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濤閣內。
    “仙子，不用裝了，我們回來了。”
    聞言。
    墨染心睜開了美眸，望著他那含笑的眸子，她神色複雜，“我收到了棲瑤的傳訊，她問我們在何處，我便告知了她。”
    夜風吹動她的發絲，遮掩了眼底的情緒。
    “不出意外，那丫頭很快就會來了，小壞蛋，咱們之間的關係是時候該結束了？”
    這句話像一把鈍刀，割開了夜色。
    雖說她不是氣運之女，可彼此之間的經曆，刻進了慕長歌的心裏。
    “這對你的確不公平。”
    慕長歌握住她欲收回的手，又道，“我可以”
    “莫要說些對我負責之類的話！”
    她哼道，“我不需要你可憐，本就是我自願，與你無關。”
    月光下，她的側臉鍍著一層銀輝，美得驚心，也冷得刺骨。
    “我的心鎖隻是想體驗一次凡塵之情，我修的是有情道，若無情，豈可領悟其中真諦，可我沒想到，真的會愛上你”
    說到這裏，她突然哽咽，“夢結束了，該醒了。”
    慕長歌心頭劇震。
    “仙子”
    “你走吧”
    她背過身去，“趁我不想讓你負責之前，就當什麽事沒發生過。”
    夜風卷起落葉，在兩人之間打著旋兒。
    “你修有情道，可知最殘忍的情劫是什麽？”
    慕長歌自背後將她擁住，“是兩情相悅，反要故作灑脫。”
    “那你要我怎麽辦？”
    她轉身揪住他的衣襟，“我是棲瑤的師尊，難道要逼你在我們之間做選擇！”
    “仙子小了。”
    墨染心聽言錯愕，低了低頭，又聽他說道，“我說的是格局，仙子勿要聯想到別處。”
    “……”
    她狠狠擰了一圈那個渾蛋。
    他笑著握住她的手，“誰說一定要選，我慕長歌行事，何曾在意過世俗眼光，我們是修士，也非世俗之人。”
    他捧起她的臉，霸道中含著柔情，“女人，我不做選擇，我的答案是全都要！”
    墨染心呆住了。
    她望著眼前這個讓她又愛又恨之人，突然笑了。
    “你真是無恥的坦蕩。”
    是她天真了麽，怎麽從未見過這等厚顏無恥之輩，又偏偏
    ——讓人心生歡喜。
    這又讓她如何麵對棲瑤，畢竟那孩子，從小就敬重她，而她卻有史以來第一次，由著自己的性子，做出了這種事。
    後悔嗎？
    不悔。
    隻是慚愧以及汗顏
    可千餘年的時間，隻有這個人，觸動過她的心鎖，也唯有他看到自己心中有把鎖。
    “仙子可是在誇獎我？”
    望著她沉默失神，慕長歌繼續在她耳邊吐著呼吸，“有舌頭便可滿足一日三餐，何須有齒，你說呢？”
    “什麽歪理？”
    她嬌嗔。
    隨後又見他掌心靈光閃爍，一件流光溢彩的衣裙緩緩浮現，與月汐顏的九霄風翎裙不同。
    這件法衣通體如墨，在月光下泛著暗金色紋路，宛如夜空中流淌的星河。
    “我為它取名星河夢，是我親手煉製，耗時三天三夜，今日剛好煉成，仙子可否喜歡？”
    墨染心怔了怔，指尖觸碰到衣裙，法衣自動化作修身長袍披在她身上，衣擺處金線繡著的鳳凰暗紋，隨著她的呼吸若隱若現。
    她別過臉，悄悄紅了耳垂，“別以為一套天階法衣就把我給收買了，本宮可不比那些小丫頭，那麽容易就被騙。”
    “不是騙，亦不是收買。”
    慕長歌低的氣息拂過她耳垂，“我要霸占你的人，還有你的心。”
    她身軀一顫，強裝鎮定。
    “那不許讓棲瑤知道！”
    她凶巴巴地瞪著他，“否則本宮饒不了你！”
    “仙子想要怎麽懲罰我？”
    “想知道嗎？”
    “想。”
    墨染心美眸流轉，閉目墊起了腳尖。
    就在她的唇即將觸碰到那個人時，一團柔和的靈光將兩人籠罩。
    光團中。
    無數細小的光點如螢火飛舞，漸漸凝聚成柔軟的雲墊。
    靈光內。
    星河夢隨著夜風飄落在地，覆蓋住了外麵的那雙繡鞋。
    聽風閣。
    皎潔月光灑落在石桌上，映照著一本泛黃的古籍殘卷，書頁隨風飄動，隱約可見風靈二字。
    月汐顏靜立院中，九霄風翎裙在夜風中飛舞。
    “一個時辰了呢，看來夫君解去了她的心結。”
    她望向浩然星空，指尖輕撫過殘卷，眸光溫柔，墨染心的性子，她多多少少了解一下。
    雖是前輩，又看似強勢，實則是個真正溫柔的人，否則當年也不會自爆了神魂，隻為護住尚未成長起來的雪棲瑤。
    與此。
    聽濤閣散去了靈光。
    “小壞蛋，本宮心滿意足，就不留你過夜了。”
    “……”
    這女人幾個意思，卸磨殺馿？
    見他挑眉，她笑著眨眼，“雖然你說服了我，但終究在別人的地盤上，有些閑話，少傳出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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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風拂過。
    她忽然正色，“當真做好了要與天魔門決戰的準備？”
    望著他點頭，她眉宇間閃過一絲憂慮，“為何不再等等？若有充足的時間，你的實力應該還能提升更多。”
    “給我時間，何嚐不是在給那些魔物時間？”
    他轉身，握住她的柔荑，目光漸冷，“血池的存在終將為患，魔道又有諸多秘法，唯有盡快消滅。”
    墨染心沉默片刻，揪住他衣領，往下一扯，紅唇幾乎貼上他耳垂。
    “那今夜本宮特許你，多留一時半刻。”
    “哦？”
    他再度挑眉，“是否短了點？”
    “有嗎？”
    墨染心纖纖玉手搭上他肩膀，紅唇湊了過去，“本宮覺得也是”
    ……
    半個時辰後，慕長歌回到了聽風閣。
    月汐顏聽到動靜，麵露詫異。
    “夫君怎的回來了？”
    “別提了。”
    慕長歌看上去頗為鬱悶，“那女人死要麵子活受罪，把我給趕出來了。”
    咕咚咕咚！
    他吞咽著桌上的茶水，隨後將杯子砸於桌麵。
    撲哧！
    月汐顏掩嘴嬌笑不已，“夫君竟是吃了閉門羹呢～”
    “何止是閉門羹，就是開門羹算了，不說了！”
    他轉而注意到月汐顏身前的古籍，問道，“夫人這是在看什麽？”
    “風月劍訣。”
    她遞過手中的古籍，“這是雲隱宗至高無上的風係劍道法訣，可惜隻有殘本流傳了下來，若是完整版，我的實力還可以精進。”
    “精進的事大可交給我。”
    慕長歌隨手拿起那本殘卷，指尖在上麵翻弄著。
    月汐顏美眸一亮，“莫非你可補全這殘卷？”
    “或可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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