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雪棲瑤就來到了慕長歌的房門前，望著緊閉的房門，她那玉手抬起又落下。
    昨夜墨染心與她說了許多，震耳發聵的便是那句，慕長歌為何要幫她。
    太陰之力擁有諸多神奇之處，可再造神魂，甚至可以借此轉修散仙乃至重塑肉身。
    奈何塑造肉身為逆天而行，會引來天罰，她們又憑什麽讓人家以身犯險，更何況以他的修為，又豈會察覺不到自身這個殘魂。
    之所以不曾開口，已然表明了慕長歌不想這樣去做。
    “你...在嗎？”
    躊躇了良久，她敲響了房門，隻是等了半晌，不見裏麵回應，猶豫之下推開房門，裏麵一片整齊。
    走了？
    他是想到自己會為師尊這件事而求他，還是...
    雪棲瑤輕咬著薄唇，有些後悔昨夜的膽怯，她應該留下來的，這樣或許...師尊就有救了。
    然而，一個溫潤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我在。”
    身後的那隻手，圈住了她纖細的腰肢，下巴附著耳邊吐露著輕柔話音，“那枚丹藥對你師尊可有用？”
    “你...”
    她嬌軀輕顫，“都知道了？”
    果然，師尊的猜想都是對的，他一早就看出，自己的神魂之內，溫養了另外一個神魂。
    若非如此，又何必多給她那枚丹藥，並確信她用得到。
    “我...不知道該怎麽做。”
    雪棲瑤麵露茫然，“我想求你，但又覺得自己沒這個資格，又怕你會招來天罰。”
    “時機未到。”
    慕長歌笑著鬆開她，望著她迷茫的眼神，“你師尊神魂之力過於衰弱，無法承受我的靈力，可將這幾枚丹藥拿去服下。”
    “你莫不是一晚沒事，都在幫我煉丹？”
    雪棲瑤拿在手裏，上麵似乎還有餘溫。
    慕長歌攤手一笑，“就當打發時間了，反正仙子你不在，睡與不睡於我有何區別？”
    他....這是在暗示自己麽？
    不！
    這都是明示了。
    “那我晚上在你這。”
    雪棲瑤俏臉泛著紅潤，“到時你就可以好好睡了。”
    “那也未必。”
    慕長歌坐於院中涼亭石凳之上，淺嚐著杯中茶水，“仙子是瞧不起自己，還是瞧不起我？”
    “……”
    雪棲瑤一臉窘迫。
    這人好會哦，自己該怎麽接話嘛，太討厭了。
    “叮！恭喜宿主攻略氣運之女雪棲瑤，攻略進度60，獲得氣運值返還點！”
    “恭喜宿主獲得額外獎勵，天籟之音神級音律天賦，可化腐朽為神奇，縱使胡亂撥弦亦成天籟）”
    “恭喜宿主觸發贈寶返還功能，獎勵中品仙丹十顆。”
    慕長歌腦海中閃過了許多關於音律方麵的感悟，這份感悟比之先前不同。
    哪怕他之前通曉音律，與此刻的技藝想相比，猶如雲泥之別，好比一個剛入門，一個已是站在了頂點。
    “宮主！”
    一名弟子匆匆趕來，緩解了雪棲瑤的尷尬。
    那人在院內恭敬行禮，“自您昨日離開宗門前往屍魔殿，靈泉已出現異動，今日更是沸騰不止，弟子不知發生了何事，特來秉明。”
    “大長老呢？”
    雪棲瑤神色一凝問道。
    “天未亮，大長老率領眾長老以及門下諸多弟子，前去剿滅屍魔殿各處分舵了。”
    “知道了，退下吧。”
    待那人離去，雪棲瑤有些尷尬地看向慕長歌，“我這個宮主似乎有些不稱職，險些忘了這等大事...”
    她眼含期待，“我想先查清靈泉為何異動，你可願陪我一起？”
    “仙子相邀，豈敢不從？”
    慕長歌放下茶盞，自然而然地牽起她的小手，“在此之前，不妨先將靈丹服下，也好及時煉化藥力，免得影響咱們的約定..”
    他笑著邁開步子，雪棲瑤跟在身後，耳尖泛紅。
    靈泉。
    水麵上冒著泡泡，猶如沸騰的開水。
    雪棲瑤道，“此處連接地脈，有異動想來是禁地出了變故。”
    “仙子未曾去過禁地？”
    她搖頭，本想詢問下墨染心，可自從她昨夜沉睡後，就再也沒有醒來，加之方才服用了那些丹藥。
    墨染心整個殘魂，都被一層溫暖的靈力包裹，短時間內看似不會蘇醒，也就放棄了。
    “隻有去一趟才能查明狀況了。”
    她祭出一塊玉玨，法訣掐動，“玉清宮第三十二代弟子雪棲瑤，今日需前往禁地，此舉有違祖訓，實為迫不得已，望先祖準許，開！”
    玉玨綻放出耀眼光芒，一道漩渦浮現在了靈泉之上，打開了前往禁地的通道。
    雪棲瑤握住慕長歌的手，兩人一同踏入靈泉上方的漩渦。
    眼前的景象驟然變化，原本清澈的靈泉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蕪的禁地空間。
    “這是...一座陣法？”
    雪棲瑤感到不可思議，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傳承了數千年不得踏入的禁地，會是一座陣法，還是封印法陣。
    可陣紋斷裂，符文暗淡，中央還有一個漆黑的空洞，不斷吞噬著周圍的靈氣。
    “地脈之力在被吞噬！”
    難怪宗門內的靈氣持續在減弱，四處排查之下並無發現不妥，竟是禁地出現了問題。
    可這禁地中到底封印了何物，需要以地脈之力作為供養，以此長長久久地維持住大陣的運轉。
    慕長歌目光掃過陣紋，“這陣法至少被破壞了三百年以上。”
    三百年？
    雪棲瑤愈發驚駭，什麽樣的存在，在他們眼皮子下待了三百年，還讓他們無從察覺，並且讓那東西逃了出去。
    “是先天魔尊。”
    慕長歌半眯著眸子，這種氣息他再熟悉不過。
    也是玉清宮的造化，若非雪棲瑤他們帶人去了屍魔殿，那魔物又急於複生，不想多生事端，今日的玉清宮已然不存。”
    “什麽是先天魔尊？”
    她在玉清宮修行千年，從未聽師尊提起過這等存在。
    慕長歌斜睨她一眼，看來這丫頭平日備受嬌寵，於是他抬起手指，點在了她的眉心。
    雪棲瑤看到遮天蔽日的魔氣中，一個擁有九條魔臂的身影散發著恐怖威壓。
    畫麵又太過真實，仿佛自身真實經曆一般，讓她渾身發冷。
    “你方才看到的魔物，名為蚩煌。”
    慕長歌收回手指，“這隻是他巔峰時期十不存三的實力，真正的先天魔尊，連我也尚未與之交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