玄齡動手。舅甥先於君臣,是要公事私了,長孫無忌幽幽一笑:“臣不密則失身,君不密則失臣。殿下行事謹慎,是臣等的福氣。”
    原話應該是: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長孫無忌故意顛倒順序,重點在那一句:君不密則失臣。
    “陛下時常訓誡,我不敢不聽,舅父知道,他脾氣不好,真的會揍人。我稍微說錯一句話,就要應那句:臣不密則失身。”
    李承乾的意思,今日這頓飯,真正的東家是皇帝,皇帝脾氣不好,真的惹毛了,揍扁長孫家隻在頃刻間。
    “那句話說得好:嚴師出高徒。陛下家教甚嚴,老臣知道,陛下還跟老臣說,您總是躲著他。”
    一句話,知道太子你的難處,惹不起你家老爺子,大家都惹不起,還躲不起的那種。
    李承乾適當的發了個牢騷:“他自己要做嚴父,還怪我不親近。舅父,您就說說,他怎麽就那麽不講道理?”
    親兒子麵前都不講道理,何況是次一等的外戚,長孫無忌收到暗示,旋即笑著說:“那沒辦法,臣子侍奉君上,陛下說什麽就是什麽,總不能逆著來。殿下,你的脾氣素來倔,要改。”
    順著皇帝的意思,皇帝不喜歡就改,長孫無忌給出了態度,李承乾順著話題往下說:“我已經努力在改了,陛下是性情中人,常自比漢光武帝。
    我跟他說,人家漢光武帝知道糟糠之妻不可棄,可做不出給愛卿塞妾的事情,捉弄臣妻的事情。
    我說了句實話,他不愛聽,還追著我打。說我寡淡無趣,還說我不成器,男兒成家立業,他給左仆射納妾,也是為了左仆射的花園多姿多彩,回去看著舒心,感念君恩,自然更要為社稷出力。”
    太子言外之意,房玄齡家的事情,皇帝上心了,此事早些安穩,皇帝也就開心了。
    “開君父的玩笑,你是活該討打。”長孫無忌又補充道:“左仆射懼內,如今又為他家大郎的婚事煩心,媳婦兒惹不起,兒媳婦兒挑花了眼,也難為他。”
    長孫無忌自己切入主題,倒是免得他在這裏寒暄,李承乾笑著說:“婚事講究門當戶對,左仆射是朝廷棟梁,兒女婚事上挑一些無傷大雅,早些安定下來才是正理。陛下卸了我在尚書省的擔子,那麽多的機要,少不了左右仆射。”
    皇帝不讓太子去尚書省,果真不是因為太子的身體,房遺直的婚事影響到了房玄齡正常辦公,皇帝要太子來敲打他,這也就能解釋,為何皇帝出行,帶了尉遲恭卻沒通知他,這可是開天辟地頭一遭。
    “前日長安落了雪,陛下還在感慨,早先在天策府的時候,左仆射、先萊國公、舅父三人,圍坐在一張桌案上吃茶,出謀劃策,定鼎天下,頗有魏晉時王謝名士之風。隻可歎世事無常,先萊國公早逝,同王謝一般作古了。當年吃茶的桌案,如今都找不到蹤影了。”
    杜如晦作古了,長孫無忌明白,皇帝是在說他和房玄齡,曾經一起喝茶的人,別鬧得太難看了,桌子掀了就沒意思了。
    “陛下當真是性情中人,王謝吃茶的桌案找不見了,臣與左仆射、先萊國公吃茶的桌案還在天策府,先萊國公作古了,臣和左仆射還在,同案吃茶的機會多的是。”
    同案吃茶應該是他說,結果長孫無忌先說了,長孫無忌是猜出來了,房玄齡馬上也要來東宮了。
    “陛下說我不穩重,要一位德高望重的人幫著您管我。往後左仆射也會來東宮,還問我有沒有意見。舅父,您說說我才幾斤幾兩,左仆射是我能挑的人嗎?”
    意料之中事,長孫無忌輕輕一笑:“說起德高望重,這朝廷上也就那麽幾個,有左仆射幫忙,我倒是難得清閑。”
    李承乾暗道:長孫無忌這個表情,對結果可是一點兒都不驚訝,所以說長孫無忌針對房玄齡等的就是這個結果?似乎明白了,長孫無忌在謀什麽了。
    “家裏的事情不能了解,左仆射也不能全心全意為大唐盡心力,陛下沒問左仆射挑中了哪家女郎做兒媳?”
    “河東名門,裴家的。”
    長孫無忌笑道:“賞個妾室給左仆射無傷大雅,陛下親自做媒人,裴家未必有這個殊榮。”
    “陛下也為此事發愁,他老人家要做好人,又拉不下麵子,把這難題丟給了我。舅父,您說我一個太子,去幹媒人的活兒。君命難違,可這活兒我也沒幹過,要怎麽是好?”
    君命難違,長孫無忌十分了當的開口:“殿下不會沒關係,臣會就行了,臣在東宮任職,事情臣去做和殿下去做是一樣的。”
    李承乾笑而不語,長孫無忌是在告訴他,得罪房玄齡的事情是自己做的,但他這個太子也沒辦法全身而退,孰重孰輕,心裏要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